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最近忙于農事,對外邊的事情不怎么清楚,聽馮安這么說,就立刻來了興致。
雖說云策在林維舟開始跟皇帝搶女人之后,就已經高屋建瓴的看到了他的下場,只是沒有想到,這下場來的如此迅速,如此的猛烈。
這還是他第一次與封建王朝所謂的抄家滅族親密接觸,所以,對這一制度的研判,個人命運與家族命運緊密相連,到底是福,還是禍,就成了他今天主要考察的對象。
等云策三人慌忙趕到藍田縣的時候,人家的發賣活動已經基本上結束了,最后一個白發老婆婆都被一位雄壯如山的婦人給買走了。
一來,朝廷發賣官奴的好機會可不多,二來,林維舟家的男丁,女眷的質量實在是高,其中以林維舟大兒子林平跟長女林淑英的賣價最高,兒子被藍田縣主簿胡生買走當女婿去了,閨女被縣丞侯貴買下當兒媳婦去了。
林維舟的老婆秦氏則被春芳樓的老鴇子花高價給買走了,聽街道上的閑漢們說,春芳樓的老鴇子已經給秦氏準備了一百個牌牌。
這沒辦法不著急,秦氏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還生了三個孩子,屬于人老珠黃的典范,春芳樓的老鴇子深諳歡場之道,之所以花大價錢買下秦氏的原因,就在于她那個縣令夫人的頭銜。
林維舟在藍田縣當了五年縣令,這中間自然是仇敵無數,如今林維舟被拉去長安了,人家想要報復他,只能從他老婆這里下手。
所以,秦氏,就是買個新鮮,這個時候必定是要走量的。
怒不可遏的馮安立刻拉扯著云策跟粱昆就去了春芳樓,生怕去晚了,秦氏就沒辦法活人了。
等他們三人抵達春芳樓的時候,這里人山人海的,云策還以為這些人都是為了秦氏來的,等走到跟前,問清楚了,才知曉,這一次春芳樓的老鴇子賠大了。
秦氏跳樓死了。
趁著老鴇子一手拉扯她,一手跟客戶介紹她好處的時候,縱身一躍,就從三樓,頭朝下跌死了。
看到腦漿子都流淌出來的尸體,粱昆怒不可遏,脫下衣衫蓋在秦氏的頭臉上,把尸體抱起來準備找個地方給埋葬了。
卻被一個黑塔般的壯漢給攔住了,抓住馮安的脖領子說,秦氏在春芳樓的第一次已經被他買下來了,這人就該歸他,哪怕她死了,也是一樣。
實在看不下去的云策,抬手一巴掌,把這個腌臜的家伙的臉給抽塌了一半,再反手一巴掌,又把另外半邊臉給抽塌陷了,豹子頭圓臉的壯漢,立刻就變成了臉如長條的申公豹模樣,當然,牙,云策一顆都沒給他留。
馮安把秦氏的尸體放在馬車上,轉過身,用手指顫抖的指著圍觀的人怒吼道:“
畜生啊。”
眾人見馮安如此激動,不但毫無愧色,還哄堂大笑起來。
回云家莊子的路上,粱昆瞅著云策道:“也不知道這林維舟會不會后悔。”
云策搖頭道:“沒聽說上一個被誅七族了,人家還說不悔呢。”
忽然聽到一陣牙關相互磕碰的“喀喀喀”聲,云策轉頭看過去,只見馮安跟粱昆兩人汗如雨下不說,牙齒更是碰撞的快要碎了。
還以為秦氏活過來了,云策瞅瞅安靜的躺在馬車上的秦氏,再看看馮安跟粱昆,弄不明白他們的恐懼是從那里來的。
“你不要犯傻,我們兩個不怕死,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你從死人堆里救回來的,要是娥姬,安姬她們也遭遇了秦氏的下場,我們做鬼都不饒你。”
“那不會的,蘅姬那個女人也沒有多厲害,我這會都想不起來她長啥模樣了。趕緊回家,秦氏這會都招大頭蠅了。”
馮安,粱昆對云策的保證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只聽到一陣陣‘噗噗噗’的放屁聲。
無他,只因為他們回家的道路上停著一輛香車,香車的紗簾打開,里面赫然坐著一個端莊如圣女的女子。
云策怪叫一聲,劈手折斷路邊的一根竹子,然后就朝對面的香車投擲了過去,竹子去勢如龍,眼看就要把香車里的美人串成肉串,香車旁邊卻跳出一個小道童,揮劍一頓亂砍,一丈多長的竹竿,眨眼功夫,就被那個小道童用劍給砍成了竹節。
云策吼叫一聲,身子就離開了馬車,以拳頭開路,直奔小道童的面門砸了過來,小道童側身而立,見云策砸過來了,手里的長劍抖出一朵跟云策腦袋一般大的劍花迎接上去。
拳頭跟劍花并沒有觸碰到一起,因為云策早就變拳為抓,且牢牢的抓住了小道童的長劍,小道童楞了一瞬,寶劍已經被彎折到了一定程度,只聽“乓’的一聲響,寶劍折斷,斷裂的劍刃旋轉著飛向香車里的美人。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香車前,張開雙臂用身體攔住了那些斷裂的劍刃。
而云策的手,也順著斷劍攀援而上,捉住了小道童的手臂,右腿踏地,右臂發力,小道童就如同風車一般被云策掄起來砸在地上。
來回砸了兩遍,那個小道童不但沒死不說,還用大眼睛狠狠的瞪著他。
就在云策想把小道童砸到路邊的石頭上的時候,車里的蘅姬笑道:“郎君這是一點顏面都不給大神官留啊。”
“什么大神官?”云策提著不知道斷了多少根骨頭的小道童問道。
“神龍殿大神官,你們前幾天不是交談甚歡嗎。”
“你是說劉長生,劉老?”
