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山破陣曲第七十三章:運氣不好的人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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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運氣不好的人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13日  作者:孑與2  分類: 歷史 | 歷史傳記 | 孑與2 | 遠山破陣曲 
云策一大早就全副武裝的騎著棗紅馬來到了虎賁校尉府的校場。

可能是來的太早,門口沒啥人,看看門房,那里面倒是有人,就是睡得不省人事,一副軍紀散亂的模樣。

云策招呼了一聲,人家撓撓屁股轉個身就繼續睡了,他就下馬,牽著棗紅馬徑直就進了校軍場。

校軍場占地面積很大,進門就是一個巨大的跑馬場,跑馬場里沒人,也沒有馬,就連羊都沒有一只。

穿過校軍場就是演武廳,云策想了一下林沖誤闖白虎節堂的下場,就轉身退出校軍場站在門口等。

不胡亂在軍營里面瞎溜達,其實跟林沖沒啥關系,這是他自幼養成的習慣,這個習慣跟一頓惡揍有關,打人的是云臨川,挨揍的是云策,那時候,八十多歲的云臨川還能飯半桶,肉三斤,打幼年期的云策如打小雞。

出云城的早晨總是會起一些霧嵐,灰蒙蒙的像是給城市蒙上了一層輕紗,看近處還好,看遠處就很容易把女人看成男人。

云策看到一個女人邁著碎步跑過來,等他走到近處,才發現是一個提著一桿馬槊的男人,然后,云策就把臉轉過去,假裝跟棗紅馬親昵。

男人看眼前棗紅色雷煙獸有些熟悉,在軍營門口又不敢多問,加上自己還有要事,就急匆匆的進了校軍場,一邊向前走,一邊大喊大叫。

“某家彭憎前來參與武選,請考官現身一見。”

門房被吵醒了,起來看到彭憎,就有氣無力地敲響了一個很大的鐘,不等鐘聲的顫音停止,他又拿起鼓槌,用的敲鼓。

三聲鐘鳴,六下鼓響,門房就把鼓槌一丟,繼續回門房睡覺了。

一個月不見彭憎,他的變化很大,平遠城荒原初見,他彪悍如虎,雄壯如獅,端得是一條拳頭上可以站人,胳膊上可以跑馬的沒遮攔的好漢。

虞公府邸外的彭憎,人已經有些頹廢,雖然精明如故,就是膽子小了很多,辦事情的時候多少有了一點畏手畏腳的意思,沒了義薄云天的大丈夫氣概。

如今,在校軍場外再見到彭憎,他已經消瘦了很多,就連走路的模樣都變了,不再大開大合,而是畏畏縮縮的,這一次,他身邊也沒了雷煙獸,就連身上的衣衫,從絲綢變成了簡單的衣樹粗布衣裳。

別看人家走路的姿勢不好,可是,當他站在校軍場站穩身形的時候,依舊有一股子岳峙淵渟的好男兒氣概。

云策等了一會,就看到一個步人甲武卒從校軍場另一頭走過來,腳步隆隆,步人甲重一百一十六斤,配一長柄斬馬刀,一步步走過來,氣勢駭人。

“是你要參與武比嗎?”面甲后面傳來一陣帶著金屬嗡鳴的聲音。

彭憎毫無懼色,大聲吼道:“某家旱天雷彭憎請教!”

云策跟彭憎打過,雖然那個身著步人甲的武卒看起來更加的雄壯,高大,應該不可能打的過彭憎。

有膽子出來迎戰的必然是步人甲武卒中最強大的一個,看他用斬馬刀的氣勢就知道這個人輕敵了。

斬馬刀要的就是無堅不摧的氣勢,這個人隨隨便便掄刀子,這是對斬馬刀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命運的不尊重。

果然,彭憎手里的馬槊擋住了斬馬刀,而那個步人甲武卒居然在用力往下壓,動彈不了的斬馬刀就是一個廢物,彭憎的馬槊推開了斬馬刀,然后就用馬槊為支撐點,用盡全身力氣加上自己的體重,狠狠的一腳就踹在步人甲武卒的胸口。

倒地的武卒哇哇大叫著要坐起來,可惜被彭憎的馬槊點在額頭,不論他如何發力,都沒辦法坐起,只好向旁邊翻滾。

彭憎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變態,那名武卒已經輸了,他可以結束這場比試,順便加入步人甲武卒,他偏偏不,等步人甲武卒轉過來了,就繼續用馬槊點著人家的額頭,逼迫他繼續翻滾……直到那個武卒背負著百十斤重的鎧甲再也翻滾不動的時候,他才收回馬槊,朝軍營那邊大喊。

“再來一個厲害的。”

重新開始敲鐘,打鼓的門房的眼神已經很不善了,看著癱軟在地步人甲武卒,他敲鐘敲的更響,鼓也砸的更重。

隨即,軍營那邊就涌出來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經狗子介紹,就是那個把熊王熊羆分尸的周校尉。

過來幾個人把那個總是翻不起身的步人甲武卒抬走了,云策隱約聽到那個步人甲武卒在哭。

彭憎的馬槊緩緩抬起,直指那群人大喝一聲道:“旱天雷彭憎求教。”

云策記得這好像是彭憎的招牌動作,自己在荒原上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拿把破槊指著他,現在又開始指這位周承明周校尉,也不知道會是啥結果。

周承明看著眼前的彭憎道:“這位好漢,想加入我虎賁校尉府,本府上下自然歡喜無限,只是不知好漢就此罷手呢,還是要繼續挑戰。”

彭憎道:“我本是縱橫荒原的無敵俠客,如今想入軍中拿到一個能與我身份匹配的爵位,告訴我,擊敗你,能得爵嗎?”

