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狂刀:
韓三笑的人頭飛了起來。
李七玄施展疾風步,狂雪八斬法施展開來,刀光如影,不可捉摸。
身影交錯。
李七玄的身上,竟是連一絲傷痕都沒有。
白色的大雪衣亦不傷寸縷。
邵開山等人見此一幕,不由又喜上眉梢。
這一次,總沒有變故了吧?
然而——
“烏龜殼真硬啊。”
韓三笑的聲音,再度從另一個方向傳來。
沒有了巨人符術的加持,他的身形恢復了正常。
但他雙手連續在腰間一個隱蔽的袋子中翻找,轉眼之間就拽出十幾張不同顏色和圖案的定制符文,激活之后,全部加持于自己身上。
身形再度膨脹。
到了兩米多高。
肌肉一塊塊隆起,宛如鋼鐵鑄就。
雙眸中藍色電光閃爍。
亦有絲絲縷縷的電流,纏繞他的身體。
“給我上。”
他一揮手。
周圍的血屠幫弟子,如同潮水一般朝著李七玄涌來。
“霸體,開!”
李七玄低喝,毫不猶豫地開啟了霸體。
風雪驟狂。
一片片雪花在虛空中凝結。
飛舞。
猶如刀鋒。
嗤嗤嗤。
數十名血屠幫弟子,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這雪花洞穿了身軀,倒在了血泊中。
絲絲縷縷的生命能量,朝著李七玄匯集而來。
然后在神龍刺青的轉化下,化作強化能量,開始強化李七玄的皮膜。
“果然……”
李七玄臉上露出期待之色。
他手背上,兩片梅朵逐漸變成了金色。
金色梅瓣。
“殺。”
李七玄揮刀。
大開殺戒。
以他為中心,沖來的血屠幫弟子,宛如農夫鐮刀之下的麥稈一樣,紛紛倒地。
血氣沖天。
但更多的血屠幫弟子,瘋狂地朝著李七玄沖來,捍衛不死,發起了圍攻。
遠處。
韓三笑臉上浮現出陰狠之色。
對于符師來說,高階武者的防御太硬,就像是龜殼一樣不好破防。
但那又怎樣?
消耗完了體力,還不是甕中之鱉?
血屠幫不過是他隨手建立的幫派而已,游戲之物。
就算是死絕了,他也不心疼。
他渾身閃爍著藍色的電流,伸手在虛空之中一握。
一柄閃爍著藍色電光的長槍,就凝聚在了掌心里。
他雙眸中泛動藍光,視線鎖定戰斗中的李七玄身影,捕捉到一個破綻,猛然發力投擲。
電光長槍破空。
瞬息即至。
李七玄察覺到危險,反手一刀斬出。
相思白玉刀斬中電光長槍。
電流爆溢。
如雷暴般炸開。
滋滋滋。
藍色電流在虛空中亂竄。
無數刀劍席卷而至。
血屠幫弟子如飛蛾撲火,不給李七玄絲毫喘息的機會,瘋狂進攻。
李七玄掌心一推。
咻咻咻。
兵刃破空。
將沖在最前面的數十名血屠幫弟子直接攔腰斬為兩截。
絲絲縷縷的生命能量,肉眼可不見,卻不斷地朝著李七玄匯集而來。
對于他來說,這種層次的戰斗,只會越殺越強。
非但不能消耗他的體力。
反而讓他不斷強化。
血屠幫弟子雖然大部分都是換力、煉筋級的低階武者,但蚊子再小也是肉,積少成多,聚沙成塔。
很快。
街道上伏尸累累。
而李七玄雙臂之上的九轉寒梅印,已經被強化為九轉金梅印。
皮膜之上,一朵朵金色梅花微光閃爍,賦予李七玄無與倫比的防御能力。
不過,李七玄很小心地隱藏了強化之事。
看起來逐漸力衰。
倪思大聲道:“不可戀戰。”
李七玄道:“你們走,我斷后。”
倪思相當果斷:“好。”
當下帶著邵開山等人,朝著外圍掩殺突圍。
韓三笑臉上浮現冷意。
他一揮手。
大門口那二十位甲胄高手,瞬間彈射而起,化作一道道弧光殘影,朝著倪思等人追去。
“留下來吧。”
李七玄低喝。
原地重心下沉,做握刀狀,稍微聚力,任憑周圍襲來的刀劍斬在身上,然后迅速拔刀。
一聲龍吟。
狂龍拔刀斬。
燦白猶如匹練的刀光,霎時間斬破了重重包圍,漫天亂飛的殘肢斷臂中,斬向那二十名甲胄高手的方向。
噗噗噗!
八道血霧半空炸開。
八名甲胄高手尸骨無存。
磅礴的生命能量,朝著李七玄涌來。
“易骨境強者。”
感受到這八道生命能量的強度,李七玄立刻就知道了這些甲胄強者的修為境界。
第五階梯。
易骨境!
