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慶杰精神一振:“手掌?”
“看著隱約像是一只手掌。”冷鐵崖左手推著苗慶杰后背,伸出自己右掌:“比我這手大了一圈。”
金光中的手掌比他手掌大一圈,看起來是身形魁梧壯碩之人的手。
“那便是遺骨!”苗慶杰興奮得雙眼放光。
冷鐵崖皺眉道:“可這只手掌骨肉豐勻,血氣飽滿,一看便知是活人之手。”
“活人?”苗慶杰雙眼更亮,嘿嘿笑道:“真夠玄妙的,不愧是無上天妖!”
冷鐵崖道:“無上天妖的遺骨是不朽的?”
“無上天妖是進化到更高層次,不是我們能想象的,越是離奇,越是匪夷所思,越能確定就是無上天妖的遺骨!”苗慶杰道。
“太離奇了。”冷鐵崖感慨。
他從沒想過,一只手掌會如此速度,而且如此的奇異。
“終于找到啦!”苗慶杰感慨:“孫先生,你不愧是有氣運加身的。”
冷鐵崖搖頭:“真要有氣運加身,也不會被它逃走了,沒能壓得住。”
他先前感覺有異時,便驚覺可能此物能逃遁。
可惜一番功夫白費,沒能壓得住這只手掌。
苗慶杰道:“追追看,說不定它自己會停下來呢。”
“只能如此了。”
“孫先生你別管我,自己去追。”
“……算了。”冷鐵崖搖頭。
苗慶杰沒好氣的道:“我難道還信不過孫先生你嘛!……盡管去追!”
他看得出冷鐵崖此舉的用意。
不自己單獨去追是為了避嫌,免得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追到了還好,若追不到,自己難免會生疑心,是不是孫先生追到了卻藏起來獨占。
這般奇物,撼動心神,再好的品性也無法不動搖。
為了避免相疑,冷鐵崖主動帶著他一起追。
縱使追不到,也不會因此而落埋怨與懷疑。
冷鐵崖失笑道:“我都不信我自己。”
“哈哈……”苗慶杰笑道:“看來孫先生你對這遺骨確實沒那么看重吶。”
孫先生如此做法固然是謹慎,更重要的還是對遺骨沒那么渴求。
否則,看遺骨便要失去蹤影,便會渾然不顧的追趕,哪能想到還跑回來幫自己一起追?
冷鐵崖笑道:“我怕是沒那么大的福氣消受這般奇物,得加速了!”
他說著話,速度再次提升。
苗慶杰感受著眼前景物一掠而過的速度,搖頭不已。
這輕功真不知是如何練成的。
這孫先生的修為與自己差不多,可劍法遠勝,輕功更是遠勝。
是因為高深的輕功心法,還是因為這套驚人的劍法?
這劍法是不是比自己摘星崖的更強?
冷鐵崖提速片刻,遠方的金光再次看得清楚。
苗慶杰頓時興奮:“追上了!”
冷鐵崖也精神大振,把速度再提升一截。
他頭頂開始蒸騰白霧,一縷縷白霧從頭發根鉆出,飄到頭頂,卻凝而不散。
一會兒功夫,白霧便在頭頂凝成一小朵白云。
巴掌大小的白云,距離頭頂一尺。
苗慶杰雙眼緊盯著漸漸拉近的金光:“快了!快了!”
冷鐵崖的呼吸變得粗重。
苗慶杰扭頭看他,關切道:“孫先生,能撐得住嗎?”
“能!”冷鐵崖咬牙。
苗慶杰感慨:“撐住,只差一點兒了,便要追到了!”
他們距離那金光只有兩百多米,從五百多米追到兩百多米,讓他振奮不已,覺得有望追上。
冷鐵崖咬牙切齒狀,呼吸越發粗重,頭頂所凝白云擴大了兩倍。
眼見著便到了極限,卻絲毫沒有減速之意。
苗慶杰替他擔心,忙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碧綠丹丸:“這是星魂丹,服下可補血氣。”
冷鐵崖毫不猶豫吞掉,繼續追趕。
這一會兒功夫,他們奔出了數十里遠,仍舊沿著那條滔滔大河。
河水越來越寬闊,水勢也越來越急,兩邊的樹林越來越濃密險峻。
冷鐵崖雙腳踏著樹梢,如履平地,借樹梢不斷加力。
“快啦快啦!”苗慶杰歡呼不已,雙眼放光,臉上滿是興奮。
他暢想著自己得到遺骨,從而修為大進的情形。
最好一舉進入大天妖,甚至進入無上天妖。
冷鐵崖也精神大振,呼吸更加粗重,星魂丹沒那么快見效。
已經只有一百米距離,便要追上這道金光。
“哈哈……”
苗慶杰咧嘴大笑。
他也不想這么大笑,但先前的重重壓抑,不斷失望,如今遺骨近在眼前,壓抑情緒便得到釋放,便情不自禁。
冷鐵崖也露出笑容:“苗兄,我們要成啦!”
