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歹毒之人,何以……”
后希沒讓吳充說下去,直接讓他腦袋也徹底下沉,只給他留一個孔通氣。
但凡多說兩句話都得呼吸不暢。
隨后才看向趙頊道:
“朝代初年,之所以會頻繁出現盛世,實際并非因為皇帝干的有多好,而是經歷過亂世洗牌,大量頑固舊勢力因此消失,多出了很多上升渠道和土地。
同時大量百姓死亡。
在這些多出來的資源沒有被新勢力分割消耗之前,自然會有一個短暫的上升期,這便是所謂的盛世。而我朝之所以會在仁宗時期,就出現大量問題,到了不得不變法,以及勉為支撐的地步。
便是因為對舊勢力清洗不到位。
允許肆意侵吞分割資源所致。
變法失敗的根源也是舊勢力太多。
實際如果只是為了續命,根本就不需要變什么法,只需要將舊勢力全部清掃出去,騰出些資源,自然會出現一個新的盛世。如今新黨舊黨之爭,不經常將對方貶官流放啥的嗎?我覺得,我剛剛指的那些地方,更加適流放他們。”
“殷洲、奧洲、昆侖洲三地,很適合作為本朝最新的流放地點,這三個地方土地廣闊,隨便一塊地方,哪怕將滿朝文武,連帶著他們的家族全部流放過去,也只是九牛一毛,驚不起半點浪。
流放的多了,時間久了,千百年后指不定也會如同嶺南等地一般,化作熟地,正式成為我神州沃土的一部分。”
后希這邊正興致勃勃的說著。
趙頊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詫異道:
“你是說真的,不是在嚇他們,這些個地圖也是真的?確有這些地方,而且沒有國家,都是些部落食人生番?”
“是啊,我為大地之主,自然很清楚這世界有多大地方,這些地方上又住著些什么人,并且想過去就過去,哪怕帶人過去,只要不是幾十或上百萬人。
幾百上千人還是不算困難的!”
后希不由白了眼她爹,這老登,對自己就這么沒有信任,說啥都不信啊!
“這些土地都是無主的!”
“您別想太多了,國內爛攤子還沒收拾完呢,那些地方暫時管不過來。”
看著那張地圖沉默許久,趙頊好似總算下定決心,咬牙道:“我兒,朕決定支持你!下旨讓你出宮開府建衙。”
“那他們怎么辦?您不是沒有辦法說服他們嗎?現在又突然有辦法了?”
“當然是有的,只不過為父需要付出些名聲代價罷了,既然他們不愿意擬旨通過,那就換一批愿意擬旨通過,阿諛奉承之輩上位便是。他們不通過沒有關系,但是朕,可以換一批新宰相。”
皇權肯定沒那么弱,只是大多數皇帝顧忌自身名聲,故而才會顯得束手束腳,被一些大臣拿捏,如果不顧忌自己身后名的話,很多事情,還是能做的。
圣旨不能通過,那就換一批人。
換一批愿意給通過的人。
朝中永遠不缺阿諛奉承之輩。
見此,還露著腦袋的那些個大臣頓時不由臉色大變,因為如果皇帝真不顧臉面,不顧身后名,他們確實沒辦法。
只能說仁宗皇帝一朝。
將這些個士大夫被徹底慣壞了。
“父皇,您也讓我刮目相看,既然這樣,那我幫您把您體內的各種毒素祛一祛除,若是您體內的毒不祛除干凈。
怕是活不過五年……”
覺醒前世宿慧后,后希看到她父皇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活不過五年,只不過當時并沒有決定要不要幫他祛毒,畢竟過去六年,彼此相處時間并不是很長。
更別提什么深厚感情。
沒感情,自然就得看有無利益了。
“?”趙頊整個人都有些懵?他怎么就活不過五年了?自己啥時候中毒的?
“所以如果我不讓你開府建衙,你就不跟我說這事,眼睜睜看著我中毒不管,然后就這么死了?你太“孝”了。”
“如果不能開府建衙拿到名分,我就得去闖江湖,到時候甚至可能還得起兵造反,自上而下的殺一遍,相比較于造父親的反,我覺得還是造弟弟的反。
聽起來沒有那么罪大惡極。
您覺得呢?”
這是實話,妥妥的真心肺腑之言。
“敢情你還真有當皇太女,甚至于當皇帝的想法?你,唉,我這腦子。”
“父皇,你說,如果我收復燕云十六州,覆滅周邊諸國,一統江湖,并且還開疆拓土,有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有,別說是你了,隨便一個將軍做出這等大功,都有資格造反稱帝。”
“那我與您打個賭,如果我能做到上面說的那些,您立我為皇太女,并將皇位傳給我,如果我做不到,那我就什么都不要,規規矩矩的當個公主嫁人。
盡力守護皇室,守護下任皇帝。
至死不渝,忠心不二。”
“可以,朕與你打這個賭!”
他們父女倆這么一番對話,聽到邊上只剩頭在外面的那群大臣直翻白眼。
青天白日就在這做黃粱美夢了。
這天下遲早被他們糟蹋毀了。
當然,也不排除缺氧翻白眼可能。
父女兩人和和美美商議好,并打完賭之后,趙頊便讓后希將在場人放了。
緊接著著便是將大臣打發走。
詢問后希自己中毒情況。
“您體內毒素挺多,有一部分是重金屬毒,也有一部分是植物毒素,鉛汞是有毒的,朱砂當中就含鉛汞。而宮內到處都是朱砂紅墻,還有為了防蛇蟲鼠蟻做的一些處理,都少不了用朱砂以及鉛汞之物,可以說,宮內到處都是毒。
另外您的朝服也是朱砂色吧?
唉,天天都在沾染毒物。
您沒發現,長姐出生時,身體很健康,是您登基帶著長姐住進皇宮之后。
長姐的身體才開始變得慢慢虛弱。
此外在皇宮出生的除了我之外,其他人身體可都不怎么樣,身份地位越高的妃嬪生的孩子越容易早夭,反倒……
所以您就沒想過是皇宮有問題?”
“仁宗陛下他就懷疑過,其實是皇宮有問題,但只是懷疑風水,而非……
鉛汞竟然有毒?朱砂也是……
所以朕一直住在……”
這次趙頊是真的有點撐不住了,感情仁宗絕嗣,他生一個死一個是皇宮有毒,甚至于就連日常朱色朝服都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