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口那就零口供辦案唄……于大章認為這不是什么問題。
如今都2014年了，零口供定罪早就不是什么新鮮事兒了。
只要證據能夠相互印證并形成閉合鏈條，便可認定其罪行。
“他什么都沒說？”于大章問道。
“那倒也不是。”那名警員回答道“
“基本信息都說了，也算是有問必答，只是問到案情相關的內容，他就開始矢口否認，拒不交代。”
還是有僥幸心理啊……于大章立刻猜出了對方的想法。
他一定是認為自己將現場處理得很干凈，沒有留下直接證據，所以才會死鴨子嘴硬。
估計血衣和小榔頭也被他清理過，不然不會底氣這么足。
要是這么來看的話，確實有點麻煩。
“現有證據不夠，那就繼續找。”
于大章建議道：
“人都抓到了，還怕不夠證據定罪么。”
他還是能拎得清自己的。
這個案子既然有專案組在跟，他就不能太過干預，免得壞了規矩。
昨天之所以會出手幫忙，完全是看在魏隊的面子上。
現在魏隊的忙也幫了，剩下的工作自然就應該由專案組的人自己去處理
兇器和人都幫你們搞定了，就連間接證據都幫你們找到了，要是還破不了案，你們干脆辭職回家抱孩子吧。
在場的警員當然能聽出于大章的話外音。
不過這些都無所謂，只要能破案，他們不在乎別人說什么。
更何況被這個胖子擠兌，他們一點都不生氣。
只要你能幫我們算命，隨便你怎么侮辱，我們認了。
“現在著急的不是證據。”
另一名警員上前半步，開口說道：
“我們目前連對方的殺人動機都不知道，所以很難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
所以就來找我算命了……于大章多少有些糾結，
再幫下去，這個案子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他們累死累活的忙了半個多月，結果最后由他過來摘桃子，這讓他心里有點別扭。
想了想，于大章嘆了口氣：
“我去試試吧。”
既然幫了，那就幫到底吧，現在他就想撇清關系也不可能了。
半小時后，于大章在審訊室見到了嫌犯。
“姓名？”
“這位警官，身份信息你們已經問過了，沒必要再問了吧。”
“姓名！”
“李，李林軍。”
“年齡？”
“34歲。”
“職業？”
“目前無業。”
于大章問話的同時也在仔細觀察對方。
這名叫做李林軍的嫌犯，身材魁梧高大，臉色黝黑，一看就是那種常年干體力活兒的人。
“你之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于大章問這句話時，目光落在了對方的手腕子上。
那是一雙粗壯而結實的手腕，其直徑明顯比普通人的手腕要粗上至少一圈。
其皮膚表面還有凸起的血管，給人一種很有爆發力的感覺。
很顯然這是職業特性帶來的。
“在工地做工頭。”李林軍回答得很詳細：
“就是承包其中一個工種，算是最小的那種包工頭。”
避重就輕……于大章對這種套路太熟悉了。
稍微有點腦子的嫌犯基本都會用這招。
他看似回答得很詳細，其實卻是在隱瞞最重要的信息。
“你不可能剛去工地就做工頭吧。”
于大章盯著他問道：
“做工頭之前，你是做什么工種的？”
果然，在聽到這個問題時，李林軍明顯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答道：
“架子工。”
這次他沒再做詳細介紹，只是干巴巴地說了這三個字。
這就對上了……于大章對這個工種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簡單說，架子工就是蓋樓時在建筑外墻安裝腳手架的。
這些腳手架既可以起到安全防護作用，也方便工人進行外墻作業。
可別小看這個工種，一般人還真就干不來。
想要在高空安裝幾十斤重的鋼管，不但要有力氣，還要具有較強的空間感，并且能適應高空作業。
普通人站在高空就已經腿軟了，更不用說擺弄幾十斤重的鋼管了。
毫不夸張地說，從事架子工這一職業的難度，比那些專門從事高空作業的蜘蛛人還要大。
“這個腳印是你的吧。”
于大章從桌上拿起一張照片，將正面對著他。
“不是。”李林軍搖頭否認道：
“我沒事往那上面跳干嘛。”
能從一個架子工做到包工頭，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他是一個善于動腦的人。
而且心理素質也足夠強。
在于大章看來，李林軍明明在撒謊，卻能做到臉不紅心不跳，可見其心機深沉。
包括李林軍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于大章會繼續追問時，他卻將照片放下了。
他隨即又拿起另一張照片，將其對著李林軍：
“這個小榔頭你總認識吧。”
當看到這張照片時，李林軍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但他還是搖頭說道：
“沒見過，我的工作用不上這個工具。”
他回話的時候，目光是向下的，在刻意回避著這張照片。
于大章點點頭，然后看向一旁負責記錄的警員：
“這幾張照片他是不是都看過了？”
“沒有。”警員馬上否認道：
“他一直不交代，所以昨天晚上只聊了一些基本信息，證據沒有給他看過。”
這名警員回答的時候，是轉頭看向于大章的。
他發現于大章似乎很隨意，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緊張嚴肅，給人感覺他好像不是很重視這次審訊。
不止是他，就連對方的李林軍也感覺出來了。
在他眼里，對面的警察竟然在審問過程中和旁邊的人聊上天了。
于大章倒是絲毫不在意他們的反應，轉回頭后，他又換了一張照片：
“你再看看這件血衣。”
這次還沒等李林軍回答，他又拿起一張照片：
“還有這條褲子。”
于大章舉著這兩張照片，看著對面說道：
“你真的很聰明，留下了衣服褲子和清洗過的兇器，卻唯獨把鞋穿走了。”
“這幾件東西里，也只有腳上的鞋不會引起別人懷疑，而你正好可以借旅游的機會，將鞋子處理掉。”
他將照片放下，又拿起了一份文件，上面寫著“DNA檢測報告”。
“洛卡爾物質交換定律，只要接觸過，必然會留下痕跡。”
于大章看著李林軍，眼神中閃爍著精光：
“你說你穿過的衣服上，會不會留下你的D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