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
南宮問心就只剩下了一顆頭顱完好。
其他身上的血肉,如被凌遲般一塊塊掉落,露出了骨骼和內臟。
一個強橫無匹的符文領域強者,不過是轉眼之間,就變成了骷髏。
劇烈的疼痛,在刀勢引爆的那一刻,猶如潮水一般席卷而來,讓南宮問心發出慘叫。
而此時,他的面容依舊扭曲。
但卻沒有再發出聲。
“李七玄!”
南宮問心聲音嘶啞如同兩塊破碎的銹鐵在相互摩擦一樣,低吼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殺死我嗎?你何其幼稚。”
符師一脈雖然與外王十九階梯修煉體系有所不同,但高階之后,修煉者生命力的提升是顯而易見的。
心臟和大腦保存完整,未受到絲毫的傷害。
這樣的傷勢,并不致命。
“我當然知道這樣殺不死你。”
李七玄直接打斷,聲音冰冷而又殘酷,道:“我只是先讓你嘗一嘗被千刀萬剮的滋味而已,痛苦并不能讓所有人都屈服,但起碼痛苦的滋味,讓你這位什么狗屁護教法王,也如一條被打斷了尾巴的野狗一樣發出了慘嚎。”
南宮問心怔住。
旋即冷笑起來。
“你根本不知道,超高階戰斗符師的真正可怕之處,你以為面前的身軀,就是我的真身,你根本不知道戰斗符師的真正身軀在哪里,你……”
他眼神中充滿了嘲諷。
但很快,這種居高臨下的嘲諷就變成了震驚。
因為李七玄第二次出刀了。
刀光快到了極點。
當你視線捕捉到這一縷刀光的時候,其實它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因此,簇擁在南宮世家老家主身邊的一位年老族老,被李七玄一刀斬掉了腦袋。
那顆耄耋首級咕嚕落地。
鮮血汩汩溢出。
南宮世家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麟老。”
有人悲呼。
但很快這悲愴的聲音,就變成了驚訝和意外。
“怎么回事?”
“麟老他的尸體……怎么會變成這樣?”
幾個南宮世家高手驚訝發現,被李七玄斬掉腦袋的那位族老‘麟老’,脖頸在冒了幾團鮮血之后,竟然瞬間變成了一截朽木……
而‘麟老’的身軀,也變成了一具插著木條,布滿了各種各樣符文圖案的僵尸。
他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被某種特殊的符道手法強行祭煉制造成為了一具符尸。
如果不是李七玄一刀斬掉其腦袋,旁人絕對無法察覺,四百六十三歲的家族功勛,柱石族老‘麟老’,竟然早就死去。
“不懂戰斗符師的厲害?”
“呵呵。”
“我殺過的戰斗符師,比你想象中多太多。”
“你們太平道十二護教法王之一的長生天尊,也曾死在我的面前。”
“你或許有點兒本事。”
“但和真正的頂級護教法王比起來,你似乎還遠遠未夠格。”
“除了欺凌弱小,和愚蠢的裝逼,你似乎什么都不會……”
李七玄手中提刀,眼神中充滿了殺意和不屑。
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在這個少年的身上瘋狂地迸發出來。
尤其是在見識到了李七玄剛才的速度和刀法之后,在場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再輕視他。
南宮問心懸浮在空中的身體,逐漸變得詭異。
原本鮮活跳動的心臟和肺腑,在一瞬間突然就全部變成了腐臭的黑水灑落。
那顆頭顱也變得干癟。
就像是一顆快要被風干的蘋果,褶皺的表皮和破敗的臭味混雜在一起,讓人一眼就能看到死亡的猙獰。
但它依舊能開口說話。
“你怎么知道,我在麟老的身上,種下了尸符?”
這顆腦袋機械地開口,卻清晰地發出了南宮問心的聲音。
“很奇怪嗎?”
李七玄道:“你的符道假身之術,比長生天尊差遠了,被我看穿很不可思議嗎?”
“哼,你看穿又如何?”南宮問心道:“我在南宮世家的族老和子弟中,種下了大量的尸符,我就不信,你能把他們一一都找出來?”
“蠢貨。”
李七玄道:“何必要找呢?我只要把南宮世家的人,全部都斬盡殺絕,那你就算是種下再多的尸符,又能如何?”
話音落下。
刀光再起。
十幾名南宮世家的族老、高手,甚至還有三四名實力低微的小卒,在這一片刀光之中,紛紛人頭墜落。
鮮血涌動。
但很快,這些人的尸體就發生了和‘麟老’一樣的變化。
流出些許鮮血之后,他們就變成了腐木和僵肉組合起來的‘符尸’。
無一例外。
“你是怎么發現的?你……”
南宮問心的聲音里,終于帶上了驚慌。
李七玄卻并不回答。
他的目光,在四周掠過。
眼神所過之處。
南宮世家眾人宛如躲避死神的凝視一般,紛紛錯開目光,并不敢與李七玄對視。
而李七玄最終的凝視,卻是落在了黑暗之中的一片陰影里。
“滾出來吧。”
李七玄再度施展縱地金光術,身形閃爍,施展出書架刀法。
刀光雪亮。
竟是一刀斬斷了陰影。
黑色的陰影之中,分離出一片黑色陰影,快如閃電,朝著另外一處光影之中流竄而去。
李七玄出刀攔截。
他單手朝著虛空之中斬出一刀。
再度將那黑色陰影斬破。
一道血箭從陰影之中迸出。
但一部分陰影依舊趁機扎入了不遠處的光影黑暗之中。
如雪花入溫水。
瞬間消融在了黑暗之中。
李七玄雙眸之中,爆射出金芒,瞳孔內有四道金環在以正、反、正、反的方向不斷地旋轉。
眸光所過之處,一切黑暗無所遁形。
最后,李七玄金色眸光釘住一片黑暗,刀光斬過。
一聲慘叫。
一道人影從黑暗之中滾落出來。
鮮血迸射。
那人在地面上翻滾,最終停留下來,發出低聲的哀嚎。
正是南宮問心。
此時的他,面色慘白,身形齊腰被斬斷,鮮血汩汩流淌而出,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跋扈。
“不,別殺我。”
南宮問心單手扒住地面,試圖瘋狂地往后退。
李七玄上前一步,踩住了南宮問心的肩背,將他死死地踩在原地。
“我當然不會殺你。”
李七玄冷笑道:“因為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傀儡而已,我說得對嗎?南宮家主!”
他說著,看向南宮老家主。
后者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
笑的很滲人。
“真不愧是聽雪狂刀李七玄,沒想到啊,這孽子竟然不是你的對手,枉費我多年的栽培……死了也是活該。”
這個威猛而又肅穆的老人,此時身上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