這種層級的強者,竟然也只能是韓三笑身邊的親衛。
倪思等人輸得不冤。
怪不得聽雪城被血屠幫徹底控制,肆意凌虐殺戮。
不過……
遇到我,算你們倒霉。
李七玄體力得到補充,毫不猶豫地再度展開架勢原地蓄力。
咻咻咻。
連續三道電光長槍,破空襲殺而至。
卻是遠處的韓三笑,再度捕捉破綻,連續投擲必殺的電光之槍。
李七玄原地不動。
身前驟然凝聚出一道道冰墻。
轟轟轟。
冰墻被電光長槍轟碎。
但也將電光長槍的威力消耗了個七七八八。
電光長槍余勢已衰,穿透冰墻轟在李七玄的身上,非但沒有造成絲毫的傷害,甚至連他的蓄力架勢,都沒有撼動絲毫。
又是一聲龍吟。
狂龍拔刀斬再起。
璀璨刀光比之前那一刀更加狂暴恐怖。
刀光過處。
剩余十二名甲胄強者,竭力躲避抵擋,卻也無濟于事。
噗噗噗噗!
血霧爆開。
十名甲胄強者尸骨無存。
磅礴的生命能量洶涌而至。
李七玄肌膚表層,一道道金光閃爍,幾乎是在瞬間,體表八成以上的九轉寒梅印,被神龍刺青強化成為了金色。
金梅閃爍。
同時,胸前第十四、十五、十六、十七、十八枚龍鱗,也徹底具現了出來。
李七玄大喜。
還真是殺人放火金腰帶。
這一戰收獲可太大了。
斬殺十八名易骨境,幾乎讓他金膜大圓滿,還具現出了五枚龍鱗。
他毫不猶豫,再度擺開架勢,握刀蓄力。
剩下的兩名甲胄強者,驚駭欲死,轉身就逃。
而這時,韓三笑也意識到出問題了。
“不對。”
“修煉勁力的武者,歷練是有限的,就算是易骨境、搬血境強者,長時久戰,一定會被消耗力竭。”
“這小賊明明還未臻至易骨境,為何有如此強大的戰力?”
“就算是掌握了特殊血脈的冰雪勁力,也不可能后力無窮,一刀比一刀更強。”
“難道他在扮豬吃虎?”
韓三笑雖然峰巔,但卻也是心細如發,絕對謹慎。
否則,以他的作風性格,活不到現在。
他立刻取出一件寶甲,穿在身上,又拿出一枚刻滿了符咒圖案的青銅杵。
這青銅杵似乎是從地下出土的古物,上面布滿了斑駁的綠色銅銹。
接著韓三笑還連續往身上加持了數十道黃紙符帖。
而這時,李七玄已經斬殺了最后兩名甲胄強者,朝他襲來。
“小雜碎,死。”
韓三笑眼眸中閃過陰狠之色,催動手中的古銅金剛杵,揚手一砸。
青銅杵上青光大作。
若有若無的咪嘛吟唱聲在空中共振。
青銅迎風就漲。
瞬間化作五六十米巨物,仿佛是冥冥之中有神明握住其柄,凌空朝著李七玄碾壓而下。
李七玄黑發飛揚,眼神堅定,對這巨型青銅杵視若無睹,相思白玉刀直斬韓三笑。
刀光閃爍。
韓三笑的人頭再度飛起。
而巨型青銅杵也轟在了李七玄身上。
煙塵漫天。
一陣低笑從其中傳來。
韓三笑的笑聲猶如惡魔的低語在空氣里回蕩。
然而——
“傻逼,你在笑什么呢?”
李七玄的聲音,也隨之出現。
韓三笑瞳孔驟縮。
“你怎么還沒死?”
他難以置信地道。
回應他的是一道道刀光。
韓三笑想要再度施展符術遁走,但是雙腳卻粘在原地絲毫不能動彈。
低頭看時。
卻見對面上早就布滿了冰晶玄霜,一道道冰紋不知道何時無聲無息地順著他的雙腿蔓延,將他冰凍在了原地。
太陰冰魄真解。
冰魄三劫。
暗愁。
可以凍結方圓百米范圍,無聲無息之間,將對手困在原地,使其不能移動逃脫。
叮叮叮!
撲面而來的刀光,如銀色的密網,不斷地斬在韓三笑的身上。
但是。
寶甲閃爍符光。
符光籠罩韓三笑的身軀,輕而易舉地就將所有刀光都擋下。
韓三笑不由冷笑:“你的攻擊,破不了我的符天寶甲,就算是……”
話音未落。
他突然察覺到一絲危險,猙獰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困惑。
李七玄收刀。
那張英俊無雙的臉,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湊過來。
“寶什么甲?”
