“先生最想要什么?”胡云霓嫣然笑問。
“我劍法還好,輕功也行,心法差了一點兒,”冷鐵崖想了想:“有沒有上古降龍宗的心法?”
胡云霓輕笑道:“先生看來已經想得很清楚啦。”
冷鐵崖笑道:“如果有機會研究這遺骨,說不定便契合這降龍宗的心法。”
胡云霓道:“上古宗門的心法,往往很難練成的。”
“哦——?”
“上古宗門時候,天地據說與如今的不同,修行者的資質更高,心法的門檻也更高。”
“練不成?”
“能練成的很少,就像那清微冥心訣那般,……不過先生你能練成清微冥心訣,資質驚人,也未必練不成上古宗門心法。”
苗慶杰贊同:“孫先生的資質確實驚人。”
同樣的劍法,不同修行者,練的層次不同,境界不同,威力也迥然。
孫先生所施展劍法,威力如此驚人,早該名揚天下了。
很顯然是本身威力沒那么強,只是被孫先生練到如此地步。
更何況奇才如胡師妹也不能感應到遺骨氣息,他卻能。
無一不證明,這孫先生堪為萬年一遇的奇才。
只可惜,他沒能拜入摘星崖,現在已經不可能。
冷鐵崖問:“胡姑娘,摘星崖有上古降龍宗心法嗎?”
“……有。”胡云霓輕輕點頭:“但也是沒辦法練成的。”
苗慶杰笑道:“師妹,說不定孫先生能練成呢。”
胡云霓道:“那我去試試。”
她轉身便走。
苗慶杰忙跟上去,臨走之際朝冷鐵崖抱抱拳。
冷鐵崖笑著抱拳。
超感一直洞照著他們。
苗慶杰道:“師妹,宗內能同意將降龍宗的心法傳給孫先生嗎?”
“很難。”胡云霓道。
“那……”苗慶杰忙道:“為何不直接跟孫先生說?”
“我再跟長老們爭取一下吧。”胡云霓道:“畢竟幫我們不少,不能寒了他的心。”
“就是就是。”苗慶杰忙點頭:“沒孫先生也找不到遺骨,降龍宗的心法也不珍貴,現在找到遺骨,降龍宗心法珍貴了,反而不給孫先生,這么干就太不地道了吧!”
“這話你跟長老們說。”
“我可不敢。”
“瞧你這膽量。”
“嘿,長老們眼睛一瞪,我氣都喘不上來,哪敢亂來。”
胡師妹有任性的底氣,長老與宗主都寵愛。
可自己平平無奇,真要敢亂說話,輕則訓斥重則受罰。
胡云霓白他一眼:“行,我去跟長老們說!”
冷鐵崖笑著搖搖頭。
因為遺骨,這上古降龍宗的心法變成了香餑餑。
如果在從前,這上古降龍宗心法并不值錢。
水漲船高,自己傷了自己。
他隱隱覺得摘星崖會大方一次,畢竟這降龍宗心法并沒那么容易練。
一個時辰后,胡云霓再次返回,提著一個一尺見方的墨綠匣。
墨綠匣隱約有密密花紋,滄桑之氣彌漫,隔著幾步遠便能感受到它散發的寒氣。
她來到幾株松樹下的石桌旁,將其放到石桌上:“這里面便是那部降龍宗心法。”
冷鐵崖打量著這墨綠匣,感覺材質像是冰玉:“名字是降龍訣?”
這墨玉材質正是楚烈昭當初在妖界搶的冰玉。
“降龍為宗名,心法據說是馭龍訣,這上面的文字你未必能識得。”
她雙掌在墨綠匣上輕按,分別按著不同的方位。
一陣眼花繚亂的按動,“啪”墨綠匣打開。
頓時冰寒氣息陡然濃郁。
冷鐵崖打量一眼內里存放的一本薄薄的金冊子。
超感之下,這金冊材質特殊,并非黃金也非青銅,是類似黃金的一種更緊密更明亮的材質。
看上去黃光燦燦,嶄新锃亮,絲毫沒有歲月滄桑感。
他扭頭看向胡云霓。
胡云霓道:“沒錯,便是它。”
“這不是臨摹本吧?”冷鐵崖笑道:“其實給我看臨摹本便可,我相信摘星崖的。”
“不是不想給你看臨摹本,是沒辦法臨摹。”胡云霓道:“這心法非常的古怪。”
冷鐵崖恍然。
他還真見過無法臨摹的秘笈,而且不止一部。
這更能說明此物的不凡。
胡云霓道:“看看吧,第一步是看你能不能打得開。”
冷鐵崖挑了挑劍眉:“打不開?”
胡云霓道:“不是誰都能打得開的,你可以一試,如果打不開,便不能修行。”
冷鐵崖笑問:“胡姑娘你可打開了?”
“嗯,我堪堪打開來,看到了里面心法,不過嘛,并不識得上面的字,沒辦法練。”
冷鐵崖笑道:“胡姑娘你都不識得,我怕是更不認得。”
超感只能看到這金冊的材質,卻看不到內容。
內容被無形力量籠罩住,空蒙蒙一片。
這讓他篤信此秘笈是真本,并非糊弄他。
胡云霓道:“那可未必,先生試試看吧。”
冷鐵崖緩緩點頭,伸手將金冊取出玉匣,入手沉墜。
實際重量是看上去的十倍有余。
他剛剛拿起,便要拿到眼前,卻發現金冊迅速變沉變重。
每離開玉匣一寸,便重一分,待到他跟前時,已然重了上百倍。
如果不是他力量強橫,這一下便要被壓垮,拿不住它。
胡云霓笑吟吟看著,眼波流轉,看冷鐵崖若無其事的模樣,笑道:“先生能打得開嗎?”
冷鐵崖微笑著翻書頁。
書頁卻是一體的,仿佛焊接在一起不可分割。
他稍一想便知如何做,運功于書頁上。
書頁開始放光,越來越明亮,重量在迅速減輕。
冷鐵崖繼續運功,它最終輕到了一片羽毛般。
可還是沒辦法打開這書頁,仍舊渾然一體。
冷鐵崖懷疑這是不是不能打開的,是需要精神注入的。
他于是凝神往書頁里探。
頓時眼前出現一幅幅畫,畫上是一個個奇異姿勢。
奇異姿勢旁是寥寥幾句話,以他并不識得的文字所寫。
冷鐵崖驚奇。
他如今對文字已經有了足夠深刻的研究,堪比魔界最博學者,畢竟有了太多的魂珠記憶。
可仍舊不識這文字。
并非神文,也并非他所見過的任何一種古文字。
他閉上眼睛,慢慢放下了金冊。
金冊恢復了光澤,不再燦若朝陽。
冷鐵崖若有所思,搖搖頭睜開眼:“確實不認得。”
“長老們也不識得,”胡云霓道:“突破點可能便在遺骨上。”
冷鐵崖沉吟:“遺骨……”
胡云霓道:“配合遺骨的靈性,說不定能認出上面的文字。”
冷鐵崖慢慢點頭:“有此可能,……那不管文字,單純修習那些姿勢呢?”
“不成。”胡云霓搖頭:“一練便要走火入魔,極為兇險。”
冷鐵崖沉吟:“多找幾個試過了?”
“很多師兄師姐們都試過,也包括我,都被弄得很慘。”
冷鐵崖皺眉。
“先生要想辦法弄清楚這文字,再開始練,不能貿然練。”
“嗯,我明白。”冷鐵崖點頭。
胡云霓深深看他一眼,推測他會不服氣,暗自試著修行。
到時候就知道這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