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淵帝國,皇城。
今日是皇帝大婚的日子。
整座皇城籠罩在喜慶的紅綢之中,大街小巷的路上張燈結彩,宮內更是載歌載舞,宮人們魚貫而入,到處都洋溢著歡慶的氛圍。
紅毯兩側的樂師奏響莊重禮樂。
文武百官跪伏于殿前,見證這期待已久的封后大典。
皇帝一襲繡金尊貴喜袍立于殿前,等待著接親的轎子。
艷紅長發用金冠束起,容貌俊美妖孽,狐眸狹長瀲滟,薄唇殷紅如染朱砂,腰間金絲流蘇隨步伐輕晃,僅僅是站在這里,便令周圍的景色和人全都黯然失色。
在悠揚莊重的禮樂聲中,由九只彩羽鳥獸拉著的鎏金花轎緩緩從天而降。
沉離身側的手指微緊,慢步走上前,剛要伸手掀轎簾
一只雪白的纖纖玉手,先一步撩開綴滿明珠的轎簾。
露出女人身著火紅嫁衣,愈加嬌艷絕美的面容。
霧清本就長得嬌媚漂亮,隆重打扮后更是絕色風情,眉眼精致,肌膚雪白,一雙湛藍色的狐貍眼更多了三分清純俏麗,顧盼間如繁花盛開,舉世無雙。
在場的獸人們都被她的美貌看呆了。
不愧是帝國的第一美雌,帝國未來的皇后,果真傾國傾城!
在場無人敢質疑。
帝后真是世間最般配的一對!
霧清癡癡望著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臉頰緋紅,羞澀開口,“九黎哥哥,我們終于要在一起了。”沉離看著眼前嫁衣如火的雌性,眸底閃過一絲恍惚,轉瞬即逝。
他微微一笑,正要握住她的手,接人下轎。
突然胸口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
“呃!”沉離悶哼一聲,臉色瞬間煞白,跟蹌著單膝跪地,大顆冷汗從額頭滾落。
“陛下!”
“發生什么事了?”
“快!快傳御醫!”
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婚禮慶典的流程。
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沉離死死按住心口,眼中閃過震驚,心臟處的舊傷不可能這么快就復發。
這種錐心之痛是血契感應?!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幕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畫面。
雌性的身體被藤蔓貫穿!
“小棠?!”他驚愕抬頭,顧不得滿座嘩然,起身揮退上來的隨從們,轉身便要離開。
“陛下?!你要去哪里?”霧清慌忙從轎輦上撲下來,想要拉住他,卻只抓到一縷消散的殘影。沉離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了。
全場嘩然,四下驚慌。
“天啊!陛下去哪里了?”
“怎么突然消失不見了?”
“這…婚禮還沒完成啊新郎卻不見了。”
“好好的婚禮怎么搞成這樣子了。”
帝國上下都翹首以盼這場婚禮,以最高規格布置的如此隆重,各大媒體都搶著直播報道,可最重要的新郎卻逃跑了?!
霧清更是愣在當場。
這是一九尾狐族的傳送秘術?!
她身為九尾狐族,自然知道這種秘術。
將心頭精血送給心儀之人,對方一旦受到危險,就能感同身受。
在對方性命垂危時,可以激活秘術,趕到身邊。
沉離的心頭血送出去了?!
他競然!真的把精血給了那個外族賤人?!
姬九黎為了一個卑賤的外族雌性,敢在婚禮現場拋下她!
她可是霧家二小姐,何時受到過這種委屈?這豈不是讓她當眾出丑,淪為眾人嘲笑的對象!臺下竊竊私語像刀子般扎來。
霧清猛地扯下頭紗和頭飾,露出羞憤怨恨的神色,通通暴怒地砸在地上。
“姬九黎,你這個混蛋!”
赤霞山脈的風裹挾著血腥氣。
沉棠在劇痛與迷幻間浮沉,意識變得迷迷糊糊的,眼前陣陣發黑。
她強撐著讓自己保持清醒,卻無濟于事。
縛滕正興致勃勃地記錄著她傷口愈合的速度,看向她的目光和看實驗室的小白鼠沒有區別,笑容溫柔而殘忍,時不時笑著打趣兩聲,“小乖真厲害,堅持了這么久呢,比我想象的更強。”
涅克羅抱臂旁觀,面無表情,只在乎她有沒有價值。
這兩個變態果然是一伙的!
“哢啦!”
又一根藤蔓刺入肩胛,破損的衣服幾乎染成鮮紅色。
沉棠本身擁有強大治愈能力,身體的自我修復能力更是極強,這種程度的攻擊難以真正重傷她。但縛滕想知道她的治愈極限究競在哪里,使勁地折騰她,一直讓她的傷口無法完全治愈,想跑也跑不掉。
沉棠眼前陣陣發黑,快要堅持不住了。
漫天火光驟然撕裂天際!
那些纏繞她的藤蔓在烈焰中發出凄厲嘶鳴,如同活物般瘋狂的扭曲著,轉瞬化作灰燼。
失重感襲來的瞬間,一縷艷紅衣角掠過視線,緊接著,沉棠跌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熟悉的冷香將她包裹,男人從容悅耳的聲音,此時卻是止不住的發顫,“小棠兒!”
沉離看著她重傷狼狽的模樣,穿透胸口的血窟窿,雙眸猩紅,呼吸都停止了,渾身血液徹骨冰涼!!沉棠眼前一片鮮紅模糊,早已看不清來人是誰,但,她認得他的聲音。
沒想到來救她的人,會是他。
她是在做夢嗎?
可男人溫熱顫斗的懷抱是真的,是真真切切感受到的,不是假的。
真的是他。
“沉離…”她倒在他懷中,染血的指尖無力地攥住他衣襟,聲音幾不可聞。
只有離得近時,才能聽見她說的是,
“好疼啊”
剎那間,滔天殺意從沉離周身爆發!
縛滕見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想要帶走沉棠,從震驚中回神,惱羞成怒,發動攻擊,“多管閑事的東西,去死吧!”
沉離沒有看他一眼,他彎腰打橫抱起沉棠,輕柔穩妥地護在懷中,身后驟然飛出九條赤焰狐尾,裹挾著強大恐怖的威壓橫掃而去。
縛滕的毒藤在觸及火焰的瞬間發出刺耳尖嘯,如同活物般瘋狂扭動,轉眼化作灰燼。
縛滕雖幻化出獸人的外表,外表年輕貌美,但這只不過是他偽裝出來的一種迷惑食物的手段罷了。他本身就是雌雄同體的植物,壽命也遠遠比獸人長的多,至今為止,活了有五十多歲,實力強大莫測,卻被這只狐貍壓著打。
這怎么可能?
不對,這火有問題!
“這是毀滅之火?!”縛滕面容扭曲地后退數步,本體被灼燒的劇痛,讓他的人形都有些維持不住,內心更是升起隱隱的恐懼。
火焰天然相克植物,身為死亡禁地的霸主級生物,縛滕自然不會害怕區區的普通火焰,但卻極為畏懼毀滅之火。
這傳說中的神火,正是他這類植物系兇獸的克星!
不遠處,涅克羅指尖的血色旋渦緩緩流轉,卻并未急著出手。
他瞇起猩紅的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這場廝殺,目光落在這只突然出現的狐貍身上。
毀滅之火,九尾狐。
嗬嗬。
今天,還真是意外之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