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還是引起了眾怒。
因為大家再傻，也明白楚巖現在的所作所為，其實是為了他們好。
比起青帝，楚巖至少多了一份擔當。
哪怕這一份擔當只是螳臂當車。
可即便如此，他們至少是感激的。
白羽如今這樣咒罵楚巖，豈不是白眼狼？
最重要的是，楚巖萬一聽見，徹底心灰意冷，直接答應了巨龍石像，他們豈不是直接就要變成貨品，然后來被巨龍石像去挑選了？
這不是他們所希望見到的。
郭有才看了一眼眾人。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心感激。
還是虛偽。
因為他很清楚，在許多人的眼中，更多是擔心白羽激怒楚巖。
畢竟楚巖就算敗了，靈魂被巨龍石像吞沒，起碼也算是一條人命。
接下來，他們只要再死九個了。
這樣的話，他們又能夠多一線生機。
哪怕只是一絲。
可即便如此。
郭有才依舊為楚巖感到開心。
起碼……有一些付出沒有白費。
砰砰砰！
大戰還在繼續。
巨龍石像龍軀一震，有一點獅子狗抖跳蚤的意思，身上竟是一下便有三千片龍羽射出。
宛若利劍一般的刺向楚巖。
鏗鏗鏗！
楚巖憑借劍域艱難抵擋。
不斷退后。
然而，巨龍石像始終沒有對楚巖進行絕殺，反而一直帶著戲謔的笑容對楚巖道：“小家伙，別反抗了，他們的死活與你何干？”
“況且，在不久前他們還嘲笑過你，甚至主動將你交出來！”
“他們本身就該死。”
“為了這樣的一群人去拼命，值得嗎？”
“我給你一次機會，比那青帝要強，只要你給我交出八條人命，你還可以保留九十個人，這樣也算是次級完成考核，一樣會獲得不菲的獎勵。”
巨龍之聲，宛若魔音繞梁，不斷一點點摧殘著楚巖的意志。
這些魔音仿佛加入了一種特殊的欲望大道一樣，讓楚巖的眼神都有一些渙散。
然而，也只是一個瞬間，楚巖便將其震碎。
眼神再一次變得堅定起來。
楚巖一劍揮出，斬碎爆射而來的龍鱗，化為漫天的星辰粉末。
楚巖持劍而立，淡淡道：“前輩就莫說了，我既然作為領袖，那就會做盡領袖該做的事，不會交出任何一個人的。”
巨龍石像瞇眼：“可他們如此，你這般做值得嗎？”
“你對他人千般好，萬般好，可最后卻唯獨要對不起自己嗎？”
楚巖沉默了一會。
不止是他在沉默。
剩下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因為他們都在換位思考。
如果自己是楚巖會如何呢？
應該會……交人吧？
交出八個人就夠了，起碼還能活下好多人。
況且，自己的命不應該才是最重要嗎？
人不都應該是自私的嗎？
活著，起碼要對得起自己啊。
然而，楚巖第一個醒來，他抬頭看了一眼巨龍石像，笑呵呵的道：“前輩說的對，人生在世，要對得起自己。”
“那你還如此？”巨龍石像冰冷道。
楚巖幽幽道：“前輩理解錯誤了，我這樣做……其實就是為了對得起自己啊。”
“至少……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像前輩說的一樣，他們或許都該死，但我作為了領袖，我要就盡職盡責，我不希望自己有一天回首看去，想起今天的一幕，讓我自己后悔。”
“我不知道我能否贏，但我至少努力過，我對得起我自己了，我才不會后悔。”
說這話時。
楚巖的眼睛似乎都在發光。
他沒有說假話。
他原來或許也會和許多人一樣，認為自己對世人萬般好，唯獨卻虧待了自己。
他甚至也想過自私一次，尤其是秦若夢丟給了他這么大的爛攤子。
一步步將他推到了人族之皇，九界之皇，紀元之皇的位置上。
他的內心也有過一絲陰暗面。
若是沒有了這些掣肘，他或許可以活的更加自在一些。
無拘無束。
他也偶爾會想過，自己對別人都萬般好了，為什么別人不懂得感恩呢？
可這一切直到離開紀元，楚巖才明白一件事。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別人，都是為了自己而已。
他對別人萬般好，都不在奢求什么回報，只求自己可以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就是人間最般好了！
忽然，圣路震蕩。
所有人為之一驚，怔怔的抬頭看去，天穹上竟是突然出現了淡淡的金色雪花？
“下雪了？”
“不，不是雪……”
“這是什么？”
“好美。”
楚巖感受到一片片金色的雪花落在身上，也是露出一抹茫然和詫異。
他伸手輕輕接住了一片雪花，當他肌膚與金色雪花觸碰的一刻，雪花竟是一下融化了開，流淌進了他的體內。
下一秒，楚巖虎軀一震，整個人都跟著散發起金光了！
瞬間，以楚巖為中心，突然形成一股巨大的震蕩。
在他身后的人被那股力量撞擊，竟是都不由的連續退后數步，一個個眼睛瞪大。
“好強。”
“他……突破了？”
“這是，長生二層的戰力？”
楚巖也是感到意外。
自己……突破了？
可怎么會？
感悟？
心境的突破？
不，不對！
楚巖很快搖頭。
在一些弱小的時候，或許會因為某一次感悟，亦或是一次心境的變化，突然就完成晉級。
但自己現在是唯我境，戰力強大。
每一境所需要的能量都十分磅礴。
能量又要守恒。
自己絕對不會莫名其妙的突破。
哪怕心境有所感悟，最多也就是以后修行會快一些，不在受到外界的業力所影響。
不會一蹴而就的。
那又是怎么回事？
楚巖感應一下，此時在他的丹田當中，真真實實的多出了一股力量。
憑空出現。
是……這些金色雪花？
可這些雪花是哪里來的？
自己的感悟，可不會影響外界。
楚巖似是想到什么，猛的抬頭看向巨龍：“前輩，是你？”
巨龍石像本來猙獰且兇狠的眼神一下也變了，從原本的兇煞轉而變成了一絲溫和與滿意。
旋即，巨龍將所有的龍羽全部收回，笑吟吟的看向楚巖：“恭喜你，通過了圣路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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