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歸雪看著看蘇沐瑤的神色,輕聲縹緲道:“我信。”
這兩個字便讓蘇沐瑤明白了,哪怕他此時忘記了很多事,他那么聰慧,七竅玲瓏心,也有自己精準的判斷。
蘇沐瑤在薰衣草花海下坐下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著說吧。”
“好。”
納蘭歸雪也順勢在旁邊優雅坐下,一舉一動如詩如畫。
他們就如同那一夜結契的時候一樣,也在花海中坐著說了很多話。
只是那時候他們之間有著旖旎的情絲,如今只是陌生人。
蘇沐瑤平復了情緒,陷入回憶中,用平和的語調講述著他們之間的事情,“我第一次見你是在凡獸大陸北境北羅部落,那時候我是被流放的身份,一邊臉上還有黑色的痕跡,很丑,那天謝一和你來到了家中,請我為你治療身體……”
蘇沐瑤用不帶感彩的語調說起了他們的相識相知相愛過程。
納蘭歸雪就這樣低頭看著她,靜靜聽她說起這些事。
“那天晚上我們在你的別院結契,還有這樣一片薰衣草花海,只是結契后你身體出了問題……”
蘇沐瑤將很多事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甚至謝家主對她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如實說了出來。
納蘭歸雪聽完這些話,雖然沒有記憶,可心口還是不受控制的刺痛了起來,他清冷的眉眼泛起了緋紅的色澤。
他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他歉疚道:“對不起,應該說都是我的錯,讓你承受了這些。”
“是我沒有跟母親溝通好這件事,也未曾懷疑過母親。”
“讓你平白受了這些,”
“原來都是我的問題。”
他聽了這些事,心中自然難過,只是從旁觀者角度得知這些事,便很清楚的明白她沒有錯,一切都是他的錯。
她只是愿意對他抱有最大的善念。
“若非顧忌我的身體,若非為了我,姑娘一定不會受任何委屈,更不會任由我母親對你說那些羞辱你的話。”
蘇沐瑤睫毛輕輕動了一下,感覺把這些事都說出來后,心里輕松了很多。
納蘭歸雪對自己母親的心情也很復雜,以前母親因為父親的死,精神其實有些失常,喜歡掌控他的一切事情,他一直在反抗,所以搬到了別院住。
母親總說愛他,一定不會傷害他。
可母親以愛他為他好的名義拆了他和妻主。
殊不知她以為的好根本不是他需要的,母親傷妻主一分,他可能會痛十分。
母親后來得知父親還活著,要接他回去,甚至不曾去見她,母親便放棄了他。
‘我不知如何才能彌補姑娘。’
雌性尊貴,本該被自己獸夫寵著護著,不受一絲感情的傷害。
可他母親做的事情,讓他心中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郁氣。
“或者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姑娘盡管說。”
蘇沐瑤轉頭看向納蘭歸雪。
有些事太復雜了,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已經不純粹了,隔著太多事,他失憶了,雖然知道過往的事情,卻沒有過往的感情。
而且他現在還是納蘭家族少主,承擔著族中責任。
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她原諒謝家主,這一切的結,都因謝家主而起。
謝家主竟然還能給歸雪喝藥讓他忘了這一切。
呵,真可笑,生怕她糾纏她兒子嗎?
“不需要你做什么,希望你以后能開心。”
就算是對納蘭歸雪還有感情,她也無法帶著心結去做主動糾纏他的事情。
更何況他們還有各自要做的事情,不在一條路上。
當面說完這句話,蘇沐瑤感覺心仿佛釋懷了一些,心口的郁氣散去了一些。
“我該走了。”
蘇沐瑤說完起身就要朝著來的方向而去,走出這個夢境。
夢境終究是虛幻的,不是真實的。
能再見一見他跟他當面把事情說完,便也算了結了。
可納蘭歸雪看著她漸漸要消失在霧中的身影,心中瞬間涌上窒息疼痛的感覺,一股黑暗氣息直接涌了上來。
納蘭歸雪一躍而起,在蘇沐瑤消失的一瞬間,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到了懷里。
他伸手抱住她禁錮著她,低頭道:“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納蘭歸雪的聲音帶著輕顫祈求的語調。
聽著他的話,蘇沐瑤全身一僵,心臟驟然一縮,忘記了反應忘記了呼吸,更沒想推開他。
他是想起什么來了嗎?
看著蘇沐瑤沒有推開他,納蘭歸雪才彎腰輕輕俯身。
他的動作很輕,輕的像一片雪落在梅花上,他周身的氣息清冷如雪,能輕易的就迷住人的心魄。
唇瓣相觸的一瞬間,蘇沐瑤只覺得清冷的涼意蔓上來,像月光跌進懷里。
他的吻很輕,帶著近乎虔誠的克制感,生怕驚擾了什么。
可抱著她腰間的指尖,力道在慢慢收緊,如同他現在的心緒一樣。
他吻著她的時候,一開始很溫柔,大概帶著試探,得知她沒有反抗,他的氣息急切的纏著她,溫柔攻占。
蘇沐瑤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栗了下。
她可以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身體本能的不會抗拒他。
“妻主,你是我的妻主。”
蘇沐瑤聽著他聲音不對,抬頭去看,一下子對上了他赤紅的眼眸,眼底甚至還隱藏著暗流,似有春色流轉。
這個樣子,讓蘇沐瑤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歸雪他是會黑化的。
他之前就會有黑化的表現。
“歸雪?”
“妻主,我終于等到你,等你回來,我總是做夢夢到你,可醒來卻不記得你的樣子。”
納蘭歸雪彎腰貼著她耳語,清冷的氣息中帶著蠱惑的音調。
接著,他唇落在她耳上。
酥麻癢意轟然間炸開,蘇沐瑤不由自主偏頭。
納蘭歸雪的氣息便落在了她脖頸處。
蘇沐瑤又縮了縮脖子,有點招架不住,水眸盈盈問道:“你……你想起來了?”
納蘭歸雪現在還是很頭疼,他低聲道:“沒有,妻主給我時間好不好,我一定可以想起來的。”
“我只是覺得我們本該如此親密,我想將妻主融入骨血。”
“抱著妻主,我才感覺心不再那么冷寂。”
“無論是誰阻攔我跟妻主在一起,都是我的仇人,還有謝家主,她傷害了我們,我會為妻主出氣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納蘭歸雪赤紅的眼底似乎泛起一絲絲黑暗的氣息。
蘇沐瑤心弦一顫,她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
但卻是黑化征兆的他才會說出來。
蘇沐瑤心神動容,她知道,這個時候的他不能被刺激,她也不能任由他這樣黑化下去。
她用精神力對他進行安撫。
殊不知夢境中用精神力讓人心神更加敏銳。
納蘭歸雪眼底暗色漸濃,帶著蠱惑之意,有些本能的東西在焚燒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