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楠，你可有話要說？”
一代先祖緩緩開口。
此時，陳楠受到萬鈞之壓，身軀雖然還筆直的站立，可骨頭間已經不斷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陳楠忍著疼痛平靜道：“先祖這是在懷疑我了？”
第一代先祖冰冷道：“這已經不是懷疑不懷疑的事，如今外界皆在傳聞，你難道不準備解釋什么嗎？”
陳楠不卑不亢道：“我為何要解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先祖認為這些傳聞是真的，那直接動手便是！如果先祖認為不是，那又何必如此對我？”
一代先祖沉默一會！
良久，他揮揮手道：“好了，都撤了吧。”
其余幾尊石像冷哼一聲。
威壓消散。
陳楠身軀這才一顫，汗流浹背。
但全程他都沒有流露出恐懼之色。
威壓解除以后，一代先祖看向陳楠道：“陳楠，就算我們信你，你是不是也應該告訴我們發生了什么？六代……怎么死的？”
陳楠思考一下，如實道：“我本來是想去看一眼楚巖，奈何那楚巖如瘋狗一般，看見我直接選擇決戰。”
眾多石像嘴角抽下，紛紛朝著七代看去。
因為這句話……七代在不久前真的說過。
一代先祖皺眉：“可是，就算楚巖對你出手，以他的實力也遠不是你對手吧？”
陳楠看了一眼一代先祖道：“當年司徒南先祖前往圣淵的時候，你們不也認為楚巖一定不是司徒南先祖的對手嗎？”
幾位先祖一下閉嘴。
一代先祖沉聲道：“圣淵一戰，存在太多變量，但這一次……沒有。”
陳楠嘆息一聲：“我只能說……諸位都小覷楚巖了，他比各位想象中的還要棘手。”
“此言怎講？”
陳楠猶豫下，突然道：“楚巖……創造出來新的法則。”
“什么？”
瞬間，六尊石像同時一顫，眼中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他們想過各種可能，唯一沒想到的就是，新法則！
“你是說……楚巖創造出了一個新的法則？那豈不是說，護塔者已經湊齊八道法則了？”
陳楠點頭：“如果算上頂座法則的話……確實是八道了。”
幾人瞇眼，臉色逐漸難看起來。
八道法則……
這是護塔者千億年來距離九道最近的一次！
這時，一代先祖道：“陳楠，你可知道那楚巖創造的是什么法則？這法則又在第幾層？”
陳楠思考一下道：“應該和楚巖的大道同源，都是信仰法則！至于在第幾層的話……第九層。”
所有石像再次一顫。
久久無法平靜。
“第九層……”
“怎么會是第九層？”
破塔者的領袖無法理解。
“第九層，至今只出現過兩道法則，一位是我們的大人，還有一位便是消失許久的天道法則。”
“信仰……如此之強嗎？”
這時，一代先祖思考一下道：“信仰法則的話……確實有這個可能。”
“什么意思？”眾人一起看向一代先祖。
一代先祖講道：“諸位，你們有沒有思考過一件事？”
“什么？”
“九天玄塔的第九層法則……其實全部都是虛無縹緲的法則。”
“啊？”各大先祖愣住：“怎么就虛無縹緲了？”
一代先祖道：“我們的大人，人道法則……所謂人道，指的也不是某一個人，而是人力的一種概念！除此外，就是天道法則……自古以來，世人總說，世界乃天地之分……但是，大地是真實的，天穹卻是虛無縹緲的。”
“我們可以站在大地上，卻永遠都摸索不到天在哪里。”
此言一出，眾人瞳孔一縮，才恍然發現這個真相。
好像……真是這么一回事。
這時，一代先祖凝重道：“不管如何，護塔者已湊齊八道法則，這意味著對我們的威脅已經無限之大！”
眾人沉默。
忽然，七代看向陳楠道：“你是怎么回來的？”
唰一下，所有石像一起看向陳楠。
對啊！
六代隕落了，陳楠的戰力就算再強，也不可能比六代更強，結果陳楠自己反而沒事？
陳楠嘆息一聲：“我為什么能回來……諸位心中其實已經有想法了不是嗎？”
“離間計？”七代問。
陳楠道：“我認為是！六代隕落，楚巖沒有殺我，反而主動將我放走，他說是不想這么快破壞了這個時代！但在我看來，他放我回來，就是為了讓諸位懷疑我的。”
“當年……袁迪真的找過你？”七代沉聲道。
陳楠沒有隱瞞的點點頭：“這件事我沒必要去隱瞞，而且也隱瞞不了。”
“你為何拒絕？”
此言一出，破塔者的所有人一起看向陳楠。
“當初，我破塔者對你確實做了許多天怒人怨的事，按理說你有機會加入護塔者報復我們，怎么可能會拒絕？”
