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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步甲被眼前看到的一幕所吸引,沒有防備,正要掙扎,卻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別動,是我。”
“七玄哥?”
“噓。”
甄步甲連忙收聲。
她扭頭一看。
李七玄和一只小金絲猴擠在旁邊黑暗中的角落里,也正在朝著前面燈光通明的房間內看去。
鋒銳的小刀,插入了赤裸女子的胸膛。
一顆閃爍跳動的心臟,頓時已經被剖了出來。
佝僂駝背白袍人將心臟捧在手中,發出了一聲驚喜的歡呼。
而其他的白袍人,也都發出興奮的聲音。
有人立將一個刻滿了奇異符文圖案的金屬器皿拿了過來。
將心臟裝入其中。
然后一個可移動的小型金屬九層祭壇也隨之被推到了房間中央。
金屬器皿擺放在了金屬祭壇的最上方。
九名身穿白袍的人,分列在小型金屬祭壇周圍。
他們各自拿出一柄鋒銳的匕首,毫不猶豫地插入到了自己的心臟之中。
鮮血涌出。
噴灑在小型金屬祭壇上。
那個身形佝僂的駝背白袍人口中念念有詞,好像是在吟唱著某種咒語。
噴在祭壇上的鮮血,好似是活了一般,從下而上蜿蜒攀爬。
祭壇綻放出一層層微光,好似是被點燃的血月一般,散發出一種肉眼可見的邪惡氣息。
這種微光照耀在白袍佝僂的駝背人身上,激發出某種詭譎的變異。
他發出一聲痛苦卻又歡愉的呻吟。
彎曲的身形好似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一點點地掰直,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他的駝背正在消失。
白袍被撕裂。
裸露出下面宛如被濃硫酸浸潤清晰過的肌膚,赤紅且布滿疤痕。
而在小型金屬祭壇綻放的微光的作用之下,那丑陋的肌膚正在一點點地龜裂。
像是被太陽曬傷的河道,裂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口子。
鮮血涌出。
在鮮血的沖刷之下,那些猩紅猙獰的丑陋皮膚,居然在一點點地恢復。
肉眼可見的新生出白皙光滑的正常皮膚。
只不過是三五個呼吸的時間而已,駝背人的身形就變得正常,一副健碩的完美身軀正在呈現。
雖然只是一個背影,但是卻依舊給人一種挺拔俊美的錯覺。
最后生成的是他的頭發。
一根根閃著微光的黑色頭發,從那光潔的頭皮中生長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變成。
毛寸,短發,齊耳,齊肩,及腰……
黑色秀密的長發,有一種氣血旺盛健康的美。
然而,就在這個人微微轉身,露出一張劍眉星目的俊逸面龐時,一切變化戛然而止。
黑色的長發突然像是無根的野草一樣,從他的頭頂滑落……
接著是那白皙的皮膚,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斑駁扭曲,再然后是原本消失的駝背,也在這一刻突然再度隆起,甚至有骨瘤刺破了皮膚裸露出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外面觀看的李七玄等人心驚肉跳。
什么情況?
就看那人發出一聲痛苦而又絕望的哀嚎,跌跌撞撞地朝著小型金屬祭壇上的金屬器皿抓去……
咣當。
金屬器皿跌落在地。
里面裝著的那顆心臟,依舊在微微跳動,充滿了對于這個世界的留戀。
那人想要去撈起心臟。
但這時,那顆心臟竟然自動飛了起來。
飛向了被忽視擱置在一邊的銀色金屬床。
直到這時,李七玄既然才震驚地看到,那個原本被固定在床上,被掏空了心臟的女人,不知道何時,竟然已經掙脫了金屬鎖扣,直立站了起來……
胸腔出的血洞清晰可見。
汩汩的血水從傷口處流淌出來,順著白皙的胸腹朝下流淌!
她閉著眼睛。
胸前那個被破壞了部分的藍孔雀刺青圖案,正在發出詭異而又奇特的光芒。
一閃一閃。
就仿佛是另外一顆跳動的心臟。
漂浮的心臟,回到了女人的面前。
就好像是一個被拐走許久的孩子,終于回到了熟悉的家里。
那顆心臟,鉆進了女飛人的胸腔內。
重新丑陋的駝背男子嘶吼著沖向漂浮在空中的女人。
但女人的長發猛然席卷而出,無窮無盡的蔓延,將駝背男子瞬間纏住。
然后又一點一點地將其身上的血肉全部剝離。
最終使其化作一句丑陋猙獰的駝背白骨骷髏。
下一瞬間。
燈光驟然熄滅。
房間內的畫面瞬間消失。
李七玄、甄步甲和小金絲猴都大口大口地喘氣。
剛才看到的那一幕,有些詭異驚悚。
“你怎么來了?”
李七玄壓低聲音道。
甄步甲道:“我來幫你。”
李七玄一怔。
看著少女那真摯的眼神,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
沒有必要。
李七玄心中想著,但沒有說出來。
甄步甲道:“我真的可以幫你。”
她指揮著四只機械飛鷹,在周圍警戒,做出了靈活的戰術飛行動作。
李七玄一怔。
無人機?
這玩意居然出現在了一個高武世界的現實中?
但此時也顧不得其他,還是抓緊時間,找到血腥女帝,將其消滅再說。
“跟緊我。”
李七玄起身,朝著前面走去。
他決定進房間看看。
小金絲猴跳在他肩膀上。
甄步甲微微低頭,面甲光罩出現,護住了她的臉,然后緊隨其后。
李七玄接著昏暗的光線,來到了房間門口,推門進去。
瞬間。
一股陳腐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內并無燈光。
李七玄心念一動,雙眸之中雙層金環浮現,亮出兩道金光,照亮了前面的房間。
但這一看之下,他整個人卻是猛然怔住。
房間里一片狼藉。
地面上有暗黑色的血跡,已經干涸了不知道多少年。
凌亂的金屬器皿,還有那座九層金屬微型祭壇,上面都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一些破碎的人骨散落在地,都保持著朝向微型金屬祭壇的姿勢,破碎的指骨附近還有九柄鋒銳的匕首……
遠處。
那張銀色的金屬床上,又一灘血污,被塵埃覆蓋。
這里的一切,都已經被歲月所浸染,仿佛過去了數千年。
李七玄一陣頭皮發麻。
而甄步甲也終于意識到了什么,道:“七玄哥,我們剛才看到的,是……是千年之前的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