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狂刀:
聽雪城。
三十六道鬼炎,猶如風柱,沖天而起,與天穹之上的云層銜接,扭曲晃動。
一層淡淡的灰霧,仿佛是巨大的罩子,倒扣下來,籠罩了偌大古城。
兩日后。
“這是怎么回事?”
李七玄來到城外,遠遠地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大為震驚。
他感覺到,一種邪惡而又強大的死氣,正籠罩著整個聽雪城。
仿佛是有死亡君主,降臨在了城內。
“難道是林總鏢頭引起的?”
李七玄被自己的這個猜測,嚇了一大跳。
之前茍爺說,林總鏢頭從雪神王古墓之中出來,身帶不詳,連太平道的人都不敢阻攔。
“進去看看。”
他加快速度,朝著聽雪城沖去。
片刻后。
就到了城墻之外。
一層淡淡的灰霧,猶如縈繞的薄膜,氣絲游走,宛如一層霧化玻璃,隔絕了入城的路。
李七玄一招撼山神拳,勁力轟擊在這灰霧薄膜上,竟是不能將其打破。
他拔出龍刀。
狂風一刀斬。
刀光斬在灰霧薄膜上,薄膜急驟地閃爍,但最終還是抗住了這一刀。
“這是什么,陣法嗎?”
李七玄好奇地問道。
狗爺仔細觀察,道:“符師的手段,借助天地之間的鬼氣,構筑的防御之罩,如今紅月潮汐上漲,天下大亂,鬼符師一脈的手段也終于強勢復蘇了。”
李七玄再度催動勁力。
一刀斬出。
正是半米刀光。
刀光嗤的一聲,毫無阻礙地切入到了灰霧薄膜之中。
果然是無堅不摧的刀術。
然而,李七玄臉上的笑容還未來得及綻放,就又重新凝固。
因為灰霧薄膜在下一瞬間,就突然又閉合恢復了。
連一點點的裂紋都沒有留下。
就如同抽刀斷水。
李七玄不死心,又嘗試了數種辦法,竟然都無法穿過灰霧薄膜。
聽雪城中的詭異,卻是越發顯著。
隱約中,仿佛有無數的人在哀嚎嘶吼,在求饒。
狗爺的面色,變得非常難看,道:“這是有人在利用鬼氣之力,想要將整座城里的活人,全部都煉化了……孽宋時代的鬼修,終于是按捺不住了。”
“竟有如此陰狠惡毒的手段?”
李七玄聞言也為之變色。
聽雪城中有數十萬活人。
王子涵、林冰卿等人,也都還在城中躲避。
“老茍,想個辦法,咱們得進城,如果真的有邪惡鬼修造孽,就把他給宰了。”
李七玄道。
狗爺略微思考之后,道:“有一個辦法,如果死丫頭可以突破十殿閻羅往生經第一層的話,或許可以操控鬼氣,破開這一層鬼氣護罩。”
李七玄微微皺眉,道:“六姐才修煉十殿閻羅往生經數日時間而已,還有多久能夠突破?”
狗爺道:“她情況特殊,如果安心修煉的話,最多再有三日,就可以修煉到第一轉。”
三天時間嗎?
李七玄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聽雪城,又問道:“這城中的鬼修,想要煉化全城,要多久的時間?”
狗爺跳到高處,略微觀察之后,回到地面,道:“這鬼修在城中,早有布置,種下了三十六處鬼源禁地,此時完全激發,形成了三十六道鬼氣風柱,隔絕天地,不過想要煉化整座城池,至少也需要一月時間,才能徹底做到。”
李七玄扭頭看向李六月。
六姐真正在逗猴呢。
“小七,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隨便提。”
她拍著胸脯道。
“三天之內,能突破十殿閻羅往生經到第一轉嗎?”
李七玄很認真地道:“我需要你的幫助。很多人都需要你的幫助。”
李六月很少見到李七玄這么嚴肅的表情,當下直接把逗猴子的棍子扔掉,道:“包的。”
李七玄將六姐抱在懷里,輕輕地撫摸她的頭發。
之后,狗爺就開始監督李六月修煉。
煉鬼術的修煉,與外王十九階梯的修煉截然不同。
一般而言,都需要吸納鬼物,汲取鬼氣,才能不斷地提升修為。
但李六月與一般人不同。
她的體內,藏著一只鬼。
只需要以十殿閻羅往生經秘術,磨煉汲取體內這只鬼的力量,就可以提升修為。
狗爺雖然平日里偷奸耍滑,但關鍵時刻,還是不掉鏈子的。
他很認真地將榆樹皮上的內容揉碎,一點一點地用盡量通俗易懂的語言講解給李六月。
可惜李六月本身智商就不夠,還有點兒多動癥。
這個過程,就進行的并不怎么順利。
不一會兒,狗爺就被氣得渾身發抖。
但又不能真發泄怒火。
李七玄遠遠地看著狗爺教六姐修煉的畫面,腦海里猛然浮現出了前世一些新聞。
某某家長因為輔導小學二年級的女兒寫作業,被氣得心臟病發救護車拉進了醫院……
然后李七玄就頗為擔憂地看著狗爺。
輔導修煉,應該比輔導作業難度大多了吧。
萬一狗爺被氣死了……
那誰來輔導六姐修煉?
好在李七玄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他在一邊,打獵烤肉。
同時,也在熟練自己體內新生的力量——融入他體內的金色三生姻緣井井水,是唯一沒有經過神龍刺青轉化的能量,卻很好地融入到了他的身體之內。
如同勁力一般,游走在四肢百骸。
當他不驅動井水的力量時,冰雪勁力并無什么異變,依舊是銀色。
但當他催動這股進水之力時,催生出來的冰雪竟然會變成罕見的淡金色。
而異化之后的冰雪之力,寒度更深,雪花的威脅度更是成倍上升。
“金色的雪花,嘖嘖,變異得有點不正常了。”
李七玄總覺得井水的力量,還未完全發掘,但一時之間,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將其徹底煉化。
當夜。
血月高懸。
李七玄坐在樹枝上,用龍刀來修煉控星術,左手腕的靈犀絲線,已經可以初步操控龍刀在空中旋轉,轉彎,最后飛回。
他練得很認真。
夜半時。
小金絲猴在另一棵樹上睡著了。
李七玄朝下看去。
卻見月色下,李六月盤膝坐在巖石上,身形猶如失去重量,微微上下沉浮。
血月的月光,照射在六姐的身上,隱隱約約在她的身形周圍勾勒出一層淡淡的紅芒。
月光仿佛開始扭曲,向她聚攏。
同一時間。
李六月身上,逐漸浮現出一個虛幻的黑影,在猙獰地扭曲,絲絲縷縷的黑色氣息,從黑影的身上被抽離出來,融入到李六月的體內。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
李六月當真是在全心全意地沖擊修煉十殿閻羅往生經。
狗爺更是沒有絲毫放松。
李七玄在一邊護法。
同時,心中也在思考這幾日一直都想不通的幾個問題。
太平道為何要封鎖伏虎山?
想要煉化聽雪城的人,到底是不是城主元亨?
李七玄站在高處,極目遠眺。
女武官米粒去照夜司復命,已經過去了四天多時間。
按理來說,她也應該帶著照夜司的援軍返回了。
為何還不見人?
一日不見兮,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