蘅姬笑著鼓掌道:“能讓大神官折節下交的,你還是第一個。聽說,大神官在你云家莊子里長嘯了三次,說說,你家我見過,也停留過,還干了不少活,為啥我就沒有發現有啥過人之處?”
云策皺起眉頭,晃一晃手里的小道童對蘅姬道:“當時劉老身邊有兩個小道童,還有一個呢?”
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同樣拿著劍的小道童從香車后邊出來,朝云策施禮道:“清風見過云郎君。”
云策再次晃晃骨斷筋折的小道童道:“你是清風,想來,我手上的這個該是明月是嗎?
你想讓我看在大神官的份上,放過你們嗎?”
清風搖搖頭道:“我們已經被大神官驅逐出神龍殿了,以后,我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我們自己負責,云朗君不用多慮,想殺就殺。”
“你怎么總是顧左右而言它,就不想仔細看看我這個艷冠群芳的女人嗎?”
云策在馮安,粱昆瘋狂的吶喊下緩緩抬頭,盯著蘅姬開口道:“你好騷啊。”
蘅姬嘆口氣道:“當年,鬼方女子,就是依靠這門本事,才留得住漢家兒郎的身子,否則,何來今日的鬼方眾。”
聽蘅姬這樣說,他干脆向前一步,把手里快要死的明月丟給清風,在沒有弄清楚神龍殿大神官的心思之前,不宜殺這兩個道童。
“你居然是鬼方眾?大漢最優秀的兒郎正在鐵圍關跟鬼方殺的血流成河,你居然是一個鬼方女人?”
蘅姬咬牙道:“我是大漢皇帝劉牧求娶來的皇貴妃,滿大漢從無人膽敢以鬼方婦人蔑視我。”
云策再次向前一步,凝視著蘅姬燦若星辰的雙眸,朝馮安跟粱昆招招手道:“快來看啊,這里有一個眼睛是玻璃花的鬼方女人。”
馮安,粱昆死死的閉著眼睛,哪里敢多看一眼。
蘅姬怒道:“你在用羞辱我的方式,來增強你對我的抵抗力嗎?”
云策笑著搖搖頭,抬腿越過地上那個還有一口氣的家伙,靠近蘅姬道:“沒有刻意抵抗,以后也不用抵抗了,從發現你是一個鬼方女人后,你就把我對漂亮女人的胃口給倒沒了。”
說罷,在蘅姬驚恐的眼神中,云策一拳打在蘅姬的小腹上,這一拳用力很猛,將蘅姬柔軟的身體打的穿透了香車,然后重重的掉在地上。
就在他準備上前捏死這個鬼女人的時候,就聽口吐鮮血的蘅姬大聲道:“我還是霍去病的妻子。”
云策的身體僵住了,回頭看著清風道:“她說的是真的?”
清風點點頭道:“你見過的那一對男女,是霍去病的兒子跟女兒,這一點你可以找大神官求證。”
云策抬腿在蘅姬豐潤的臀部踢一腳,把她踢得滾出去好幾圈,雖然搞不懂一個死了六百年的家伙是怎么讓這個女人懷孕的。
腦海里翻騰過無數個詭異的畫面,終究覺得過于玄幻,最后想到這個星球上的怪人,怪獸,怪事多,也就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
不過,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是想當面問問霍去病,他是怎么被一個鬼方女人給玷污的。
看著云策把蘅姬打飛,馮安跟粱昆都忘記捂眼睛了,直到云策把他們拖上馬車,兩人才指著剛才幫蘅姬擋短劍碎片已經死掉的林維舟道:“要不要把他們合葬在一起,畢竟,他們夫妻一場。”
云策果斷地搖搖頭,把因為顛簸,露出凄慘面容的秦氏重新蓋好,對馮安跟粱昆道:“秦氏可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