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策早上走的早,回來的也早,娥姬守在客舍大門眼巴巴的等了許久,見云策跟棗紅馬的身影出現,立刻就帶著一群小女娃就迎了上去。
云策下馬把她們通通丟上棗紅馬背,牽著韁繩就回到了客舍。
娥姬偷偷的看云策的臉色,見他不悲不喜的樣子很難揣測他此次去虎賁校尉府,是否拿到了想要的爵位。
回到房間,伺候云策洗漱完畢,娥姬小心翼翼地道:“成與不成說一聲,人家著急著呢。”
云策喝口水道:“成了,不過沒拿到你想要的簪裊,只有一個上造,你滿意不滿意?”
娥姬聽云策這么說,眼淚頓時就在眼眶里打轉,也不言語,默默的垂著頭,來到臥室,跪坐在墻角處,眼淚珠子這才劈里啪啦的往下掉。
關于武力值不高,還被懷疑拿到了龍靈,這兩件事,讓云策的心如油煎。
武力,是他能否在這個世界存活的根本,他很想提高,卻無從下手,哪怕是最聰明的狗子,跟他一樣,都是來到這個世界才蘇醒的,真正算起來,還是一個月子里的娃。
云策思量半天之后,還是覺得請張敏幫自己找一個好老師先猛猛的練一陣子再說。
論到科學,自然是地球比較昌明,可說到肉體鍛煉,以及以冷兵器的使用方法上,自然是大漢這邊更加的強大。
至少在地球,云策沒見過誰能跟大象一樣大的野豬用冷兵器拼殺,最后還能取得勝利的。
如果能讓狗子把這里學到的武功,再科學的重新去繁就簡一下,應該是一條不錯的練武之路。
云策不缺少力氣,甚至還是初步的刀槍不入,需要練習的不過是殺人的方法而已,應該不難。
等云策想通了,扭頭朝左右看看,居然沒看到娥姬,這個丫頭只要自己在家,總會出現在自己的視線內,今天是怎么了?
屋子里傳來嚶嚶的哭泣聲,進去之后就發現娥姬跪著面對墻角獨自哭泣呢。
云策把她從墻角拽出來道:“誰惹你了,告訴我,我去打他。”
娥姬一把抱住云策哭泣道:“別丟下我。”
云策疑惑的道:“我當然不會丟下你。”
娥姬用袖子擦一擦哭成花貓一樣的臉,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對云策道:“現在沒事了。”
云策沒有放開娥姬,快速回憶了一下,娥姬今天的表現,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這丫頭還笨手笨腳的給自己跳了一段出征舞,當時看起來很高興。
自己回來的時候,丫頭還是很高興,那么,是怎么不高興的?
“蠢豬,娥姬關心你的時候,你說人家只在乎狗屁爵位。”
狗子的解說,讓云策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當時魂游天外的時候說的那句話,自己確實說錯話了,正要道歉。
他的腦子一轉,抓著娥姬的雙肩把她提起來,輕輕的抖著道:“這一次長個記性,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先關心我,問我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打,有沒有吃飽,有沒有不高興,
等你把這些事情搞清楚了,再說別的破事情,要不然我會覺得你沒昨日那般喜歡我了,我的心會發寒的。”
娥姬見云策有些氣急敗壞的,不知怎么的,噗嗤一聲笑出來,那雙大眼睛重新蘊滿了光芒,這才是平日里的娥姬。
娥姬被云策的土味情話撩撥的正要傾訴一下她對云策的愛意,就聽云策一邊假裝干嘔,一邊往外走。
“太惡心了,這話真的是我說的?”