李七玄問道。
“你……”
韓三笑毛骨悚然。
他終于發現,絲絲縷縷的冰涼寒氣穿透了符天寶甲,滲入自己的臟腑之內。
太陰冰魄真解。
冰魄三劫。
暗香。
寒冰勁力可以輕而易舉透甲,穿透防御。
這是來自第七奇士樓的運轉冰雪之力的秘術。
李七玄早就練成。
冰雪勁力穿透了韓三笑的符天寶甲,凍結了他的五臟六腑。
即便是相當于搬血境戰力,但韓三笑畢竟是符師一路,身體要比同階武者脆弱很多。
何況就算是真正搬血境武者,只要是沒有煉五臟六腑,被這種程度的寒冰之力侵入內臟,也會死必死無疑。
咔嚓咔嚓。
從內而外的冰裂聲,讓韓三笑臉上浮現出一絲絕望之色。
他能感覺到自己身體正在破碎。
他又笑了起來。
“沒想到,我會死在這里,死在你這樣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中……”
韓三笑面色瘋狂。
玄冰之力,還真的是他這種戰斗符師的克星。
死了也好。
反正活著也就那么回事。
他笑著,笑出淚水。
這個來自于太平道的瘋子,對于生命缺乏敬畏。
對于自己的生命,也并無多少留戀。
隨著冰紋綻放。
韓三笑的身體開始破碎。
李七玄一拳轟出。
韓三笑的頭顱炸開為血霧。
“笑的真難聽。”
李七玄收回拳頭。
一股磅礴的生命能量從韓三笑尸體上洶涌而至,涌入神龍刺青之內。
這一瞬間。
李七玄的皮膜終于徹底晉入了金膜大圓滿。
同時,第十九,第十二枚神龍刺青,也隨之具現出來。
這樣一來,李七玄就已經有了七枚可用的龍鱗。
他提刀轉身,再度出手。
周圍的血屠幫弟子一哄而散。
李七玄追上其中實力強悍者,一一斬殺。
除惡務盡。
轉眼之間。
街巷中又多了數十具尸體。
李七玄胸前的神龍刺青中,又儲存了一些強化能量,第二十一枚龍鱗具現出了三分之二。
戰斗結束。
李七玄發出信號,讓六姐李六月,帶著王子涵和暫時昏迷中的林冰卿趕來。
看到滿街的尸體,王子涵陷入到了極度的震驚。
他雖然想到,李七玄有可能會取勝,但猜測也許會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斬首刺殺行動。
沒想到……
這算什么?
一人屠一城嗎?
“小七,我要開動了哦。”
李六月和李七玄心有靈犀,立刻開始舔包。
事實證明,讓李六月舔包是最明智的選擇。
相比李七玄的非酋手氣,李六月明顯是歐皇,不斷有新收獲。
邵開山等人面色復雜地看著李七玄。
一個月前,在流民營中的見面,仿佛就在眼前——事實上也的確過去不久。
但那時的李七玄,也才剛剛擊敗霍無雙,還未具備如此恐怖的戰力。
倪思已經換上了一身衣服,遮住身體,緩緩走來:“沒想到,在神教中被稱之為‘瘋子’的韓三笑,最后竟然死在了你的手中。”
李七玄道:“你們既然都屬太平道,為何還會勢如水火?”
倪思臉上露出一絲苦笑:“神教之中,有諸多派系,雖然都尊信青華古神,但對于《清華經》的理解和闡述各不相同,有些經義的解讀甚至是背道而馳,因此多有分歧和爭端。”
李七玄搖搖頭。
他想起了那日流民營中,數千流民聚在篝火旁邊,大聲吟唱經文的畫面。
膽小力弱的流民,在那樣的氛圍中,變得極其狂熱。
宗教和信仰。
很多時候都是戰爭的起因。
“你接下來要去做什么?”
倪思問道。
李七玄道:“去找一位故人。”
“是那位茍爺嗎?”
“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你要找他,還知道他現在身在何處。”
“嗯?在哪里?”
“在城主府。”
“城主府?”
“不錯。城主元亨率軍出征之后,韓三笑來到聽雪城,階梯了神教一位師兄的任務,他把整個聽雪城變成了死亡地獄,而在一邊推波助瀾的,是聽雪城中老貴族薛家。”
聽倪思說道這里,李七玄若有所思。
薛家,聽過這個家族。
之前趙屠說過,血屠幫針對雪獅鏢局,就是這個薛家的原因。
倪思繼續道:“韓三笑藏污納垢建立血屠幫,在聽雪城中肆意殺戮劫掠,薛家得到他的支持,直接攻占了城主府,自命為新城主,你找的那位茍爺,被薛家強請進了城主府。”
李七玄道:“看來得去城主府走一遭了。”
薛家亦是災禍之源。
雪獅鏢局的血仇,不可不報。
倪思道:“我陪你去。”
李七玄看了她一眼:“你傷勢怎么樣了?”
倪思道:“無妨,符術療傷要比你們武者快多了,我比較熟悉城主府的地形,方便你救人。”
說完,倪思轉身走到了遠處,和邵開山等人交代了一些什么。
邵開山等人轉身離去。
李七玄看向雪獅鏢局的大門。
突然,他看到一道身影。
瞳孔驟縮。
她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