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內
“風前輩,這些人到底是哪里冒出來的?”
臨安眉頭緊鎖,隨手將一頭不人不鬼的異獸斬殺,這些不過元嬰境的雜碎,對臨安而言不過是隨手一擊的事情。
風解語瞥了臨安一眼:“你師父不是什么都能推演算出來嗎?還需要你來問我?”
臨安臉色一紅明顯有些不好意思,他會來風解語身邊詢問,確實是自己師父姬瑤光授意。
畢竟這突然冒出在京城的這些古怪東西,已經超出了所有人信息網的認知,不僅是姬瑤光,便是負責守護整座京城動向大勢的長春真人也沒察覺分毫。
“的確是師父讓我來的,但這件事情事關重大,稍有不慎的話,京城便是一片生靈涂炭,所以我才……”
“我不是蘇乘羽,更是蘇臨淵蘇伯伯。他們會關心你們,對我而言你們這些人死就死了。”
臨安眨眼看著風解語道:“可你不還是出手相助了。”
“因為乘羽交代過了,但我沒有和你們說這些人有來的必要。”
風解語堅決的態度讓臨安只能作罷,轉身奔向另一處戰場,隨手又將一頭古怪異獸砍成兩半。
“師妹,風前輩怎么說?”
許子敬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對著臨安詢問道。
臨安搖了搖頭無奈道:“風前輩的口封的很死,沒有透露分毫。但這個態度,只怕是和乘羽脫不了干系。”
許子敬神色有些暗淡:“大概率是蘇乘羽和崔滿樓交手的時候,留下的后患了,這件事情怪不到他的頭上。”
“我當然知道,只是即便真是如此,一旦消息傳開總歸會有人在后面非議的,這對乘羽不好。”
許子敬聞言卻只是笑了笑道:“蘇乘羽若是安全回來了,好與不好也就沒什么意義了。他若是沒有……”
許子敬話音停下,看向朗瑪峰的方向。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臨安沉默,沒有說話,這場震動整座京城的混亂,讓整個京城之內元嬰以上的所有修士幾乎都動了起來。
除開宮里那位臨安都只見過寥寥數遍的老人之外,臨安幾乎確定其他人都奮戰在了最一線的位置。
“明明關鍵手在朗瑪峰上,真不明白那個崔滿樓為何要多此一舉。”
許子敬聞言卻搖了搖頭:“朗瑪峰無疑是一手那些仙人能布下能夠改變戰局的關鍵一個星位,但即便什么都沒發生,別忘天地大劫終歸會來。崔滿樓前往朗瑪峰固然有自己的目的,但并不影響他在無法達成自己最終目的情況下,依舊能保證天地大劫的降臨。”
“師兄?”
臨安有些意外,沒想到許子敬竟然看的那么透徹。
許子敬微微一笑,看著臨安道:“丫頭,師兄雖然天賦不如你們,但總歸見識不能落下。再說了,我看到的這些東西,蘇乘羽不一樣算到了嗎?只可惜,即便我們被留下,終究也只能在這里做著最苦最累的活,而一切的關鍵……”
說著許子敬的目光忍不住朝著京城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他明白那群人是沖著天子來的。
皇宮之內。
伴隨著一道異相的出現,一柄黃色劍鞘直直的落在了大殿門口一處黑影之上。
剛才還平平無奇的黑影,突然開始扭曲,很快變成了一灘實體的爛泥最終變成了人形。
一張詭異的人面在爛泥之上形成,難聽的聲音開口道。
“想不到即便是這個時候,京城之內竟然還有地仙守在這里,趙玄真你怕死的程度,還真是和當年如出一轍。”
案桌之前的趙玄真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抬頭看向眼前爛泥。
“我雖已無法認出你是誰,但聽你說話的內容,應該是當年我上位之時的故人吧。”
“哼,你果然還是和當年一樣敏銳,不過也就是你這份敏銳,讓我發自心底里的厭惡!”
黑泥話音落下,強行掙脫了劍鞘的束縛,朝著趙玄真所在的位置徑直沖了過來。
而就在黑泥要到趙玄真面前的時候,一名身穿素服的老者擋在了黑泥之前,手持一柄金色銳劍,死死的將趙玄真護在了自己的身后。
“閣下僭越了。”
“老東西!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趙玄真當年到底是如何上位的!他就沒有資格坐在這張龍椅之上,你為何還要如此護著他。”
“夏國不可無主,天下不可無主。陛下如今橫縱聯合,已經是大半個天下的主人,他死那必然是生靈涂炭。”
“哈哈哈哈!白癡!你也不好好看看外面現在到底什么光景,生靈涂炭?你們壓根就不會擁有未來,要么被我們徹底吞噬取而代之,要么徹底覆滅在天地大劫之下!大廈將傾,白瞎活了數百年,連這點事情都看不清嗎?”
“即便大廈將傾,老奴也只會是這大廈之下第一個死的亡魂,僅此罷了。”
“既然你那么想死!那你就去死吧!”
黑泥怒吼,終于顯出了半個人形。
此刻若有第三人在場,定會發現黑泥的面貌竟與趙玄真有著八分的相似。
“竟然是你……”
老者愣神的瞬間,黑泥已經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將老者完全吞沒,在老者驚恐的目光之下,黑泥開口道。
“這本就應該是我的天下,他趙玄真憑什么坐在上面,你要陪他死,那你就先去死!”
黑泥激動的話語之下,老者已經被完全吞沒。
趙玄真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卻沒有絲毫的動容。
“放寧老一命吧。”
“放他?那你當年又何嘗放過我們?這些年你為了你所謂的大計,害死了多少人,蘇臨淵想讓他下位他便下位,仇天臨你想要他犧牲便犧牲,就是被你當成最好利劍的楊承胤,何嘗不是被你毫不猶豫的斷尾續命了?”
趙玄真長吸一口氣道:“坐在這個椅子上,很多時候是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我既然是這天下之主,自然要為天下尋找一條生路。而這條路即便布滿荊棘,我也只能走上去,義無反顧。”
“這就是你的解釋和說辭?”
趙玄真搖頭:“這就是我這么多年內心對自己的獨白罷了。我知道在你眼里我該死,在很多人眼里我都該死。所以……我今日早就做好身死的準備。”
“嗯?”
黑泥有些意外的看著趙玄真,趙玄真突然笑道:“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怕死嗎?那我趙玄真就用這條害死了無數人的命,換天下一個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