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若我不將程家酒坊徹底踩在腳下,賈氏便會沒完沒了。”
“可你別忘了,再有一年,程允章便要下場春闈。你若要斬草除根,光斗到一個程家酒坊可不夠。”
那小娘子抬眸,“侯爺是在攛掇我斗程允章?我以為…侯爺將他視作師弟。”
魏崢驀的沉默。
他也曾這樣以為。
他甚至不打算插手溫婉和程允章之間的恩怨。
可是什么時候,心已經偏向溫婉這一邊?
或許是程家的步步逼迫,或許是他深知溫婉的為人,又或許…情感蒙蔽了理智。
“大陳朝所有貢品由地方上報,禮部主客司主管四夷朝貢和地方進獻事務。派遣到地方考察的是貢物判官,專司貢品鑒定一責。或許還有陛下親信宦官,又稱御前采風使。”
“嚴大人已將貢物清表上交,屆時便有貢酒使團數十人。使團自有一套考核標準,簡稱‘五合’。合時、合地、合技、合量、合兆。”
“即制酒的水源和谷物須為本地獨有;酒坊有匠人世系可考;年產量穩定,足以供宮廷歲貢;酒名或釀造傳說含祥瑞之意。”
“溫師妹若想獲得貢酒資格,得上下打點妥當。”
溫婉琢磨著,“需要賄賂?”
可賄賂多少…這是個巨大的學問。
少了,對方看不上,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多了,她心疼。
魏崢笑:“你賄賂他們,不若賄賂我。”
見那小娘子當真在思索此事,魏崢連忙道:“賄賂并非只有銀錢開路。首先你的瑞果漿得討采風使的喜歡。其次,你必須拿出真能夠超越程家酒坊的真材實料。”
這很叫溫婉為難。
眾口難調,瑞果漿和長春法酒的受眾也不一樣,真說起口感,各有所好。
那么選擇就成為一件極其主觀的事情。
說到底,還是得拼誰能獲得采風使團好感。
溫婉眉間輕蹙,想得很認真,魏崢低咳一聲,緩緩從條案下方摸出一個木匣子來,不動聲色道:“還未恭喜瑞果漿入選貢酒名錄。我偶然在街邊尋得此物,你拿回去給昭昭和琿哥兒玩。”
溫婉順手抓起桌上的木匣子,道了一聲“謝”后離開。
趙恒見溫婉將那木匣子隨意夾在腋下,眼皮直跳!
那可是侯爺親手拿小刀做的!上面的紋路還是侯爺花兩個晚上現學的!
不指望溫掌柜拿回家供著,也不能看也不看一眼就扔馬車里吧。
趙恒拿眼睛瞥魏崢,卻見魏崢毫無反應。
就算沒碰過小娘子的他都知道,對小娘子好,那不光得做,還得說!
溫婉想著貢酒的事情,神思恍惚的回到溫宅。
碰巧迎面走來正在院子里玩耍的溫靜,溫靜一看見她手里的木匣子便好奇湊過來,“阿姐,你給我買吃的了嗎?”
溫婉回過神來,打開木匣子,這才看見是兩只栩栩如生的竹蜻蜓。
溫婉心中難免失望。
幾個意思?
現在不送金子銀子了?
溫靜卻很喜歡,“竹蜻蜓!阿姐我想要!可以給我一支嗎?”
溫婉笑著將木匣子遞給她,“自己選吧。”
又看見樹后探出半個腦袋一臉羨慕又怯怯的安重榮,她笑著召喚他來,“重榮想要嗎?”
安重榮不說話,抿嘴看著她。
這孩子自從跟了那個狗爹以后,不過半年,性子變得沉默寡言,再不似從前天真活潑。
溫婉摸了摸他的頭,將溫靜選剩下的那一支竹蜻蜓遞過去,“喏。拿著自己去玩。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拘謹。”
安重榮低著腦袋,探出小手結果,還賊眉鼠眼去看她,半晌聲音小的像蚊子,“謝謝…謝溫掌柜。”
紅梅卻跑來,將一封信遞給她,“姑娘,這是莫夫人派人送來的信,說您一定用得上。”
溫婉打開才看見這封信寫的是貢酒使團的人員組成、考核流程以及注意事項,還很貼心的附上的學問,甚至連賄賂對方多少銀子都寫得清清楚楚。
幾乎和魏崢所說一模一樣!
溫婉收了信件,心里也逐漸有了底,“這可真是一場及時雨。”
一回頭,剛好看見梅清在收拾東西,梅清的視線落在安重榮和溫靜手里那一紅一黑的竹蜻蜓上,心里一陣難言的感動。
“少東家!得回去啦,眼下酒坊剛收了糧食,正是制酒的關鍵時候,可離不開人!”
溫婉有些舍不得,“這么快就要走?好不容易來一次播州,不多玩兩天?”
“少東家舍不得我?”梅清笑她,“可少東家在播州干得風生水起,咱老家的地盤也不能丟啊!這一次來播州獲益匪淺,也曉得這瑞果漿賣得這般好,甚至還有可能成為貢酒,我這回去后心里也有了底。也知道該怎么提高銷量。”
溫婉笑:“瑞果漿在平縣的名氣和口碑都不如播州。且瑞果漿的價格就會篩選客戶,你不必強求銷量,只要守好老家這塊地就好。”
明明是安慰的話,卻莫名激勵了梅清。
不求銷量?
那要她這個管事做啥?
“對了。”溫婉看向屋內正抱著昭昭曬太陽的柳依依,“我爹呢?”
“今兒個天氣好,他和朱掌柜去釣魚了。”
溫婉四下環顧,沒看見琿哥兒,“我爹把琿哥兒帶去河邊了?”
柳依依笑:“剛才老爺走的時候,琿哥兒哭得不成樣子,非要粘著祖父。你爹看見琿哥兒哭,他也忍不住哭,爺孫兩哭作一團,我就讓他帶著琿哥兒去了。放心吧,陳媽和乳娘也去了呢。”
溫婉冷笑:呵,一家子秋游曬太陽,就她苦哈哈的當牛做馬。
柳依依一轉頭就看見溫婉在收拾東西,她好奇問:“大姑娘你做什么?”
“曬太陽去!”
一場秋雨下過,整個播州城寒風赫赫。
秋日蕭瑟,就連城內的攤販也少了許多,靠近城郊的官道上塵土飛揚,一行十人的隊伍正打馬逼近播州城內。
路遇一酒肆,隊伍停下歇腳。
采風使劉大監剛坐下飲茶解渴,便有一人靠近,此人自稱是程家人,奉家主之命前來接應劉大監,并將一封書信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