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再三,薛向還是打算用文墟臺的破境能力,試上一試。
他心里也打好了腹稿,最多只用兩顆文墟珠。
若是破不開,絕不消耗第三顆文墟珠。
道理很簡單。
因為他只剩了八顆文墟珠。
破境用掉兩顆,就剩六顆。
兩百多天后,和福生玄黃之主對戰,還要輸掉五顆。
還能剩一顆,撐到文墟福地下次產出文墟珠。
如果破境用掉三顆,再輸給福生玄黃之主五顆,他的文墟珠就會清零。
清零的下場,便是文墟元寂,文墟之主湮滅。
薛向調息片刻,待神定意清后,取出星云盒在一旁放了,投入兩枚靈石,緊接著就一枚文墟珠投入文墟臺中央的圓孔內。
忽地,一道清輝溢出,將他包裹。
薛向趕忙催動引靈訣,汩汩靈力,會同文墟臺放出的清輝,一并沒入體內。
嗖的一下,他小腹忽然一暖,肚子上光斑涌現。
他解開衣衫,小腹上,四顆亮斑呈一條直線排列。
“練氣四層成了!”
薛向張口一吐,地上多了一團冰霜。
練氣四層和煉氣三層,看著只差一層,實際差一個小境界。
達成練氣四層,行靈貫通經絡,并不須再一個個穴竅溜走,比之煉氣三層時,行靈速度要快得多。
且,煉入靈內的靈力也雄厚得多。
薛向握緊拳頭,周身的皮膚如硬紙被抖動一般,發出夸夸響聲。
他不由得暗暗感嘆,文墟臺的造化之奇。
他苦心孤詣忙活許多天,都不能沖破的玄關,借用文墟臺,竟一鼓而破。
當下,他意念沉入文宮。
三個氣團,在文宮內浮沉。
正是文氣、才氣、愿氣。
除了文氣沒什么增長,才氣和愿氣都有了明顯增長。
他意念沉入才氣,便能看見自己在畫舫上吟誦“云想衣裳花想容”的畫面。
這一波文氣的增長,是因為時間的推移,“云想衣裳花想容”這首詩作傳唱度提升,而帶來的。
緊接著,他看到了自己在文墟福地洞口,吟誦《師說》,造成的震撼場面。
兩次行動造成的才氣增長,后者強過前者千百倍。
現在他的才氣幾乎凝實。
相比才氣的暴漲,愿氣增長也非小。
他意念沉入愿氣,皆是綏陽民眾的跪拜、謝恩的哭喊聲。
這一波兇猛增長,主要來源于,薛向聽從柳眉建議,推動冤案平反工作帶來的。
他并沒搞運動式的翻案,只是自己調取童勝、張冷、劉校近年來全部的經辦卷宗。
憑著過目不忘的能力,迅速理清關鍵節點。
加之,柳眉從旁協助,她強大的邏輯和聯系能力,往往便能抽絲剝繭,助薛向快速找到案件的漏洞。
薛向重審雙方當事人,靠著他神君之名,往往一堂便能審斷。
這三個月來,他連審九樁惡性冤假錯案。
整個綏陽鎮都沸騰了。
與此同時,第一院和十一院的人也跟著來了。
前者,掌風紀。
后者,掌治安事。
二者皆對綏陽鎮十一室有指導責任。
薛向如此大肆搞冤案平反,等于是往他們臉上抹黑。
若不是薛向根基已深,這兩家早就幫薛向挪位子了。
上面的壓力來了,薛向也硬扛不起。
只能暫時收斂,好在惡性冤假錯案的都處理了,留的尾巴不大,只能以圖將來了。
如此,帶來的直接后果,便是他在綏陽鎮民間的人氣爆表。
反應到文宮里的愿氣上來,自然便是碩果累累。
事不宜遲,薛向著手煉字。
他一直以來在文氣上裹足不前,便是因為練氣境界始終不能提升,導致很多字,靈力根本撐不起來,就沒法練。
如今提升至練氣四層,他的文氣修煉自然要跟上。
薛向正準備開煉,洞外傳來動靜兒。
薛向透過文墟臺看到,早先來叩問文墟的那幫人又來了,倒是不見鐘離眛身影。
“咦,這幫人都提著禮物,什么意思?”
薛向盤算一番,便明白了,乞月節到了。
兩個多月過去了,這幫人在等自己選有緣人,平白又不好來催,竟趁著乞月節的檔口過來了。
天知道,他們等了幾天
他有心不理會,仔細一想,這樣會留后患。
待高人風范的光環消失,天知道這幫人會不會強攻。
看來,必須出面應付一二。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福地秋睡足,洞外日遲遲。”
裝逼犯永遠是詩詞先開道。
薛向依舊是文氣遮面,他才現身,立時全場騷然。
薛向定睛一看,前方海天一線,一道紫光繚繞,陣旗翻飛。
敢情這幫家伙為了獨享繼承人之爭,竟在此處設置了結界。
“參見前輩,恭祝前輩仙福永享,乞月如意。”
眾人皆躬身見禮。
正如薛向所料,這許久過去了,明德洞玄之主也沒個消息,他們早等不及了。
相約來此問詢,這一等都快五天了。
今日,薛向現身,讓眾人覺得是自己的誠心感動了明德洞玄之主。
“諸君好意,老朽心領。諸君來意,老朽已知。”
薛向放緩語速,“近來,老朽翻閱諸君名帖,感慨良多。
后輩佳子弟,真如過江之鯽。
擇誰為繼,老朽也實在為難。
罷了,老朽有天書半卷,賜予諸位一部分先。
諸位拿回去仔細參詳,諸君將感悟回與我。”
眾人無不屏息凝神。
畢竟,薛向把要傳出之物的格調拉得太高了,號曰:天書。
便聽薛向朗聲道,“諸位聽真: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兩句話出,晴空萬里之地,頓時陰風怒號,蒼穹變色。
整個文墟福地,地洞山搖。
晴空陡現霹靂,電閃雷鳴。
“搞什么,這是道家名著,又不是儒家名著,礙著你什么?”
薛向腹誹不已,他敏銳地察覺到文墟福地內低垂的文脈天道,竟有暴走跡象。
剩下的七顆文墟珠,也一瞬間化作迢迢文氣,劇烈演化。
薛向不知道再念下去會怎樣,只能住口。
福地外,恭候的諸人全聽傻了。
適才的天地異象,在每一個人心中都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初始,薛向說什么天書,不是沒人懷疑薛向故弄玄虛。
可才兩句話出,便震動蒼穹,引得天道顯威。
再沒有人懷疑,薛向拿出的真是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