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說
“吃飽了!”小虎摸了摸嘴上的油星,回答道。
“吃飽了就走吧,也不早了。”
李寒舟將周圍鍋碗等收好。
“啊?蕭寒哥,這就要走嗎。”小虎指著那巨大的玄鱷龜,有些不舍道:“可是這么大一只長壽龜,俺們才吃了一條腿,還有好多肉呢!好浪費的。”
“天色不早了。”李寒舟站起身,撣了撣衣角,說道:“而且你爹不是說了,不讓你上山嗎?”
小虎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變。
“完了完了!俺爹要是知道俺又偷偷上山,肯定要打俺屁股!”小虎趕緊收拾東西,將布袋背起來,急切地催促道:“蕭寒哥,咱們快走吧!”
“兩位,告辭。”李寒舟對著仍愣在原地的陳玄與趙清寒微微頷首,算是告別。
“就此別過。”趙虹翎點了點頭,算作回應。
很快,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消失在黃昏的風雪當中。
趙虹翎和陳玄的目光,也再次落在了那沒吃完的玄鱷龜,以及地上的內丹當中。
不管怎么說,前來的虎牢山的目的總算是已完成了。
臨安城東城街。
李寒舟畫舫一旁的米鋪內,少見地在夜晚燒起了油燈。
今晚也是奢飾。
“小虎,你今天又去哪里野了?”虎父看著滿身泥土的兒子,沒好氣地問道。
“俺……俺就在城里轉轉。”小虎有些心虛地低下頭。
“轉轉能弄得這么臟?大雪埋地的,哪來的泥巴?”虎母眼尖,一把拽過小虎的胳膊,旋即驚呼出聲:“衣服上怎么還有血跡!”
小虎一驚,趕緊看向自己的衣服。
果然,在那衣袖上沾了一些玄鱷龜的血,估計是剮肉取內丹的時候飛濺上去的。
虎父臉色一變,迅速上前。
“說實話!哪來的?”虎父厲聲道:“又和蕭公子去虎牢山了?”
“不是。是俺……俺看到有人殺雞,不小心濺到的。”小虎小聲道。
“還學會撒謊了!書院的夫子就是這么教你的?還是說是蕭公子叫你這么說的?”虎父立刻怒了,尤其是聽見自家孩子撒謊。
“不是蕭寒哥!”小虎猛地抬頭,梗著脖子喊道:“是俺還想吃肉,就讓蕭寒哥帶去打獵了。”
虎母一巴掌拍在了小虎的屁股上,似是不解氣,又打了幾下。
“娘。”
“你這樣麻煩人家蕭公子,萬一出了事怎么辦?不知道虎牢山被官家封山了嗎?”虎母邊打邊說。
“俺知錯了。”小虎低下了腦袋,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虎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道:“有沒有遇到官兵?”
小虎的身子明顯一僵。
“完了!”
虎父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爹,你別擔心!”小虎急忙道:“俺們只遇到了一個國師,還有一個公主。”
“啥!”虎父眼前一黑。
“俺現在去找蕭公子問問!”虎母推門而出。
日落月升再落,又過了好幾天。
李寒舟如往常一樣,在畫舫里磨墨作畫。
宣紙鋪開,狼毫飽蘸濃墨。
李寒舟手腕沉穩,筆鋒在紙上游走,或重或輕。
山巒疊嶂,池水中有一只鱷龜,栩栩如生。
最后,他換上小筆,蘸了朱砂。
筆尖輕點。
當那雙血紅的眸子被點上的瞬間,畫舫外竟無端起了一圈漣漪。
紙上的玄鱷龜仿佛活了一般。
那股嗜血的兇光,仿佛要穿透薄薄的紙張,撲面而來。
情景倒是和前些天在虎牢山的情景一般無二。
“蕭寒哥畫得真好啊!”小虎趴在桌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就像真的一樣!”
