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著呢。”魏崢一只手完全包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卻趁機靈活的往溫婉的衣袖里鉆,灼熱的氣息噴薄在溫婉的耳垂邊,“你繼續說…倭刀…你是想說…他們不僅走私,而且制造兵器,還極有可能豢養私兵。”
“莫素芳是個很了不得的女人。”溫婉推開身后那個灼熱的胸膛,板著臉,“她對外是天水府一帶有名的商戶,暗地里卻干著走私的勾當,甚至還擁有數萬私兵。魏崢,我仔細觀察過了,可以確定,莫素芳就是你一直在查的走私案主謀。她背后再沒有更大的黑手。”
“還有,我懷疑…”溫婉面色凝重,“我懷疑她老巢不止這一處。他們出海來回的時間不定,這意味著他們有可能來回好幾個島嶼。這些島嶼不被巡邏的水師發現,足以證明他們和官府勾結。魏崢!”
魏崢從背后雙手環住她,下顎抵住她的頸窩,貪婪的嗅著她的味道,理智殘存掙扎間勉強聽進她的話,“我知道…這件事很棘手。”
“還有…”溫婉眉尖輕蹙,轉過身來,因為魏崢步步緊逼,她后背抵靠住窗臺,雙手撐住越靠越近的胸膛,“我懷疑…莫素芳是福王手底下的人——”
身后那人一僵,“你是說福王沒有死?”
“我聽義母說過,福王宮斗失敗后,帶著親眷流亡海上。臨走時還有造反的臣子一路逃亡。莫素芳或許就是其中之一。她曾說她父親是福王麾下幕僚,但此人心機深重,我無法確定此事真假。”
“莫素芳一介女流,能撐起這樣龐大的走私團隊,本就不同尋常。而且我見過她手底下的一些心腹,絕非草莽之輩。”
“還有,上次貢酒使團來播州,她曾寫信告知我貢酒評選流程。看起來她對宮闈之事了如指掌。”
溫婉聲音斬釘如鐵,“此人不除,必是天水府…乃至整個陳朝心腹大患!”
小娘子眸光閃動:“魏崢,莫素芳表面裝出信任我的樣子,但其實沒有打消疑心。她允我島上四處活動,卻從不許我接觸他們賬本、精銳、吊腳樓。再有兩日,他們就又要出海,你想辦法登上那一艘船,將島上的輿圖帶回去找人增援。”
魏崢抿唇,“那你呢?”
“我去軟磨硬泡,如果能上船,我們就一起走。如果不能,那就能走一個算一個。”
魏崢下顎線緊繃,他知道這不是一個好主意,但眼下…似乎沒有選擇。
溫婉握上他的手,“你放心,莫素芳還指望用我挾天子以令諸侯,所以暫時不會動我。我在島上會很安全。我還能潛伏在這兒打探消息。”
這不是魏崢的打算。
原本魏崢上島以后是想帶走溫婉。
可這是一座孤島,所有船只都被重兵把守,而溫婉又被人盯著,他們兩人要想同時脫身難于登天。
遠處火把晃動,去拿煎餅的阿貴折返回來走在山林里,兩人心知時日不多,魏崢又親了親她的嘴,“明晚…把那個礙事的阿貴打發走,給我留門。”
嗯,偷情嗎?
玩這么刺激?
溫婉唇上一重,被人狠狠碾壓,阿貴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溫婉心中慌亂,亂拳捶在魏崢胸口,魏崢吃痛這才松了手。
——嘩。
門被人推開,阿貴手里還拿著陶瓷托盤,一進屋看見烏漆嘛黑的房間,又看見窗臺處溫婉的身影,不由納悶:“娘子怎么不開燈。”
等溫婉轉過來,阿貴的視線停留在她的唇上,“娘子,你嘴巴怎么出血了!”
溫婉撫上自己略腫的唇瓣,不動聲色道:“島上蚊蟲多,剛點著燈,蚊蟲全部跑進來。”
阿貴很貼心的提建議:“后日董先生他們就要出海,不如請他們帶些驅蟲藥回來。”
說起出海——
“阿貴,你出過海嗎?”
阿貴搖頭,“只有壯年男子才能上船出海。”
“你的夫婿倒是經常出海,可聽過他提起出海是去哪里?并州嗎?”
“也不是。說是海域上還有幾個小島,有時候也做些補給。再多的…上頭也不讓他說。”
溫婉心里一咯噔。
她真猜對了。莫素芳不止這一座島。
整體算下來…保守估計也有上萬的私兵。
這是要造反嗎?
溫婉下午給島上的孩子們上了課,晚上便去吊腳樓處見了莫素芳。經過層層通報以后,溫婉終于得見莫素芳說明來意,“莫夫人,我在島上一月有余,已經熟悉大部分事務。我想跟著你出海。”
莫素芳笑道,“出海那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溫娘子在島上,人身安全能得到保障,也是叫我放心。”
溫婉冷笑,“看來莫夫人還是不信任我。”
“與信任無關。”想起溫婉當時毫不猶豫刺向所謂的魏國公,莫素芳到底心腸一軟,她放下筆輕嘆一聲,“并州沿海一帶不太平,自從抓了你以后,官府到處張貼告示,魏崢的人更是險些將整個天水府掘地三尺。若是你現在出海,極有可能被官兵認出連累我們所有人。”
見溫婉臉上微滯,莫素芳繼續勸道:“等再過一段日子,太平些,你再跟著我們出海。溫小娘子不必著急,以后有的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可是……”溫婉臉上泛起可疑的紅云,她警惕的環顧四下,隨后壓低聲音,“我在播州的時候…魏崢強行日夜與我同房,我…”
小娘子臉上紅云更深,“此人衣冠禽獸,白日宣淫,我實在無法反抗…總之,我下身有些不適,前段時間尚且能忍耐,但現在…我想出海去尋個千金大夫瞧瞧。”
莫素芳的視線陡然定在溫婉臉上。
溫婉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羞意。
“你倒提醒我了。”莫素芳無視溫婉的哀求,“島上缺少大夫,這一次得尋個大夫回來。溫娘子暫且忍耐幾日,大夫和藥品很快便回來。”
溫婉臉上浮起感激之色,“如此多謝夫人。”
看來,莫素芳對她仍有戒備,只怕短時間內她都無法出海。得讓魏崢盡快離開派兵增援。
等回了草屋,溫婉才想起昨夜魏崢說的“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