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憎飛的不夠快,云策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左腳,然后就抓著他的腳掄了起來,彭憎強忍著腹部傳來的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想要用右腳解圍,沒想到右腳也被抓住,身體飛速下落,彭憎只來得及伸出雙手想要撐地,保護自己的五臟六腑不受傷害。
他的雙手確實撐住地面,然而巨大的力道并未停止,剛猛的力道在他手掌撐地的一瞬間就傳遞到了他的胳膊上。
彭憎幾乎是親眼看著自己小手臂骨頭是如何刺穿皮膚后,裸露在太陽光里的,緊接著,他的胸腹與地面接觸了,震蕩從外皮傳遞到內臟,疼痛也接踵而來,而先前挨的那一拳制造的疼痛已經消失不見。
接著,因為胸腹接地,他的腦袋就不可避免的跟大地接觸了,先是鼻子,而后是額頭,接著就是嘴巴跟下巴,接觸的程度還在加深,腦袋是距離腳最遠的器官,被人抓著腳甩起來砸地上,受到的力也是最強大的。
所以,他的整張臉都陷入了堅硬的地面。
在娥姬,馮安,粱昆,安姬等一群人的注視下,云策抓著彭憎,在地上左右各砸了十下之后就停止了。
這一次,地面上滿是彭憎臉部的印子,除過第一下清晰無比之外,后面的越來越模糊不說,還糊滿了血。
云策拎著彭憎胡亂搖晃一下,覺得這一次應該打斷了很多根骨頭,就是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如此快速的復原。
最后把他交給了那個老婆子,囑咐要好好照顧。
云策洗手后,重新坐在屬于自己的獨家木頭敦子上開始吃餐后水果。
馮安過來抓了一把解凍的紫色漿果,往嘴里丟一顆道:“這樣喂不熟的人,我們還是不要了吧?”
云策笑道:“我很想知道他的身體恢復速度會如此之快。”
粱昆搖頭道:“估計他不會說的,這應該是他的保命秘方。”
云策道:“我會慢慢的學,這是一門值得一學的本事。”
馮安好奇的道:“他要是不教呢。”
娥姬將胳膊肘子靠在云策肩頭道:“那就繼續打,打到他愿意教為止。”
高良山下的生活平靜的幾乎沒啥波瀾,彭憎發起的挑戰,也僅僅是讓大家看了一場熱鬧而已。
剩下的日子實在是過于無聊,大家就開始賭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彭憎多久才能醒來。
娥姬賭三天,五個錢。
馮安賭五天,十個錢。
粱昆跟安姬他們認為這么重的傷勢,能在十天里醒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云策收了,他們所有人的賭注,因為,他說彭憎明天清晨就會醒來。
結果,云策輸了,不是他一個人輸了,而是所有人都輸掉了,彭憎在被云策砸暈三個小時后就睜開了眼睛,只是他的眼睛沒有啥焦點,應該是強烈的腦震蕩后遺癥,可是呢,他的神智確實清醒了。
雖然沒贏到錢,云策卻有一種挖到寶藏的感覺。
彭憎也感受到了云策的關心,因為他此刻看彭憎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絕世美人。
也不知道彭憎的聽覺恢復了沒有,云策就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的復原速度為何如此神速?”
見彭憎不回答,云策準備天黑之后再來問一遍。
吃完飯之前,云策又去問了一下,彭憎依舊沒啥反應,云策就去吃飯了,主要是張敏今天又騎著大鳥來了。
以前的張敏很貪吃,今天的她吃的很是斯文,吃了一碗米飯,幾口肉,一點蔬菜跟半碗湯,就結束了用餐。
云策詫異的看一下桌子,上面的飯菜很可口,尤其是安姬做的羊肉抓飯,已經有他七成功底了。
“出云州亂了,二十六個城池紛紛自立,荒野里的村子,寨子更是拒絕官兵進入,人人以殺官員為榮,現如今,也就你這里還能看到一點昔日的安穩模樣。”
云策道:“這不是你們所喜聞樂見的嗎?”
張敏立刻叫起撞天屈,拍著自己飽滿的胸口道:“我們可是官員,怎么可能喜歡看屬地處處烽煙的模樣。”
見不得這個女人表現出來的惡心樣子,云策繼續問道:“抓到悍匪紅姑娘了嗎?”
張敏臉上的偽裝終于卸掉了,嘆口氣道:“紅姑娘到處宣揚說,貢賦丟失,其實就是城主,刺史,以及虎賁軍所為,目的在于獨吞貢賦,再從出云州所有人身上再剝削一批貢賦。
這話你信嗎?”