虎父虎母在了解到小虎并未惹什么事后,也就放下心了。
“蕭寒哥。”小虎笑嘻嘻地說:“能不能教教俺是咋畫的啊?”
正說著話,外面忽然傳來一陣整齊的踏地聲。
李寒舟和小虎透過窗戶看了過去。
只見不少身著甲胄的士兵踏地出行,路過他這畫舫后,便停在了一旁的米鋪當中。
“蕭寒哥,又是那些當兵的,咋還停俺家門口了?不會是……來抓俺的吧!”小虎臉色一變,頓時擔憂起來:“蕭寒哥,咋辦啊。”
“放心。”李寒舟磨著墨,輕聲道:“估計還是為了收你當徒弟來的。”
“啊?”小虎一愣。
這時,門外傳來虎父的叫喊聲。
“小虎,快回來!這位國師大人找你!”
“哎!”小虎應了一聲:“那蕭寒哥,俺先走了。”
小虎小跑著離開畫舫。
李寒舟抬頭看了看,隨后繼續作畫了。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
李寒舟將畫卷掛在墻上晾好,轉頭便看到虎父提著一壺酒,臉色復雜地來到了畫舫。
虎父在畫舫門口站了許久,手中的酒壺握得很緊。
“虎叔請進。”李寒舟起身相迎。
虎父踏進畫舫,環顧四周。
看到墻上掛著剛畫好的玄鱷龜圖,那雙血紅的眼睛讓他下意識退了半步。
“蕭公子的畫技,當真是……”虎父咽了口唾沫,緩緩道:“就像活的一樣。”
“虎叔過獎了。”李寒舟示意他坐下,問道:“今日怎么有空過來?
“蕭公子。”虎父看上去思緒頗多,提了提手中酒壺,聲音有些沙啞道:“有些事兒俺拿不定主意,就想找蕭公子聊聊。”
“是為小虎而來的?”李寒舟早有預料,招呼道:“快坐快坐。”
“蕭公子機敏過人。”虎父緩緩坐下,將手中酒壺打開,喃喃道:“今天皇室來人了。”
“嗯。”李寒舟點頭道:“我看到了。”
“他們說是要招小虎入宮。”虎父給李寒舟倒了一杯酒,聲音有些顫抖,有些難以置信,有些想不通。
“國師大人說是要收他為弟子,傳授修行之法。俺總覺得這事兒,太魔幻了一點,這么好的事兒能落在俺家孩子的頭上啊。”虎叔現在還有些恍惚,喃喃道:“還說小虎天賦異稟,將來必成大器。”
“小虎怎么說?”李寒舟問道。
“那混蛋小子死活不同意啊。”虎父苦笑一聲,嘆息道:“說什么都不愿意離開臨安城。”
小虎在聽聞要離開臨安去往京都的時候,說什么也不想去,哭得稀里嘩啦,嘴里嚷嚷著:“俺不想離開家,不想離開爹娘!”
“可這多好的機會啊。”虎父抬頭看著李寒舟,眼神里帶著些許乞求,問道:“蕭公子,你說俺該怎么辦?”
李寒舟慢慢品著酒,沒有立即回答。
“這可是天大的機緣啊!”虎父說道,越說越激動,仿佛已然看到了未來:“入宮,那以后肯定就是皇室近臣!將來前途無量,封侯拜相的肯定不在話下!”
李寒舟眉頭一皺,哪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不過他沒開口,只是靜靜聽著。
“可小虎不愿意。”虎父喝了碗酒,一拍桌子,憤憤道:“他一個小孩子懂什么!”
“所以俺希望蕭公子能勸勸他,讓他明白這個道理。”
李寒舟放下酒碗,看著虎父。
“虎叔覺得小虎應該去?”
“當然要去啊!”虎父毫不猶豫道:“俺們這種小門小戶,一輩子就是個米商。可小虎不一樣,他有這個機會!”
“虎叔當年有過這樣的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