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嗤。
元啟猛地抽出胸口的匕首,瞬間血流如注,那人猶如垂死困獸一般張開雙臂朝著溫婉沖來!
溫婉身后便是桌子,桌子上各類瓷器碗盞!
元啟以命相搏,在生命最后時機,也不忘發出巨大聲響讓她今日之行暴露!
溫婉操起酒壺砸在那人頭上,哪知那人側身一躲,溫婉眼疾手快,抬起一腳狠狠踹在那人膝蓋窩處,兩人正要纏斗起來,冷不丁“嗖”的一聲——
一支冷箭忽而從溫婉耳側穿過,冷箭帶起的罡風揚起溫婉的一縷頭發,溫婉臉色突變!
下一刻。
——突!
那支冷箭精準無誤的射入元啟的眉心正中。
一切只發生在剎那!
溫婉身體只僵硬了一秒!
迅速后撤!
瞬間元啟面門那血如斷了線的珍珠砸在地上,幾滴飛灑在溫婉的鞋面上。
而元啟身體被這巨大的慣性拉動,整個人往后一倒,重重砸在地面上!
溫婉這口氣卡在喉嚨里。
有人!
她臉色瞬間煞白無比,快步跑到窗戶處,扭頭看向冷箭來的方向。
這包房是她精挑細選,地方僻靜不說,窗外便是假山湖水,極易掩藏身形。
從溫婉的位置看過去,湖面清風雅靜,湖水幽幽,陽光落在湖面上,仿佛鍍上一層耀眼的金光。又是下午,店內生意冷清,竟不見一個人影!
是誰?
一想到窗外有雙眼睛曾冷冰冰的觀看賞玩整個屠殺過程,溫婉心跳如雷后背發冷!
她巴在窗口,胸脯起伏,一雙眼睛冷厲觀察四下,腦子里卻飛快轉動起來。
此人是來幫她的,否則不會等到最后時刻才出手。
這是個心思縝密、手段狠辣、性格果決之人。
他像是開了上帝視角的游戲者,觀察得津津有味,耐心的等候她和元啟兩個人誰輸誰贏,在關鍵時刻卻又選擇幫她一把。
既然是來幫她的,那她有何懼之?
溫婉毫不猶豫扭頭!
此地不宜久留!
管對方是人是鬼,先闖過眼前這關再說!
溫婉將沾了血的外衫翻面穿上,這衣裳是她找陳媽特意縫制的雙面衣,外面一層是白色,里面一層卻是黑色,換一面穿便再看不到血跡。
她抓起帷幕帶上,又拖動桌椅,將元啟尸身遮蔽起來。
隨后,她果斷的打開房門!
這不是溫婉第一次殺人。
第一次感受到血淋淋的畫面,是魏崢殺元敬的時候。
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甚至有一種難以言說的詭異美感。
第二次是山賊。
當時兵荒馬亂,她甚至已經忘了死在她手里的那個山賊長什么樣子,她只記得那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同時腦子里只有一個聲音,她要讓紅梅活下來。
而這一次…溫婉緊張。
卻有一絲絲亢奮。
果然啊,她和手辦一樣,是個變態。
溫婉一路疾走,卻沒碰到半個人,但是她心知元啟的死不會隱藏太久,她必須盡快脫身。
走到那處假山,溫婉眼見四下無人,快速換了衣裳,不知怎的,有些踟躕。
或許那個人還在暗中觀察著她吧?
只遲疑片刻,溫婉果斷入水。
她水性好,三兩下便從池塘下的暗河出去,游到了外面的護城河。
播州城底下水系四通八達,可許多暗洞淹沒頭頂,不熟悉底下水路的人不敢貿然往前。
溫婉早已將城防圖銘記于心,在經過最后一個漫長的憋氣后,溫婉一個利落的踩水,頭冒出水面,仰頭急劇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
此處,已是攬月閣靠近她房間的湖面。
她那間包房臨水而建,半間房置于湖面之上,只用兩根胳膊粗壯的木桿插入湖底做支撐,溫婉眼下就抱著那根木桿。
她渾身濕透泡在水里,精疲力盡,又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只能輕拍木桿喚來紅梅。
——啪啪啪。
聲音微弱。
強烈的腎上腺素爆發以后,溫婉在水里累得喘不上氣,只能仰頭盯著那窗臺。
豈料,沒等來紅梅,卻等來一張言笑晏晏冷峻清貴的臉。
那人慵懶的倚靠在窗邊,單手撐著欄桿邊緣,臉上帶著一抹玩味的笑意,低頭居高臨下的看著水里的溫婉。
溫婉臉色一滯,抱住木桿的手一緊。
午后燦爛的陽光下,那男子的臉如玉石一般通透,那唇色更顯嫣紅,卻也更顯涼薄。
“溫師妹…這是去哪里了?怎的如此狼狽?”
溫婉不說話,唇角緊抿,戒備如剛生了幼崽的雌獸,兇猛異常。
那雙眼睛…就那么瞪著他。
魏崢…絕不會突然出現在這里!
魏崢雙手抱胸,唇角微勾,“溫師妹這般瞪著我干什么?”
溫婉仰頭,臉上泛出一抹奇異的笑,“剛才吃了酒喝醉了,不小心掉水里,魏師兄不救我上岸還在看熱鬧?”
話音剛落,包房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后她聽見那一群小娘子拍打著房門,傳出一陣嬉鬧的聲音。
“溫小娘子呢?睡下了?都睡了快一個多時辰,這會也該醒酒了吧?”
“快快快,將她吵醒,她今日可是主家!放著賓客們不招待,自己躲在房間里睡覺算怎么回事?”
“中午席間那搶數字的游戲挺好玩的!咱們前院的瑞果漿已經喝了個精光,快快讓她再交出一壺來!”
隨后便是紅梅阻攔著小娘子們入內。
“諸位娘子,我家姑娘喝醉了,這會子人事不省呢。”
“人事不省?那我掐她的腰…撓她的癢癢…看她醒不醒得過來!”
一陣陣聲音傳入溫婉耳朵,溫婉緊張得喉頭一滾。
她輕咬貝齒,仰頭看著那玉面男子。
偏那魏崢跟那逗獵物玩的獵人一般,此刻竟還有閑情逸致問她:“外面的人可要闖進來了,師妹怎么一點不慌?”
溫婉死死抱著支撐房子的木桿,仰頭冷笑,“侯爺都不慌,我慌什么?”
魏崢眉梢一挑,“我有什么可慌的?”
“一個頗有姿色的寡婦醉了酒,侯爺卻憑空出現在這寡婦的房間,也不知是想落井下石還是占人便宜。反正我死了男人,我是無所謂流言蜚語,侯爺若不想家里添丁進口替其他男人養孩子,最好現在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