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什么…藥?”
“你不是隨身攜帶了傷藥嗎?最開始你涂在我腿上那種。”
“沒了…”魏崢干脆的闔上眼睛,他鎖骨處不停失血,又淋了雨,整張臉異常蒼白,“我只帶了那一瓶。”
“你——”溫婉氣結,心瞬間擰成一塊,眼淚“唰”的一下就往外冒,“你為什么這般不愛惜自己!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在用苦肉計對不對?你就是要讓我內疚!”
“苦肉計?”那男子聞言偏頭看她,他的頭發、衣衫全部被汗水、雨水、血水粘在一起,雙頰通紅,雙眸亮得可怕,“那師妹…會不會…對我…有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心疼?”
溫婉咬了咬唇,負氣一般道:“我怎能不心疼你?你好歹是我師兄,又救過我好幾次,我又不是木頭!”
“你發燒了。”她手覆在魏崢前額,觸手滾燙,“我只能先幫你把箭頭拔出來。然后再幫你找大夫。”
“好。”魏崢異常的乖巧,他偏著頭坐在那里,雙頰紅透,仿佛回光返照似的,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她,聲音逐漸含糊,“別怕。就算死了…我也不怨你…”
說完,魏崢雙眼一閉,再無動靜。
死馬當活馬醫吧!
暈過去或許感受不到痛覺。
溫婉開始把魏崢當死馬,她先給他傷口處灌了酒,又將匕首放在火上烤了消毒后剜開皮肉將箭頭取出來,胡亂一摸,摸到了那瓶傷藥粉,還剩一點,溫婉全往魏崢傷口處倒。
她拿身上的衣裙撕下來的布條給魏崢包扎好,又將干草搭拉在他身底下,讓他勉強有個地方能躺下。
做完這些,已是半個時辰。
溫婉大汗淋漓,靠在墻邊不住喘息,她不敢閉眼,時刻觀察著魏崢的情況。
她順手將廊下準備的修建廟宇的木材扔進火堆里,讓火燒得更旺。噼里啪啦的火星子飛濺,溫婉這口氣終于慢慢喘勻。
魏崢高燒不退,即使昏迷之中,也是眉頭緊皺,偶爾發出痛苦的低囈。
溫婉拿帕子給他擦汗,又用酒擦拭四肢,魏崢還是熱。
他赤著上半身躺在干草鋪成的地鋪上,身上蓋著溫婉那件已經烤干的大氅,還有廟宇里搜刮來的衣裳,外面細雨不斷,涼颼颼的風往這大堂里鉆,可溫婉一摸魏崢的后背,還是汗淋淋的。
燙得跟火球似的。
索性連他褲子也脫了,懸于木架上火烤。
溫婉半點不敢合眼,她只盼著雨快些停,等天麻麻亮,她就能去附近搬救兵。
她蜷縮坐在火旁,烤干衣裳和頭發,沒多久就聽見魏崢閉著眼睛痛苦的呻吟。
琿哥兒跟他倒是像,就算不舒服也很少哭,只是哼哼唧唧。
到了下半夜,魏崢又發起冷來,他縮成一團雙手環胸,即使睡夢之中,整個人也呈防御姿勢。
溫婉摸他的四肢都是冰涼,急得眼睛赤紅,當下一咬牙,脫了衣裳鉆進被窩里。
老夫老妻的,她又不怕。
溫婉瞪著眼睛盯著頭上那根橫梁發呆,片刻…眼一閉,昏睡過去。
天剛麻麻亮,雨便停住了。
但空氣濕冷,黑云壓城,山林遠處一縷慘淡的霞光。
魏崢一睜眼就瞧見那小娘子素凈的臉。
很白。
火光未熄,低頭瞬間,他看見她濃密纖長的睫毛和小巧精致的鼻梁。
視線往下,她的脖頸如玉般光澤。
身上黏糊糊的滑膩膩的。
再往下,不著寸縷的酮體曲線緊貼著他,胸前那對碩大頂得他胸口發軟,腰間還纏著一條雪白的大腿。
魏崢愣了愣神。
他大約是病糊涂了,竟然又夢到這難以啟齒的畫面。
可這件大氅…分明是昨日溫婉穿的那一件。
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豈料對面那小娘子睜開眼睛就摸索著起身,臉上半點不見慌亂,只坐起來開始抽走搭蓋在他們身上的衣物。
她赤裸著,背對著他開始穿衣裳,語氣不緊不慢:“昨夜你失血過多身體發冷,我不忍看你死在這里,于是出此下策。還請侯爺放心,你我二人之間清清白白,此處荒無人煙,只有這尊菩薩像看見,只要侯爺不說,此事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啪。
魏崢打在她的手背上。
她手里那件繡著蘭花的抹胸飛了出去。
刺目的紅,耀眼的黃,抹胸邊緣蘭花幾支,含苞待放,生生刺痛魏崢的眼。
那小娘子偏頭看著他。
她釵環盡退,一頭烏黑垂順的長發到腰,身上不著寸縷,只留那件大氅遮住胸口。小娘子眉間緊蹙,面色無波無喜。
魏崢在消化這件事,他腦子里混沌了片刻,可責備的話卻率先出口。
“你把你自己當什么了?你把我魏崢當什么了?”
嗯,中氣十足,看來這傷死不了。
溫婉在心中評估了一番。
她伸出兩個手指,捻起那件黃色蘭花的抹胸,一字一句:“侯爺,我這是為了你好。”
魏崢咬牙切齒,只覺得怒氣往腦子里鉆,全無半分冷靜。
兩個人赤身裸體的交纏在一起,可溫婉還堅持說兩人之間清清白白。
哪里清白?
如何清白?
“很用不著。”魏崢腦子里盤旋過無數種可能,但心底的想法卻無法遏制,“我會娶你。”
他一字一句的說。
胸脯急劇起伏,肩膀上的疼痛伴隨著這一拉扯也痛得喘不過氣來,話語間卻全是篤定,“我要娶你。”
溫婉偏頭,盯著他笑,“我對侯爺有救命之恩,侯爺竟然想要以身相許。實在是……恩將仇報。”
溫婉穿上抹胸,再套上外衫,手卻被他擒住。
“我說了。”魏崢雙眼攝人,咄咄逼人,“我要娶你。”
“娶我?”小娘子眼睛滴溜溜轉,像某種小而兇的野畜,“我且問侯爺,娶我做妻還是妾?我酒坊開得好好的,沒興趣做小伏低以色侍人。”
“自然是做妻!”
魏崢臉色愈發蒼白,他頭疼欲裂,傷口也隨之裂口,肩膀包扎的棉布也滲出血來,“我從未想過讓你做妾。”
“做妻啊…那可太麻煩了。”小娘子眉頭皺巴巴,像小老太,“且不說我這人散漫慣了,做不來大戶妻。就說……我還有兩個孩子,侯爺打算怎么處置?是跟著我去侯府,然后改姓魏?侯爺替別的男人養孩子,可頂得住京都的風言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