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魔宮的內宮,趙元峰正與黃道初坐在邊沿說話。
腳下的白云如山巒綿延起伏。
通過白云間隙,可看到下面的北淵城如小格子。
趙元峰道:“黃師兄,這次如果有你幫忙,我便能馴服那靈獸。”
黃道初一直盯著下面,對趙元峰的話不感興趣。
“實在可惜,真要馴服那靈獸……唉,運氣不夠!”趙元峰搖頭不止,扼腕不已。
黃道初仍舊無動于衷,貪婪的看著北淵城內的一切。
趙元峰笑了笑:“黃師兄,你太執著啦,你想法有點兒問題的,需知……”
“我的想法沒問題。”黃道初抬頭看他一眼,淡淡道:“冷師弟悟得我所說,從九品馬上晉入八品。”
“果真?”趙元峰一怔。
黃道初繼續低頭看。
趙元峰追問:“冷師弟真是悟得黃師弟你的理論,從而晉入八品?”
黃道初懶得多說。
趙元峰驚奇道:“還真有信你這一套的……”
黃道初冷冷道:“我這一套便是大天魔之真髓,是你愚鈍,悟不出其精妙罷了!”
趙元峰呵呵笑道:“好好,是我愚鈍,沒想到冷師弟這般厲害。”
“他比你想的更厲害。”黃道初冷冷道:“我們都不如。”
趙元峰嘖嘖稱奇:“我知冷師弟厲害,卻沒想到如此厲害。”
黃道初瞥他一眼:“你不服氣吧?”
“自然是要好好領教一番的。”趙元峰笑道。
黃道初搖頭:“你親自見識一下便知天外天有了。”
他繼續投目于云層之間的空隙,盯著下面的北淵城。
趙元峰笑道:“下次便領教一番。”
他抬頭看向飄飄而來的鄭尚公,抱拳笑道:“長老,這是……找我們?”
鄭尚公抱拳,神情一改平時的藹然,緊繃著臉,嚴肅道:“總管命令諸位在宮的內宮弟子出動!”
趙元峰忙問究竟。
鄭尚公道:“你們先行動,路上再問總管。”
他們都能通過魂珠直接聯系總管。
只是向來都是他們聯系總管,總管很少直接聯系他們。
是為了防止他們正閉關而被魂珠驚擾,導致走火。
所以總管派自己親自過來通知。
“好!”趙元峰肅然答應。
鄭尚公道:“正在閉關的,能出關便出關,此事非同小可。”
趙元峰自告奮勇:“我去招呼師兄師姐他們出關。”
鄭尚公嚴肅臉上露出笑容:“我們分頭行動,抓緊時間。”
“那我去招呼胡師兄,姜師兄。”趙元峰道:“長老你招呼荊師姐。”
鄭尚公沒好氣的瞪他:“元峰你真夠滑頭的。”
“嘿,我可不敢惹荊師姐。”趙元峰不好意思的笑道:“還是長老你去吧,她有脾氣也不敢對長老你發。”
鄭尚公嘆道:“我去招呼看看。”
他不覺得不敢對自己發脾氣,只是沒被趙元峰他們看到罷了。
兩人分別去不同的院子。
一刻鐘后,趙元峰黃道初、兩個中年男子及一個冷若冰霜美人一起離開大天魔宮,宛如六縷風掠過北淵城上空。
趙元峰道:“荊師姐,我們兵分兩路,誰去冷師弟那邊?”
冷若冰霜美人荊飛靈淡淡道:“你想去?”
趙元峰笑道:“我對這位小師弟很好奇,想領略一下其風采。”
“你修為不成。”荊飛靈淡淡道,扭頭看向黃道初:“黃師弟你去。”
黃道初頷首:“是。”
趙元峰張了張嘴卻沒說話,無奈的嘆道:“師姐,我如今的境界……”
“你不如黃師弟。”
“可……”
“你遠不如黃師弟!”荊飛靈冷冷瞥他一眼。
“……是。”趙元峰無奈。
黃道初專注的盯著腳下山川與河流,一掠而過的城鎮。
其他兩個中年笑呵呵看著,一言不發,免得觸霉頭。
“黃師弟?”荊飛靈道。
黃道初頷首:“我過去找冷師弟,就此別過。”
荊飛靈道:“好不容易新來一個師弟,別讓他出岔子。”
“是。”黃道初應一聲,身形閃動,漸漸遠去。
趙元峰搖頭。
荊飛靈道:“我們緊幾步,別誤了大事,因為我們晚了而致外宮弟子死傷,祝師叔會嘮叨好幾年!”
“對對,趕緊走,越快越好。”
兩中年臉色一變,忙點頭附和。
趙元峰也是微微色變。
他們都對祝青芝的嘮叨心有余悸,不敢招惹。
冷鐵崖負手站在山巔,沐浴著陽光,迎著徐徐清風,細細揣摩著幽骨不滅經的玄妙。
幽骨不滅經的修習法門是從觀想入手。
這修行之路,與當下的修行之路截然不同。
從觀想奇異花紋入手。
從簡至繁。
從僅磨礪精神壯大精神的花紋,到伐毛洗髓,力量強絕的花紋,再到汲取精氣神吞噬精氣神以壯大自身的花紋,從而生機不絕。
由虛至實。
從在腦海里的觀想,最終令其烙印到自己骨骼,甚至深入骨髓深處。
一步一個臺階,層層往上。
最妙最核心的秘密,便是這花紋。
乃是以心傳心,不顯于文字。
初始修行,觀想簡單花紋,極為耗神,也磨礪精神壯大精神。
精神一壯大,再修行心法時,速度更快。
冷鐵崖最好奇的便是這花紋。
從沒見過,也沒接觸過這花紋,卻是奧妙無窮。
“嗆”長劍出鞘。
劍尖在石板上輕輕劃動,想要拓印下最簡單的一個花紋。
但花紋乍一出現,還沒等完整劃完,便有無形力量出現,將其抹除。
冷鐵崖一怔。
他先前沒感受到這力量,在他最后便要劃完最后一筆時,突兀而現,令石頭上恢復光潔如新。
原本的刻痕消失不見。
冷鐵崖皺眉。
這一幕有些匪夷所思了。
便是自己伸掌抹去痕跡,也只是將一層石頭削去。
而這力量卻并未損傷石頭,反而像是填充了先前劍尖劃過的痕跡。
他又試了試,依舊如此。
那力量突兀而奇異,好像有一個人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剛一刻完,他便將其填充好,恢復如常。
他想了想,還劍歸鞘。
伸手一招,不遠處的一簇野花飛起,鮮艷火紅的花,被他輕輕一擠,紅汁染紅了他食指。
右手食指在他左掌心劃動,便要劃出那最簡單的花紋。
可隨著他最后一筆便要完成,左掌心的紅痕消失無蹤,好像從沒出現過。
超感一直在洞照,同時左掌心在凝神感應。
兩方面同時作用,還是沒能感受到這力量來自何處,到底是什么。
他想了想,魔元充塞左掌心,右食指再次劃動。
結果與先前無異。
魔元感受不到這力量的存在,也沒能阻止它抹除花紋。
冷鐵崖負手踱步,思索其中玄妙。
恰在此時,破空聲響起,黃道初抵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