“哈哈……孫先生你居首功!”苗慶杰大笑道:“我們共同參悟!”
冷鐵崖笑道:“看我們能悟出什么來,這無上天妖遺骨到底有何妙用!”
恰在此時,金光倏的鉆進滔滔大河中。
苗慶杰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冷鐵崖沖向那滔滔大河,金掌鉆進去之處。
來到河上,懸浮于河水上空,兩人凝神看去,卻只有滾滾河水,水花翻涌,咆哮聲不絕。
“這……”苗慶杰怔然,隨即不甘心的道:“進去了吧?”
他一躍鉆進河中,不見蹤影。
冷鐵崖無奈,仍舊懸浮于上空,俯視四周。
數次呼吸后,苗慶杰猛的鉆出來,宛如落湯雞。
他忙問冷鐵崖:“它出來了嗎?”
冷鐵崖失望的搖頭。
“沒出來?”苗慶杰皺眉:“下面沒有!”
“沿河水流下去了!”冷鐵崖忙道。
苗慶杰點頭:“應該是順著河水逃走,我們繼續追!”
“可看不到它……就怕追過了。”冷鐵崖無奈。
“……它可能已經逃遠了,我們錯失了機會!”
苗慶杰想了想,臉色陰沉,先前的意氣風發消失得無影無蹤,唯有焦躁與不甘。
“……有可能。”冷鐵崖緩緩道:“那再追上十里試試。”
“那試試吧。”苗慶杰無奈,只能如此。
冷鐵崖繼續左掌按著他背心,沿著河邊往前急馳。
苗慶杰雙眼如梟,死死瞪著河水。
冷鐵崖將速度發揮到先前最快,眨眼功夫便喘粗氣。
一口氣奔出十幾里,卻依舊毫無發現,那金光徹底消失。
“唉……”冷鐵崖嘆息,停在岸邊,凝視滔滔河水。
苗慶杰也頹然的看著滔滔河水,臉色難看。
先前有多興奮,現在便有多沮喪,便有多痛苦。
時間仿佛停滯,空氣仿佛凝固。
他們兩個一言不發,默默盯著滾滾河水。
半晌過后,苗慶杰苦笑:“看來終究還是不成。”
冷鐵崖搖頭:“終究是我氣運不夠,無福消受。”
“我們都無福消受這遺骨!”苗慶杰嘆息:“從此之后,我再不找它了,不再白耗心血了,死心了,好好修煉吧。”
“唉——!”
冷鐵崖搖頭不語。
十幾里外的密林中,一縷若有若無的金光穿梭于林間。
它身后跟著一柄若有若無的小刀。
宛如冰片在水中,偶爾一閃,才隱約可見刀身。
苗慶杰拍拍巴掌,振奮頹廢的精神:“孫先生,走吧,我們回城。”
冷鐵崖點頭。
苗慶杰勉強笑道:“其實我們應該晚一點兒的,都怪我太貪心。”
冷鐵崖不解。
苗慶杰道:“明天,我那位胡師妹便趕過來的。”
冷鐵崖遲疑。
“就是胡云霓胡師妹。”苗慶杰道:“她今天如果在,未必就能讓遺骨逃掉。”
冷鐵崖驚奇:“原來是那位胡姑娘?胡姑娘為何來此?”
“為了幽骨宗的事。”苗慶杰嘆息:“說來說去,都怪我貪心吶,唉——!”
他忍不住再嘆氣。
冷鐵崖道:“胡姑娘的輕功比我更強?”
“……也不好說。”苗慶杰想了想,搖搖頭:“胡師妹修為多深,還真沒弄清楚,但想必身法是快不過孫先生你的。”
想到這里,他懊悔消失了大半。
“苗師兄,說我壞話呢?”一聲輕笑聲忽然響起。
一道綠影從遠處冉冉而來,眨眼到了近前,飄飄落到他們跟前。
沁人幽香隨之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