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12.22,胖子的生日到了。
“嗨三位帥哥”
下班時間剛剛到,沈月便踩著點出現在了我們維修部門口,懷里抱著一束花,并且右手中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大蛋糕。
我急忙上前接下蛋糕,笑道:“嫂子,我來拿吧。”
沈月噗嗤一笑,看了眼胖子:“老楊,你還沒好嗎?趕緊,打卡下班了。”
“好嘞!”
作為今天的壽星,胖子紅光滿面,打卡后帶著我們前往停車場,直接開著沈月的那輛白色CC前往目的地。
不久后,車子進入了淮寧市的古城區。
淮寧市與溪城一樣,都是一座旅游城市,據說擁有數千年的歷史,古城區內沒有什么現代建筑,始終保持著百年前的模樣。
不久后,我們來到了一個名叫“湖畔樂園音樂餐吧”的地方,沈月已經定了位置。
大概是因為時間還早,所以餐廳里的人還不多,但已經有幾名樂手正在調試樂器,此外還有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拿著麥輕輕哼了兩聲,大概是這里的駐唱。
“沈月,來了啊……”
駐場歌手打了聲招呼。
“Mira,你忙你的。”沈月笑著回應,旋即從服務員手里接過菜單遞給了我和徐浩,笑道:“丁寒、耗子,你們兩個想吃什么自己點,不要不好意思,今天老楊請客,盡管點。”
“好嘞!”
徐浩把菜單拿了過去,仔細研究。
而我則觀察著這座音樂餐廳的一切,空間和裝修格調都還算是不錯,就是名字比較大眾了一點,沒什么特色,不過如果經營有方、駐唱樂隊有實力的話,也確實能在古城區的音樂餐廳里占據一席之地。
“丁寒,喝點什么?”徐浩問。
“我酒精不耐,只能喝點啤酒,先說好了,別勸我酒,不然一會喝多了沒法收拾。”
“行吧,我給你點幾瓶喜力?”
“好。”
不久后,開始上菜。
今天的胖子確實豪氣,居然點了一份價格不菲的戰斧牛排,此外各種小吃、菜肴也點了不少,很快就擺滿了一桌。
“來!”
我率先起身,拿著一杯啤酒:“祝我好兄弟胖子生日快樂,也祝他和嫂子長長久久、和和美美,這杯我干了!”
“干!”
幾個人都起身,杯子碰了碰,旋即一口喝掉。
一杯酒下肚,胃里暖洋洋的,我忍不住心頭一凜,這酒怕不是真的吧?
連續幾杯酒下肚,臉龐開始變得麻麻的,那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而這時店里也陸陸續續來了一些客人,樂隊的表演正式開始,首先唱了一首《星淵》當地的民謠,趨向于抒情的那種,跟那首《成都》差不多,歌詞類似于“在那座陰雨的小城里,我從未忘記你”那種,屬于乍聽起來肉麻,但經歷過的人卻心如刀絞的風格。
于是,餐廳里的客人不斷喝酒,逐漸上頭,在歌聲中一個個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丁寒,我敬你一杯。”
耗子舉杯:“上次那件事真的要多謝你,沒有你和胖哥給我出頭,我以后再羅美恐怕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我拿起酒杯,身體有點晃:“我好像喝得有點多了,胖子,我喝超過三瓶沒?”
“剛剛好三瓶。”
“那行,喝完這杯不喝了。”
一杯酒下肚之后,意識變得有些模糊起來,于是我要了一杯檸檬水,試圖稀釋一下體內的酒精。
“一會你們兩個有什么安排?”我問。
“安排?”
胖子說:“吃完蛋糕后,我和沈月打算去看個電影,最近星楓聯邦拍的那部《星際戰士8》要上映了,據說精彩得一批,星際戰士在亞空間跟惡魔亂殺……我打算陪沈月去看看。”
“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倆了。”
我知趣得很:“一會我自己打車回家。”
“你行嘛?”
“怎么不行,耗子不是還在這嗎?”
“也是。”
胖子笑道:“耗子,丁寒不勝酒力,一會就交給你了啊!”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了!”
八點許。
餐廳里的歌手唱了一首柔情歌曲,把氣氛徹底推向了高潮,而我們這邊也開始唱生日歌、切蛋糕,在臉上抹了點蛋糕之后就算是完成了完整的儀式感。
之后,胖子買了單,跟沈月手牽手走了。
我躺在沙發里,打算再醒會酒。
“丁寒,你沒事吧?”
徐浩道:“三瓶酒就不行了?你的酒量真牛逼啊……”
我瞪了他一眼:“每個男人都有自己的弱點,你懂不懂啊?”