云策點點頭道:“我信。”
張敏見云策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就對云策道:“你欠我一個人情你記得嗎?”
云策搖頭道:“不記得了。”
張敏繼續道:“我很需要你幫我抓住紅姑娘,她如今是解開這個死扣的關鍵人物,只要抓到她,所有的事情都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云策道:“周承明離開出云城六天,才發生的搶劫貢賦案子,所以,這件事跟周承明無關是吧?”
張敏點頭道:“案子發生的時候,周承明統領的虎賁軍,已經在四百里以外,自然與他們無關,這不過是紅姑娘為了把水攪渾,放出來的一個風聲而已。”
云策在心底暗自算了一下,皇家獵苑在事發地兩百里以外,他都能提前半天時間跑到摩巖嶺去搶劫,四百里外的虎賁軍,在紅姑娘她們得手后,再跑出來黑吃黑,完全有時間,有動機。
更何況,他們有日行千里不累的雷煙獸,張敏口口聲聲要他幫助去抓紅姑娘,現如今,恐怕最不希望紅姑娘落網的人,就應該是她張敏,否則,虎賁軍參與搶劫的事情就要遮掩不住了。
“你要的《神龍賦》找到了嗎?”
張敏搖頭道:“沒有,不過,終究是一個傳說,以前見過《神龍賦》的人發話了,那東西就是一個鑄造精美的金像,沒啥大用,還說,有找到《神龍賦》的人,他愿意出五十倍《神龍賦》等重的黃金交換。”
“我的上造爵文書下來了嗎?”
張敏打一個哈欠道:“等花朝月吧,到時候希望還有官府能幫你關注此事。”
云策瞅著張敏的眼睛道:“你現在似乎很強大,或者說,有什么事情跟什么人的出現,讓你一下子就變強了?”
張敏笑道:“以前攀星樓并不受一些才智之士看重,總覺得我們是一群躲藏在陰溝里的蟲子,見不得人,現在,出云州大亂,眼看著就要變化迭生,一些看不清前路的人,就想著獲得攀星樓的庇護。”
“你們還真是亂世里的英雄啊。”
“其實我們攀星樓還不是獲利最重的一方,真正獲利的是你的老朋友紅姑娘,她如今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必定能干一番大事業。”
鬼女人的嘴巴里就沒有一句實話,云策很想把她一嘴漂亮的牙齒給打掉。
周承明參與搶劫,最終獲利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她就不好繼續逼迫紅姑娘要什么《神龍賦》,知道他是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就故意告訴他,《神龍賦》可以換很多金子的事情,就想著一點點的撬動他,去找紅姑娘要《神龍賦》。
云策自然不肯離開皇家獵苑,他只想在這里過一陣子安定的日子,再看看出云州的各種變化,看看這里的人心變化跟地球上的人心演變有什么不同之處。
這一點很重要,身為地球這邊的先遣軍,他自然要給云臨川他們清掃出一片干凈的灘頭陣地。
一個人自然是不夠的,他需要很多幫手,他甚至不知道馮安,粱昆這兩個人在得知他是地球來人后會有什么反應。
至今,他唯一肯定的是,哪怕自己是妖怪,娥姬也會跟著,這也是他為何會對娥姬無節制寵溺的原因。
云策知道,自己這樣的人,對大漢來說,和地球上以先遣形式進入中華的日本人很相似,他很擔心,自己的身份會引來大漢人的集體反攻。
霍去病是純粹的地球人,也是他建立了如今的大漢,可是呢,他的結局如何呢,在大漢這個星球上努力了六百年,最后落得一個人亡政息,被斷龍石關閉在墳墓中,再強大的雄心壯志,也隨著尸體的腐爛,一起腐爛掉了。
毫無疑問,他對這支華夏人的改造是失敗的。
“你在想啥呢,想的這么入神。”
云策抬起頭看著張敏道:“我很了解紅姑娘,她們的智慧不高,見政能力不足,還想不出虎賁軍搶劫了貢賦這種謀劃。
那么,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虎賁軍參與了搶劫貢賦,也只有他們才有足夠的能力一夜之間把五六百輛馬車搬空,且讓旁人無從追索。
張敏,擾亂出云州,恐怕也是你們謀劃已久的事情吧?”
張敏見云策目光炯炯的盯著她看,多少有那么一絲的慌亂,隨即攤攤手道:“虎賁軍去的是死地鐵圍關,這一去注定有去無回,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已經屬于鐵圍關統轄,不再屬于大漢了。”
云策點點頭道:“看來我猜中了,周承明出手替你們斂財,再由你們在混亂的出云州大肆的招兵買馬。
張敏,說真的,你們到底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