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涯點點頭,“年紀輕輕,處變不驚,大有可為!
你也并非一無所獲,別小看計入出身文字的賞功,城試能加分的。”
薛向凜然,沖謝海涯拱手,“多謝院尊。”
他很清楚,這個賞功,定然是謝海涯替他要下來的,因為只有謝海涯知道他的目標是通過城試。
“你我之間,犯不著謝來謝去。”
謝海涯掏出一個拇指大小的葫蘆,扔給薛向。
薛向接過,拔開葫蘆塞,里面裝著個紅色丹丸。
“鳳五丹,療傷、治病用的。”
謝海涯道,“年前你不是來拜早年么,當時沒趁手的禮物,回老家得了這枚丹丸,賞你了。”
薛向大喜。
鳳五是古代神醫的代名詞,能用他的名諱冠以丹藥,效果必奇。
當時,董嘉存也送過鳳五丹,薛向雖十分渴望,卻不敢收。
此刻,謝海涯賜下,他當然不會拒絕。
收下鳳五丹,薛向拱手,“院尊,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都說出口了,還什么情不情的,講。”
當下,薛向便將尋四洲、吳奎申請調入第七院執法隊的事兒說了。
“事情不大,我打個招呼,你讓他們辦手續去吧。”
“多謝院尊。”
“還有事兒沒?沒事兒抓緊備考吧,離城試也就三個多月了。”
“卑職一直勤學不綴,定文老師,我已經找好,突擊一段時間,通過城試,應當不難。”
“城試可不止考經義、修煉水準也是核定標準之一,不到練氣三層,連參考資格都沒有,可見還是有門檻的。”
“卑職還差臨門一腳,斗膽請院尊賜予功法。”
這一段時間,他沒有引靈入體,究其根源,是不愿浪費圣像的靈域回光。
他希望引靈入體的同時,也能參修功法。
“想要什么功法?”
謝海涯對薛向這個下屬不能更滿意了,前有一言助他破修行屏障,后又替他摧折蘇眭然,嘉禾的事上也助力甚大。
如今,薛向丟了云夢時報,謝海涯無能為力,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難度高,威力大,練氣三四層就能修煉的。”
“你是真敢開牙,難度高、威力大,你學的會么?”
“卑職就這一個要求,還請院尊斟酌。”
有靈域回光加持,薛向可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修行功法的機會。
“凈給我出難題,等著吧。”
謝海涯揮手,“這一陣兒,你不用來當值了,安心復習就是。”
薛向躬身一禮,便即出了梅花廳。
下了九分山,他徑直來到嘉禾商行,打算賃下一間煉房。
若修行功法,需要安靜空間,也需要陣法防護,民居不大合適。
嘉禾的侍者引著他看了一圈,薛向預定好一間,就等著謝海涯那邊給準信。
薛向正待離開嘉禾,董管家忽然現身。
幾次去董家花園,都是董管家接待,兩人頗熟。
董管家將薛向引入雅室,拱手一禮后,遞給薛向一個紅色紙箋,編號“丙十七”。
“這是一張拍賣憑證,您雖沒來,但我家老爺做主替您拍下的,耗費一枚靈石。”
董管家道,“我們老爺說他有愧于您,就不跟您見面了。
您若肯寬宏大量,就支付這枚靈石,拿走憑證,憑證領取拍物。”
薛向猜到董嘉存的有愧是何指,當即支付一枚靈石,拿到拍賣憑證。
片刻后,他領到了一個大紅盒子,打開,內中團著一圈腰帶。
他取出腰帶,嗖地一下,腰帶瞬間繃直,化作一柄四尺長的利劍,劍身如秋水,寒光湛然。
“此劍名靈蛇,出自無名劍冢,削鐵如泥,內部靈紋,靈氣灌入,便能化剛為柔,纏于腰間。”
董管家道,“此劍,我家老爺珍藏多年,輕易不愿拿出拍售。
如今,寶劍歸于英雄,正合其時。”
薛向行靈手上,果然,靈力侵入寶劍,百煉鋼頓時化作繞指柔。
他解開外袍,將靈蛇劍纏上腰來,劍柄中的凹槽,精準地卡住劍尖。
薛向拱手道,“替我回稟董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薛某不怪他,改日再請他老人家飲茶。”
離開嘉禾商行,薛向徑自回返家中。
柳眉和薛適在晾曬白菜,準備炮制酸菜,小晚在廚房忙碌,母親在堂中陪什么人說話。
“是云夢報社的人。”
柳眉低聲道。
薛向伸手摘掉她頭上的飛絮,柳眉眉眼溫柔,玉面飛紅。
“東主。”
周夢雨從堂中迎了出來。
一番見禮后,薛向邀他入門前的茶室說話。
茶上來,小二才退走,周夢雨便拜倒在地,“若非東主當日青眼,周某怎會有今日際遇。
云夢被奪,周某本該棄職以全氣節,奈何那小人以我家人相挾,周某不得不從。”
薛向扶起周夢雨,“周兄言重了,你在報社出力氣,掙飯錢,到哪兒都能挺直腰桿。
對了,報社現在情況如何了。”
周夢雨道,“姓李的還算有胸襟,沒怎么干預報社運作。
但他比東主還激進,東主借貸來資金,準備大干快上。
他卻嫌東主氣魄太小,又找來那幾家錢莊,加大資金借貸。
現在,咱們的網點,已經遍及迦南郡六城,滿城的印刷坊有八成被咱們賃下。”
“現在賬上資金情況如何?”
“前幾日,您預支給印刷坊半年的資金,后續加入進來的印坊也要求同等待遇,前后借貸來的五百靈石,現在已十不存一了。
不過,咱們的報紙供不應求,資金鏈沒有危險。”
“馮白呢,他怎么樣?”
“被李少白奉為上賓,東主早該抓緊此人的,只要此人在,誰也奪不走云夢報社。”
周夢雨深深惋惜。
他身在局中,很清楚,云夢時報的成敗,只在想見江南一人。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云夢時報,是你我共創的金字招牌,周兄好好工作吧,別辱沒了它。”
送走周夢雨,薛向返回堂屋,一家人正圍在桌邊,對著桌上一堆木頭塊研究。
“孫木匠這么快就弄出來了?”
薛向抓起一張紅中,在掌中揉搓,質地溫潤,邊角也處理得光滑。
桌上的麻將,正是他委托孫木匠定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