周承明一下子被彭憎強大的氣勢給震驚了一下,就指點一下身后的一個騎士出列,指著他道:“擊敗他,公士爵。”

彭憎搖搖頭道:“不夠。”

周承明神色難明的又指著一個騎士出列,繼續道;“擊敗他,上造爵!”

彭憎瞅瞅這個身材不是很高大的騎士百夫長,覺得自己可以打這樣的三個,就搖搖頭道:“不夠!”

周承明看一眼已經被人羞辱到快要爆炸的部下,抬手制止了他們的騷動,從一個騎兵手里取過一柄長刀。

輕輕的在眼前揮動一下,笑著對彭憎道:“如此,那就只剩下本校尉了,擊敗我,簪裊爵!”

周承明的隨意,無畏,讓彭憎莫名的想起自己這些天的遭遇,他略微收斂一下傲態,收回馬槊,雙腿成前后弓步,馬槊前握,近身三尺,成毒龍出洞式。

云策見識了彭憎的無畏,再看看隨意握著一把長刀,一邊靠近彭憎,一邊活動著肩背的周承明,就果斷地把臉從棗紅馬的脖子處露出來,這個時候,就算彭憎知曉自己就是戕害他的兇手,他也應該是顧不上找麻煩了。

從彭憎敢放棄進攻呈守勢,不僅僅是云策知曉,就連周承明的部下們也知曉,那個號稱荒原無敵的俠客,要糟糕了。

“當當當”三聲密集的兵刃碰撞聲陡然響起,周承明杠桿還距離彭憎有兩丈遠,只是一個瞬間,他的長刀就已經靠近彭憎,連續劈出;來三刀。

彭憎也不是白給的,雖然周承明的刀非常的快,他還是憑借多年的廝殺經驗,擋下了三刀。

可是,這三刀僅僅是一個開始,等彭憎揮舞著馬槊清掃安全范圍的時候,他才發現周承明又回到了原位,就像從來沒有動手一樣,右手抓著的長刀依舊垂在身側。

周承明笑著對彭憎道:“你的身手,值得一個公士爵,再高就不可能了,怎么樣,就此結束,你進入虎賁校尉府,晉爵公士。”

云策承認,周承明的話語里多少帶著些憐憫的意思,如果彭憎聰明一些,這個時候罷手必定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場面,羞辱一個步人甲武卒也算不得大事,大家到時候一起喝一杯,啥事都能過去。

也不知彭憎是怎么想的,他似乎根本沒辦法接受周承明的憐憫,大叫一聲“腌臜野人,我要殺了你。”馬槊就像毒龍一般捅了出去。

聽到彭憎的喝罵,周承明的臉上涌現一絲怒意,不等彭憎的馬槊近身,他的身體已經鬼魅般的出現在彭憎的身前,長刀重重的砍在彭憎的臉上,就在人人都以為他將被周承明斬首的時候,卻發現彭憎的腦袋沒有被砍成兩截,一張嘴,七八顆牙齒就和著血噴了出來。

此時,人們才發現,剛才周承明在用刀身抽打,而非斬。

眼看著彭憎胡亂揮舞著馬槊連連后退,周承明隨手把長刀丟了出去,刀子帶著風聲釘在一根拴馬樁上。

他自己猱身上前,低頭避開橫掃的馬槊靠近彭憎,一雙拳頭,就連續擊打在他的胸前,一拳比一拳快,一拳比一拳重,密集的拳頭沒頭沒臉的砸在彭憎身上,臉上,他甚至還有時間一腳踹在彭憎胯下,等他低頭的時候,膝蓋上抬,又把彭憎頂的飛起來。

等周承明一記高抬腿自上而下戰斧一般的劈下來,已經被打的快要昏迷過去的彭憎,身體隨著周承明的那一記劈斬,重重的砸在地上,一時間,校軍場上塵土飛揚。

“我們能打過不?”云策問狗子。

“是你能打過不,跟我無關。”

“我覺得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內訌,需要團結一心。”

“你把我放出去,就不怕給你惹來更大的麻煩?”

“龍珠呢?它能讓我暫時力大無窮不?”

“你不怕他們手里有探靈蟲,就盡管用龍珠的力量。”

云策瞅著被周承明打的如同一灘爛泥一樣的彭憎從自己身邊經過,盡管彭憎很明顯已經認出他來了,整個人悲憤的不像樣子。

即便如此,人類的悲歡不盡相同,他還是被兩個軍卒抬著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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