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蘇乘羽歸來之后，祁隆院的清晨總是比過往要熱鬧的多。
雖然不是所有人都會到場，但在外院總歸有那么三兩個人無事的聚在一起，聊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結束了一夜修行的蘇乘羽是第一次參與到這樣的場合之中，和大家說著那些無關天下大勢的話題，難得的感受到了一絲愜意。
不過他清楚，這樣的日子總歸是短暫的。
伴隨著陛下召見的傳令送到斬妖司，眾人看向蘇乘羽的眼神中自然便多了一份擔憂。
蘇乘羽笑著回應眾人道：“擔心什么，又不是去打仗，只是任命要定下了罷了。”
“斬妖司還是刑天司？”
問話的人是楊君莫，他是最清楚這兩司有多大差別的人。
蘇乘羽微笑：“是那個重要嗎？但我想，總歸會有一個的，甚至……”
蘇乘羽沒有繼續說下去，那個最好的可能雖然不能說沒有，但只能說是微乎其微。
同時負責兩司，這件事情只在兩監三司制度尚未徹底成型之前，自己的爺爺蘇臨淵做到過。
而即便是那個時候，蘇臨淵也只是負責斬妖司，暫領還在雛形的國子監罷了。
“我先去一趟，另外南枝，這樣東西，麻煩幫我送到花鳥店去。”
許南枝一愣，看著蘇乘羽送上來的儲物法器有些猶豫道：“乘羽，你當真決定要……”
“今日南疆那邊已經有葉姑姑的消息了，這件事情也就沒有繼續拖下去的理由了。”
聽到蘇乘羽這么說，許南枝這才不再說什么，點頭應允了下來。
而在交代完一切之后，蘇乘羽這才前往了京城皇宮。
“斬妖司天衡圣使，見過陛下。”
蘇乘羽低頭對著趙玄真行禮，而他震耳欲聾的聲音，更是打消了那些還希望于蘇乘羽傷勢未愈之人，內心最后的希望。
“蘇圣使的傷，看來是徹底恢復了？”
蘇乘羽點頭道：“謝陛下關心，臣傷勢已無大礙。并且，如今已經在著手沖擊地仙之事了。”
“哦，是嗎？那到是巧了，前些日子剛回來的臨安，也是跟我這么說的。”
平平無奇的話語，卻讓蘇乘羽察覺到巨大的壓力。
臨安絕對不可能無端與他人說這些話，而且趙玄真既然主動提出，這大概率是臨安付出的籌碼了。
只是不知道臨安還付出了什么，又“得到”了些什么。
“前些日子，有人聯名上書，希望你即接任斬妖司的事情，朕已經看到。蘇圣使，你覺得如何呢？”
“承蒙陛下，斬妖司前司尊仇天臨關照，臣……有信心接任刑天司司尊一職，并一定會將刑天之職履行完美。”
“完美？”
趙玄真聽到這個詞語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殿內百官更是在一瞬間全都緊張了起來。
刑天之職到底是什么？接任了刑天司司令的蘇乘羽怎么可能會不知道，這番言語分明就是在說，自己一定會監管好陛下一般，何其大膽。
“蘇圣使，你可知道完美一詞可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臣明白。”
“即便是為先帝認可的仇司尊，這小事的幾十年，朕一樣可以算他是玩忽職守。”
“天有不測，客觀上來說仇司尊確實并未盡到刑天之職，但我不認為老師他辱沒了刑天二字，倒是如今的刑天司，我很失望，這也是為什么我希望能接任刑天司的理由。”
“哼。”
趙玄真嗤笑不語，大殿之內的氣氛瞬間緊張了到了一個頂點。
若是其他人，在趙玄真面前說出這番話，即便是地仙也要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擔之后的后果。
所有人都不理解，蘇乘羽真的是不要命了嗎？
“即便有臨安給你撐腰，你真絲毫不怕？”
沒有了那些彎彎繞繞，趙玄真第一次再無掩飾的直接說出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而蘇乘羽卻并沒有絲毫懼色，平靜道。
“老師曾經說過，刑天司與任何一司都有所不同。我監管的既是陛下，自然也就不能對陛下有懼色。敬而不畏，這是每一個刑天司的人都應該知道的道理。”
“好好好！不愧是仇天臨看中的人，這份膽識確實有擔任刑天司司尊的資格。圣使天衡！”
“臣在。”
“朕今日便任命你為刑天司新任司尊，監管天下，監管天子，權于帝令之上！”
趙玄真的一番話讓在場所有人腦內炸開，他們都想過趙玄真的確會任命蘇乘羽為刑天司司尊，但也以為只是讓蘇乘羽繼任如今已經職權大變的刑天司，完全沒想到竟然是直接將這個權利真的交到了蘇乘羽的手中。
“臣，接令。”
蘇乘羽面不改色的開口，對這個結局卻是絲毫不感到意外。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蘇乘羽很早就明白了這一點。
天子雖未天子，但一樣有能交換的辦法。
而此刻蘇乘羽便拿出了他的籌碼，當然其中還有臨安的，這才換到了這一切。
“刑天司司尊如今終于有人當選是好事，但同樣的斬妖司也不可一日無尊。子敬。”
趙玄真再度開口，許子敬緩緩走上臺上。
“臣在。”
“這位置你來當如何？”
并不算意料之外的答案，許子敬本就是除開蘇乘羽之外，斬妖司司尊最熱門的人選，既然蘇乘羽目標為刑天司，那所有人都認為許子敬該理所當然的繼承斬妖司，然而……
“臣有自信勝任這個位置，不過臣天賦不如天衡……司尊，如今在沖擊地仙的關鍵時刻，臣怕是不能擔此重任。不過陛下，關于有關斬妖司司尊的位置，臣心里倒是也有一個人選。”
“哦？何人？”
許子敬的推脫讓眾人都感到意外，不過確實，如果是葉青瓷的話，也有資格坐上這個位置，只是葉家難免會因此一家獨大，不免讓他人有些擔心，可下一秒許子敬的開口卻出乎了所有的人意料。
“臣看來，剛剛將合眾余民收編，如今已經半只腳踏進地仙境的臨安公主，比臣更加適合這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