一代先祖道。
陳楠沉默一會，忽然道：“諸位，我如果當初加入護塔者，你們認為我可以完成復仇嗎？”
“嗯？”一代先祖皺眉：“什么意思？”
陳楠思考一下道：“諸位，實不相瞞，我確實想過報仇！我痛恨袁弘！當年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落得這般下場，至于說未婚妻……說實話，對我來講不重要！當時的話，可能會有一些難過，但畢竟活了幾億年……真的不那么重要了。”
幾尊石像沒有說話，繼續等著陳楠講。
陳楠道：“但是，我恨袁弘啊！如果不是他，我怎么會淪落？我一直認為，他搶奪了我所有東西！一代先祖說的對，我如果加入護塔者，確實可以有機會和袁弘再戰一場，有可能報仇……”
“但說實話，我認為這個概率微乎其微。”
陳楠停頓一下道：“諸位，我不是傻子！破塔者和護塔者爭鋒千億年，橫跨了整整十個時代啊！我且問一句，護塔者可有贏過一次？”
幾尊石像一怔，微微搖頭。
沒有！
一次都沒有！
至少在楚巖出現之前都不曾有過。
陳楠道：“對啊！一次都沒有！我當初剛被袁弘羞辱，那我難道還要加入護塔者等著再被羞辱一次嗎？”
停頓一下，陳楠又道：“當然，換一個人的話，可能會想著，別人無法做到，我就偏偏要做到，帶領護塔者勝利，然后啪啪打破塔者的臉？”
幾尊石像點頭。
這確實是常人想法。
陳楠卻道：“諸位……你們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
“我加入護塔者之前，護塔者前九代的塔主都死了啊！我當時，才戰敗，正氣餒著，我加入護塔者，而且袁迪當時還想著讓我努力一點吸引九天玄塔，甚至是成為新一代的塔主！”
“塔主……”
陳楠呵呵一笑：“說實話，袁迪和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聽見的根本就是另外一個意思……”
“我聽到的其實是，你努力一點，成為新的塔主，然后去送死！”
一代先祖：“……”
破塔者：“……”
忽然，陳楠朝著七代先祖看去，平靜道：“七代前輩，這一次喚祖，按理說應該是你去吧？你為什么不去？反而讓六代去？”
“咳咳。”七代先祖咳嗽一聲。
然而，不等七代開口，陳楠搶先一句道：“沒事，你不說，我來替你說！你不去……因為你怕死啊！”
七代眼皮跳下，有一點不爽。
但是，他沒有解釋。
因為這就是事實啊！
陳楠深吸口氣，突然道：“這話……可能會有一些丟人，可能會讓你們看不起我！但說實話……這就是真相！我當時拒絕護塔者，其實更多便是怕死！我不想死，我更不想敗給袁弘……護塔者，遠不是破塔者的對手！至少當初，是這樣的！”
言罷，陳楠似乎知道誰最好欺負，朝著七代先祖看去一眼道：“七代前輩，試問一下，你是當初的我，你明知道護塔者都敗了九次，你會選擇加入護塔者嗎？”
七代猛的吹起胡子：“你問我干屁啊！這話整的……好像就我一個人怕死一樣。”
陳楠：“……”
其余先祖：“……”
“夠了！”
這時，一代先祖意味深長的看向陳楠一眼！
說實話，多了幾分改變。
下一秒，一代先祖看向其余幾尊石像道：“諸位，這個解釋你們可還滿意？”
眾人一下沉默。
說實話……
怨念一下少了許多。
他們之前想過陳楠會做出各種解釋，但唯獨沒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加入護塔者……是害怕失敗？
這……合理啊！
當時，護塔者，九戰九敗，換成誰敢加入？
這時，第一代先祖再次看向陳楠道：“可是，你剛才也說了……你一直想報仇，想要報復袁弘的。”
陳楠點頭：“沒錯，所以諸位也看見了，我當初被廢，并沒有放棄修行，哪怕是做為一界散修，如今戰力也絲毫不弱！我這么做的原因……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找袁弘報仇。”
“當然，諸位也不要問我，加入護塔者不比散修輕松之類的話了……我剛才已經說了，我不加入護塔者，是不想要當塔主，畢竟在歸墟這些年來……九天玄塔的塔主表面看似光鮮，可實際上就是死亡倒計時的代言人！前面九任塔主都死了，誰還敢當啊？”
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