“你總是不肯好好待我……”娥姬又哭了。
這一次,屬于普通性質的哭泣,不用哄。
還不到飯點,張敏就已經來了,得知今天娥姬發怒,所有人只能吃吃豆子粥跟涼拌野菜,她就走了,云策甚至來不及跟她提及找武學師傅的事情。
周承明其實是一個很好的師傅,云策想拜師,不過,人家不可能收的,他甚至覺得周承明不知為何對他似乎不怎么放心,疑心很重。
娥姬發火,今天的豆子粥熬糊了,云策捧著老大一碗帶著糊味的豆子粥抬頭看別的人需不需要,結果發現,除過娥姬還在惡狠狠的喝粥之外,其余的幾個大小丫頭都一臉希望的看著他。
“自己喝自己的,不準看別人。”
娥姬一聲怒喝,那些大小丫頭們都跟鵪鶉一樣把頭埋進粥碗,賣力的喝粥,今天,馮安,粱昆去考試了還沒有會來,云策不得不多喝了兩碗。
直到下午,太陽都要落山了,馮安,粱昆才醉醺醺的從外邊回來了。
見到云策,馮安就一把拉住他的手道:“我過了,粱昆也過了,先生們看了我們交上去的試卷,看了開篇,就夸贊我們兩個是難得的濟世之才。”
云策推開醉醺醺的兩個蠢蛋,他們兩個如果留在那里繼續聽的話,一定能聽到那個先生跟所有過了的考生都這么說。
文比的名額早就分配完畢了,他們兩個的名額還是張敏憑借攀星樓的兇名硬要過來的,這種考生,試問那個先生能得罪的起,就算是跪在地上說好話,也是應當應分的,誰叫他天生喜歡攀附權貴的。
在得知云策已經獲得了上造爵,如今就等批文下來,馮安跟粱昆又想拉著他在客舍里再喝一頓。
被云策抓著衣領,把兩個醉鬼送到了床上。
云策沒有睡,而是在院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按照狗子指點的那樣耍著馬槊,這一耍就是四個小時。
天上不知何時開始落雪,今天的雪花格外的大,也格外的晶瑩,雪花落在云策赤裸的背上,立刻就融化了,混入汗水里掉進地里。
娥姬抱著衣裳站在屋檐下,就這樣看著云策一次次的將馬槊刺出去,每一次都跟上一次相同,每一次刺擊,都準確的刺在懸空的綠錢上。
紅姑娘也在看云策練習馬槊,她是昨日搬進這家叫作高連升的客舍的,錢是云策出的,不知為何,為這些純粹的造反者花錢,他一點都不心疼。
當初還以為張敏她們是一股很大的造反力量,直到拿出肥皂試探了一下之后,云策就發現,她們的勢力并不大,甚至僅僅處在萌芽狀態中。
說真的,一個連肥皂利益都沒辦法保證的組織,參與進去,只能被當成炮灰,最后死無葬身之地。
紅姑娘跟裴川她們就不同了,這時候參與進去,也必定是當炮灰的命,不過,她們好就好在大家都是炮灰,不分彼此,到時候死掉了,是大家都死掉了,這就顯得很公平了。
云策按照狗子說的那樣,力起于雙腳,發于腰腎,行于雙臂,灌注于槊桿,最后發力于槊尖,無不破者。
這些話聽起來很有道理,真正運用起來就發現,根本就是狗屁,不管云策如何用力,都沒有辦法用馬槊刺穿那枚綁在繩子上的綠錢。
接連刺了三千次之后,云策緩緩收起馬槊,任憑鵝毛大雪落在身上,出了一身汗,整個人都顯得通透了許多。
因為光膀子淋雪,云策毫無意外的病了。
病的還很嚴重,渾身高熱不退不說,還渾身打擺子,口吐白沫,要不是娥姬死命的壓著,云策能從床上抖到地上去。
張敏白天來看了,臉色陰沉著走了。
紅姑娘晚上來看了,也陰沉著一張臉走了。
周承明問張敏:“他真的病了?”
張敏回答:“渾身燙的如同炭火。”
裴川問紅姑娘:“他真的病了?”
紅姑娘回答:“真的病了,打擺子,吐白沫,很嚴重。”
紅姑娘走后,云策就不燒了,也不打擺子,更加不會口吐白沫。
娥姬抱著云策的腦袋憂愁的道:“她們干嘛都要拉你下水啊?”
云策一口啃掉一顆嬰兒豆的腦袋,嘴巴吸在脖子上用力一吸,帶著些許鹽味的湯汁就進了嘴巴。
這是云策新發明的一種吃法,先把嬰兒豆蒸的半熟,這個時候切開豆子,把蒸煮出來的油脂倒出來,再把調制好的肉湯灌進去,最后再把嬰兒豆重新放籠屜上蒸,等熟透之后,美味的灌湯嬰兒豆就成了。
云策生病沒吃晚飯,在吃了一籠屜灌湯嬰兒豆之后,覺得沒吃飽,娥姬卻不允許他吃了,因為這東西吃多了放屁。
馮安憂愁的道:“雖然不知道兩方在醞釀什么,我覺得都與我們無關。”
粱昆用拳頭砸一下手掌憤憤的道:“這就是逼良為娼啊。”
云策白了這兩個家伙一眼,喝一口溫水笑道:“我病了,醫者看過了,說我此次風寒入骨,沒有個三兩個月,休想下床。
所以,誰都奈何我不得啊。”
娥姬擔憂的道:“拖延不了那么長時間的,郎君的上造爵不下來,我們寸步難行。”
云策笑道:“周承明再有十天就要出發了,等他走了,不論是張敏,還是裴川沒人能打的過我。
到時候,我不愿意,他們還能把我的鳥咬掉?”
聽云策開始胡說八道了,馮安,粱昆就離開了云策的臥房,他們準備好好的觀察一下這座出云城,看看,到底哪里不對,讓這兩方人馬都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