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城雄偉恢宏,矗立在大地之上,猶如一頭沉睡的太古巨獸,散發出巍峨氣息。
北部城門口。
除了守城衛士之外,還有兩百多名身著白銀甲胄的武士,在四位騎著戰獸的高階統領的帶領之下,列隊而立,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
女武官米粒靠近過來,在李七玄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轉眼。
眾人已經到了城門前。
“誰是李七玄?還有林逸風在何處?”
一位高階統領催動戰獸上前,語氣森寒冰冷。
李七玄龍刀負在背后,催動烈焰駒緩緩上前:“我就是。”
這位高階統領二十多歲的樣子,面目白凈,但神色極為冰冷,道:“巡日司第四統領獨孤燼,現奉大主司之令,緝拿屠戮聽雪城無辜百姓的兇徒李七玄歸案,如敢反抗,就地格殺。”
李七玄微微皺眉。
女武官催動胯下烈焰駒上前,淡淡地道:“他是照夜司的人呢,按照大元神朝律法,照夜高于巡日,你們巡日司沒有資格把人帶走。”
“米主司,呵呵,聽雪城已經淪陷,你們一司已經破碎,還不夾起尾巴做人,竟敢與我巡日司大業主司作對?”
獨孤燼冷笑道。
女武官面色冷漠地道:“你想要試試我的寶劍是否鋒利嗎?”
獨孤燼面色一冷。
這時,另外一位巡日司統領緩緩地催動戰獸上前,手中握著一塊太陽紋金色令牌,道:“大主司金令在此,米如男,你想要庇護此賊,就去照夜司總司部領取照夜令牌吧,多說無益。”
大業城中設置有巡日總司和照夜總司兩大強權機構。
其中巡日總司負責針對人類的緝兇追拿辦案,尤其是針對一些特殊案件,有著絕對的權屬。
而照夜總司負責各種與妖鬼邪魔有關的案件,負責剿滅大鬼、大妖、邪魔和各種怪異。
按照大元神朝開國皇帝陛下設定的兩大司職責范圍,在同一案件之中,若是照夜司介入,那巡日司就得無條件退出。
對抗異族重要性,永遠都凌駕于針對人族子民之上。
但眼前這位統領,直接搬出了大業城尋日總司大主司的金令,就意味著大主司澹臺明鏡親臨。
女武官米粒只不過是聽雪城照夜司的主司,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職權,都無法和巡日司的大主司對抗。
這意味著,除非大業城照夜司大主司親自出面,才能用‘照夜高于巡日’的原則,保下李七玄。
女武官米粒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
其他十幾名照夜武士也都面露憤怒之色。
這一路上,他們可是親眼看到,李七玄不下馬不換刀不吃不喝,從未休息,僅憑一人一刀,不知道鑿穿了多少叛軍游騎隊伍。
若不是李七玄,眾人不可能如此順利地回到大業城。
現在,他們迫切地想要帶著小山入城救治。
結果卻被巡日司攔住。
還要以滅城之罪帶走李七玄。
“李兄弟不可能是罪犯,你們搞錯了。”
“我們都可以為他作證,這其中有誤會。”
第二位大統領冷冷一笑,道:“照夜司囂張久了,竟然連規矩都不懂了,幾個小小的照夜武士,竟然也敢置喙我巡日司大主司的金令?滾,再多說一句,就殺了你們。”
女武官眉毛一挑:“你殺一個試試?”
凌厲的殺意,從女武官的身上彌漫出來,猶如寒霜掠空一般。
周圍所有人都心中一驚,恐懼滋生。
第二位大統領公輸狂眼皮一跳。
雖然米如男只是聽雪城這種小城的主司,品階地位與他這位大業城巡日司大統領相差甚遠,但對方的戰績有史可查,若是真的動起手來,公輸狂自問未必是米如男的對手,怕是要下不來臺。
李七玄卻是對女武官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沖動。
然后又對獨孤燼、公輸狂兩人淡淡一笑,道:“抱歉,我不能和你們走。”
公輸狂被女武官當著下屬的面打臉,心中本就怒到極致,聞言,眼眸中浮起一絲殺意,道:“小賊,你想要拒捕?”
李七玄道:“不是拒捕,而是你們沒有資格帶我走。”
公輸狂一怔。
旋即哈哈大笑:“你算什么東西?竟敢在巡日司大主司金令之下,說出這種話?”
“我不算什么東西。”
李七玄面色當然,從懷中取出一物,道:“只不過是恰好也有一枚小小的令牌而已。”
那是一枚橢圓形的暗金色令牌。
令牌質感絕佳,邊緣篆刻著象征帝國皇室的黑曜花圖案。
正面是一個‘奇’字。
公輸狂掃了一眼這個令牌,突然眼皮子狂跳起來。
那是奇士府的令牌。
這小子,竟然是奇士府的奇士?
而且還不是普通奇士。
一般的奇士府奇士,巡日司自然是有資格緝拿。
若是想要用奇士府令牌對抗巡日司大統領,那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
但偏偏,李七玄手中的這枚奇士府令牌與眾不同。
除了正面的一個‘奇’字之外,另一面還有第二個字——
奇士府。
神級奇士令牌。
這令牌的分量,瞬間就不一樣了。
按照帝國律法規定,奇士府的神級奇士,都是帝國之內身份地位最為卓然的存在。
哪怕是觸犯律法,也應當謹慎調查,未有最后結論之前,神級奇士不羈禁、不刑訊、不公示,不褫奪。
這正是所謂的‘四不特權’。
“看清楚了嗎?”
李七玄淡淡地道:“如果還沒有看清楚,就換一個眼神好點的人過來……最好快點,因為我的手,舉得有點累。”
公輸狂面色陰沉如水。
獨孤燼也是一臉吃了屎般的表情。
他們收集到的情報之中,李七玄的確是加入了奇士府第七奇士樓。
但據說不過是因為第七樓的樓主薛雪血一時愛才心起,見到李七玄姐弟可憐,才破例將他們納入奇士府的。
傳聞,這姐弟三人,不過是最低等的奇士評級而已。
為何現在居然是這樣?
兩人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而眼前這枚奇士府神級奇士銘牌,卻絕對是貨真價實,并非是偽造。
巡日司的兩大統領,相互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大喝道:“讓路。”
李七玄笑了笑,將銘牌收起來。
當初,樓主薛雪血給予他這枚神級奇士銘牌的時候,曾經悄悄告訴過他神級奇士的權限。
但也叮囑他,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暴露自己是神級奇士的事情。
否則,會被各方盯上。
麻煩事不少。
李七玄之前從未給展示過這令牌。
不是因為他生性低調。
而是沒有遇到裝逼的機會。
今天這不就來了嗎?
而且還是在女武官的面前裝了一波大的……
嘖嘖,簡直完美。
“我們走。”
李七玄大喝一聲。
帶著眾人朝著城門內走去。
他覺得自己此時一定帥呆了。
女武官騎著馬,握著赤炎神戟的戟把,緩緩上前,凌厲的目光在獨孤燼和公輸狂兩人的身上掠過。
突然。
她勒馬停下。
手中的赤炎神戟猛然揮動,猶如火焰雷霆一般,朝著巡日司兩大統領橫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