“哈哈哈哈,也是……”
就在這時,徐浩的手機突然響了,急忙接了起來,臉色凝重:“姐夫,怎么了?”
是陸子峰打來的電話。
一時間,徐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最終掛掉電話,道:“丁寒,昨天維修部返還的一批電器出了紕漏,有客戶舉報我修理的那批電器偷偷換掉了貴重零件,說是準備打市里的315投訴我們,問題很嚴重,姐夫讓我現在回去看看,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去吧。”
“那你怎么辦?”
“我沒事,我再坐一會,酒醒一點就自己打車回家了,你不用管我,趕緊過去看看到底這么一回事。”
“行吧。”
徐浩起身,一臉惴惴不安的離去。
而我則在沙發里又坐了一會。
不一會,有新的客人從外面走了進來,有的撣了撣身上的衣服,有雪花掉落。
又下雪了?
于是,我晃晃悠悠的從餐廳里走了出來,果然,外面正飄著鵝毛大雪,比上一次的雪還要大,于是在雪中走了幾步,但被冷風一吹,腦袋更加迷糊,一屁股就坐在餐廳外花園旁的長椅上。
雪花飄零,落在身上的聲音簌簌作響。
這一刻,我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甚至有種想吐的感覺。
區區三瓶啤酒,吐了的話應該很丟人吧?
迷迷糊糊中,忽然有種孤獨無依的感覺,胖子有沈月陪著,徐浩去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了,菜菜、若琳、口妹等人也各自有各自的身影,仿佛只有我一個人被遺留在著風雪之中。
于是,掏出手機,鬼使神差的給林清熒發了個定位,然后發了句:“我喝多了。”
幾分鐘后,手機震動了一下。
但我太暈了,已經無法去看,便靠在長椅上,在風雪中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我從醉夢中緩緩蘇醒的時候,感受到了一絲溫暖,雖然風雪依舊很大,但我好像正靠在一個人的身上,鼻間有淡淡的清香氣味。
林清熒,真的來了!
她穿著黑色風衣,里面是工作裝,就靜靜的坐在一旁,而我則靠在她的肩膀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雪花飄飛,落在她的手臂、腿上,已經蓋了淺淺的一層。
似乎是生怕吵醒我,所以她一直沒有挪動過身體。
“醒了?”
她感受到我的動作,側臉看向我。
“嗯。”
我離開了她的肩膀,揉了揉臉,很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啊……喝多了,沒有想到你會真的來。”
她向我投來了一抹質疑的目光。
“又下雪了……”
我坐直身軀,看著漫天飛雪。
“嗯。”
林清熒也一起看著天空,說:“今年的雪好大啊……”
“外面太冷了,你別坐著了。”
我起身,活動了一下手腳,并且向她伸出了手。
林清熒遲疑了一下,伸手拉著我起身,兩人在長椅前方留下了幾個淺淺的腳印。
“現在呢,回家?”林清熒問。
“嗯。”
我看向她:“你來多久了,吃飯了沒?”
“沒多久,還沒吃飯。”
“在這里吃一點,還是回去我給你煮面。”
“回家吧。”
“好!”
她掏出車鑰匙,按亮了停在餐廳停車場里的那輛白色賓利。
歸去途中,兩人都有點沉默。
“滴!”
這時手機一陣顫抖,工作小群里徐浩發了一個圖片消息,并且隨后說:“胖哥,你快鑒定一下,這個美女是誰啊?”
我微微一凜,急忙打開小群,便發現徐浩發的照片居然是我靠在林清熒身上睡著的畫面,照片里風雪很大,而林清熒正襟危坐,雙手放在膝蓋上,一張清美的臉龐在飛雪中美得不可方物。
“我靠,雖然看不太清,但很漂亮啊……”
胖子問:“這是怎么回事?”
“我剛才回公司了一趟,回來之后就看見丁寒跟這個美女走了……”
“啊?”
胖子急忙艾特了我一下:“丁寒,這女的誰啊?”
我一陣頭皮發麻:“我的同租室友……不對,嚴謹的說是我的女房東,我跟她住在一起的。”
沒有提起林清熒的名字,是怕胖子太震驚。
“我靠,這么漂亮……”
胖子有點凌亂:“跟你關系不錯吧,不然肯定不會讓你靠著的。”
“其實也還好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丁寒!”
徐浩卻痛心疾首的說道:“你這樣三心二意可不好啊,你已經有陸小北了,怎么還能跟別的女人走得那么近呢?雖然說這個女的確實很漂亮,不在陸小北之下,可是……”
“行了你別說了。”
我有點無奈:“我和她,和陸小北,都只是朋友關系,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是嗎?”
胖子發了一個笑容意味深長的熊貓頭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