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說什么？”
程文浩的聲音突然拔高了八度，他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汗：
“我聽不懂，什么另一筆錢？”
他的語氣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似乎完全不知道于大章在說什么。
然而，在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慌張和不安。
就這演技還好意思出來和警察耍心眼……于大章輕蔑地看著他：
“你這種進出過多次監獄的慣犯，見識過形形色色的人，自然知道人是最不可靠的。”
“所以你很清楚，只要是被人惦記上的錢，肯定是留不住的。”
“即使你能留住，你父母也留不住。”
他撇了一下嘴角，用一種看小丑的眼神盯著程文浩：
“懸賞也好，還是那三十萬也好，都是明面上的錢，只要是被警方盯上了，早晚都會找出來。”
于大章的聲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鄙夷：
“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心思會這么深，那兩筆錢竟然全是你用來迷惑警方的煙霧彈。”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忽然停了下來，像是在等著什么。
接下來就是心理博弈了。
于大章也不確定自己的推斷是否正確，所以他要等。
話已經說開了，如果推斷正確，程文浩自然會露出破綻。
果然，在短暫的沉默后，程文浩的心理防線崩塌了。
“你，你……”
他結巴了，眼中閃過驚恐：
“不，千萬別，求你……”
“閉嘴！”于大章忽然低喝一聲：
“我來這里不是聽你求饒的，一會兒我出去后，希望你說出那三十萬的下落，這才是我來這里的真正目的。”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那么接下來這個案子就會由我來接手。”
于大章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自信：
“你猜，我會不會找到那筆錢？”
從程文浩的臉上，他已經看到了答案。
和他推斷的一樣，果真有另一筆錢。
而且那筆錢沒有人知道，因為知道的人都被程文浩殺死了。
沒錯，就是姚靜家里的財物。
無論是什么年代，有錢人家里都會存有一定的現金和用來保值的黃金制品。
就算是在銀行欠一屁股債，那些所謂的有錢人依然會留存大量的現金。
這并非是一種習慣，而是一種應對突發情況的策略。
如果發生了意外事件，比如財務危機或者法律問題，個人的銀行賬戶很可能會被迅速凍結。
在這種情況下，所有線上的錢都不再屬于你。
但現金只要藏得好，就輕易不會被收走。
這種做法并不僅僅局限于富人。
無論是誰，只要經濟狀況允許，都會想方設法保留一些現金以備不時之需。
那些收藏名表的人，你以為他們是真喜歡嗎？
相比現金，名表更容易儲藏和攜帶，最大的優點是：體積小，變現快。
在某種程度上，名表也可以被視為一種現金替代品。
“我說。”
程文浩嘴唇都哆嗦了：
“那三十萬我放在……”
“不用和我說。”于大章擺擺手：
“等下會有人找你詳談的，還有，如果那筆錢數額過大，我希望你也吐出一些來。”
“你父母年齡也不小了，守著的錢太多，對他們來說也不見得就是好事。”
他根本就不知道程文浩從姚靜家里拿走了多少錢財。
而且那筆錢如今已經處于死無對證的境地。
于大章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本著能詐出一分是一分的原則，盡量讓程文浩將那筆錢吐出來。
以程文浩的狡詐程度，他肯定會將那筆錢分散藏匿在不同的地點，讓其父母一點一點去發現。
“我明白我明白。”
程文浩趕緊答應道：
“我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復。”
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眼睛亮晶晶的，期待著于大章接下來會說什么。
我盡力了……于大章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
“你好自為之吧。”
直到于大章走出病房，程文浩才敢大口喘氣，緊繃的身體也放松下來。
他自以為已經做得夠多了。
懸賞金，再加上故意留下通話記錄作為線索的三十萬。
這兩筆錢足以吸引住警方的注意力。
更何況姚靜家里的錢本就死無對證，只要他不說，沒人會知道有這筆錢存在。
明明是滴水不漏的計劃，到底是哪里出了破綻？
他不敢問。
剛剛那個胖子給他的感覺太壓抑了，就像是完全將他看穿了一樣。
出了病房。
于大章對等在門口的總隊長點點頭：
“去問吧，我想他會坦白交代的。”
剛才他在里面并不是審問，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只是對程文浩進行勸說。
勸其坦白交代，僅此而已。
規定就是規定，要形成證據，就必須按照規定去審問。
“他會說出那三十萬的下落？”
總隊長一臉懷疑地看著于大章。
從時間上算，于大章最多在里面待了十分鐘。
自己這邊用了整整兩天時間都沒問出來，他進去十分鐘就給程文浩說通了？
你倆一伙的吧。
不然程文浩怎么就那么聽你的話？
“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么。”于大章故作神秘地說道：
“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那三十萬是明面上的錢，如果總隊沒有追回，就是失職。
但若是能夠將其順利找回，甚至還能額外追回一部分錢，那就等同于功勞。
“你在這等我。”
總隊長進去前，對于大章囑咐道：
“一會兒我開車送你回去，一定等我。”
還是不信我啊……于大章笑著回應道：
“好，我在這里等。”
接下來沒什么懸念了。
程文浩不止會說出那三十萬的下落，至少還會多說出一個藏錢點。
而這多出來的錢，毫無疑問就相當于從姚靜家里拿的。
至于能不能將剩下的錢全部問出來，那就要看刑偵總隊的本事了。
于大章盡力了，他所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總隊長從病房內走了出來。
這一次，他看于大章的眼神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就像是一匹餓狼見到了一塊流著油的五花肉，充滿了垂涎和渴望。
于大章被他看得直發毛。
這什么眼神啊，怎么感覺他在饞我身子……于大章趕緊轉移對方注意力：
“程文浩交代了？”
“正在交代。”總隊長盯著于大章，越看越滿意：
“來我們總隊吧，以后副總隊長的位置就讓他空著，我給你對應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