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熊代平一見張來喜那鬼祟模樣,心中已有決斷,他一拍驚堂木,“既然如此,張來喜,你現在速速去把你老娘抬來!再多請幾個大夫,我們來個當堂會診!”
“這……”那張來喜不肯,“熊大人,我老娘現在生死未卜命懸一線,如何能搬動?”
“那你要如何?”
“不如…不如等我老娘身體好轉,能挪動了,我再帶著她上堂和這兩位掌柜當面對峙!”
溫婉眼皮一跳,熊代平卻已經拍板,“好!溫掌柜,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還得留在播州。”
還好雷澤信立刻道:“大人明鑒!如今我酒坊蒸蒸日上,瑞果漿眼看就要陸續交貨,這等節骨眼上若是流言蜚語傳開,那我這瑞果漿豈不要全部爛在酒坊?”
熊代平立刻道:“既然如此,最多兩日!若兩日內張來喜老娘無法上堂,此案我便判你個誣告之罪!”
兩日……
溫婉微微蹙眉,還好雷澤信似早有準備,只安慰溫婉:“溫掌柜莫急,只要咱方子沒有問題,就不怕他張來喜誣告。這事來得蹊蹺,這兩日是張來喜的緩兵之計,又何嘗不是我們的機會?”
“我已經派人在查這張來喜,兩日時間…足以。”
“等判案那日,我便邀請全城百姓來看熱鬧,如此定能讓瑞果漿打開名氣!”
雷澤信朝她拱拱手,“是我手底下人生了二心壞了事,倒是牽連溫掌柜。”
“雷掌柜,你我自簽訂合約起便是伙伴。更何況瑞果漿風頭正盛,難免招人嫉妒。我瞧雷掌柜做事妥帖又有章法,叫人放心。既然如此,我便安心等著這官司了結。”
溫婉回到家中,屋內人在院子里坐得亂七八糟,因不知道案子如何,柳依依也不好拆開行囊,正六神無主的時候就看見溫婉和屠二爺的身影。
見眾人都不安的望來,溫婉淡淡一笑,“沒事。有個無賴誣告咱家的瑞果漿有問題,熊大人要我留下配合查案。行程先延后五天。”
溫維明將孩子丟給陳媽,一瘸一拐的跟著溫婉入內。
他看溫婉臉上并無急色,心中愈發捉摸不定這事兒到底兇不兇險。
不知什么時候起,他開始看不透眼前這丫頭。
自朱旺跟他說起他們一路到播州的遭遇,從山賊到石金泉、再到元家三房的糾紛,溫維明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逼近。
溫婉猶如走在鋼絲上,底下便是萬丈懸崖。
明知這丫頭無論是腦子還是手段都比自己這個當爹的強,可溫維明還是忍不住擔心,“是不是…播州有人不想我們離開?”
溫婉盯著便宜爹笑,“爹爹下了一回大獄,似比從前敏銳許多。”
溫維明哼然一笑,“你爹我剛被人暗算了一回,所謂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次會。我就算再蠢,也知道咱們想要平安離開播州,難!”
溫婉還有心情逗便宜爹,“那爹覺得…是誰?”
溫維明白她一眼,“咱家除了元家…還有其他仇人嗎?”又嘆氣,“原以為有程允章這道關系在,三房不至于下死手,不曾想…是我們低估了這群財狼虎豹。”
溫維明這回算是看明白了:財帛動人心。
更何況溫家老弱病殘,人丁不旺,無異于一塊行走的肥肉。
最怕的便是…三房針對溫家,是三房元啟的意思,還是整個元家的意思?
“實在不行,我們壁虎斷尾。”溫維明倒是有些決斷,“咱了了這官司后,悄悄的走。也不回平縣了,收拾金銀細軟,重新找個地方隱姓埋名。”
溫維明呼吸一緊,“這樣…就算有朝一日那個人想起來,也不能搶走昭昭和琿哥兒!”
他總覺得溫家和元家這攤旋渦越攪越深,他勸溫婉,“爹不是怕事,只是覺得斗來斗去沒必要,尤其是元家三房還有兩條人命。”
說到“人命”二字,溫維明下意識的用余光瞥向溫婉。
小娘子臉色淡淡,面無表情,甚至有一種難言的冷酷。
溫維明這一刻心中狂跳,險些將疑竇說出口來,可話到嘴邊打了一個轉,“錢財都是身外物,關鍵是…咱家這些人…一個都不能少。”
“我知道的。”溫婉瞇著眼睛,瞳孔里反射的光都是冷的,“就算不為了我自己,我也會您和兩個孩子考慮的。”
“哎!”溫維明并非要溫婉給個準話,只聽到她這樣表態就已經十分滿足,急流勇退保全性命…才是上策!
“大姑娘!”紅梅在外面庭院喚她,“元家派人送了訃聞來,請您去參加喪禮。”
溫婉便問:“是誰派的人來。”
“元老夫人。”
父女兩對視一眼,溫維明蹙眉,“這來得也太快了一些。今日這事和元家脫不了干系!”
他又看向溫婉,“去嗎?”
溫婉笑笑,“元老夫人相邀,我沒有拒絕的理由。何況,我也想會會元家人。”
溫維明擔心溫婉,“讓屠二爺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片刻,溫婉攜紅梅和屠二爺到了元家院子。
三房院子靈花遍地,白幡高懸,青煙裊裊。內院道人一遍又一遍的念著《太上洞玄靈寶救苦妙經》超度亡靈,吊喪的人絡繹不絕,屋內仆人卻井然有序,迎來送往,不見絲毫混亂。
溫婉想著:這便是大戶人家的底蘊。
溫婉去元啟靈位前點上三根煙,祭拜一番,看著那靈牌上元啟的名字,以及旁邊元敬的名字,溫婉面色不變。
她是唯物主義者,不懼鬼神。
元啟和元敬兩兄弟活著都斗不過她,難道死了還能向她索命?
那她就再殺一回!
那小娘子垂眸,眼尾泛紅,“這元五爺年紀輕輕的,怎么就…”
臉上露出恰如其分的一抹悲戚。
一旁負責招呼女眷的張氏扶起她來,溫婉抹了一把虛無的眼淚,問那張氏:“賈夫人呢?”
張氏唉聲嘆氣,“五郎死后,我這弟妹也是三魂去了兩魂。她本就身子不好,如今又老來喪子,承受不了這打擊,整日以淚洗面。實在不好見客,此刻怕是在后院歇著呢。”
張氏又道:“今日賓客眾多,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溫掌柜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