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黑毛孫,第一次見到回歸仙尊境界的玉闕仙尊。
恰似玉闕第一次見到青蕊。
或許,凈水宗的氣派,遠不如青蕊洞天。
但仙尊的如淵之重,依然給了黑毛孫一種截然不同的感受。
這么說吧,仙尊們、道祖們實質上都是觸達大道層次的金丹。
但是四靈界的金丹,如血骨,和大天地的金丹,完全不是一種物種。
黑毛孫是熟悉血骨的,但血骨身上的氣質,和玉闕仙尊比,相距甚遠。
就像狼王和哈士奇都是犬科,但你能說它們一樣嗎?
黑毛孫就有一種感覺,相比于血骨,玉闕仙尊的氣質就像是狼王,至于血骨嘛倒也不必當它是哈士奇,倒也不必,血骨頂多是個串串。
“你可知道,補水大會行將舉行,來見我,就會被所有人盯上?”
玉闕仙尊自始至終甚至都沒抬眼,但黑毛孫的腰已經彎到了極致。
凈水宗當下是四靈界各大勢力共同關注的焦點,黑毛孫當然心中有數。
但那神秘神尊的要求,他又必須遵守。
“凈水前輩,神尊說,您是他的大弟子,您的補水大會,我們尋水會當支持。
故而,我一路西來,只求拜入前輩門下,為前輩驅馳。”
補水大會是大餅會,尋水會是玉闕仙尊和莽象搞的赤沙界版天外天與簸籮會結合。
莽象這波,把黑毛孫派來,既是算準了黑毛孫有腦,知道‘血骨是凈水殺的’這一四靈界大修共識。
凈水怎么殺的血骨——凈水秘境中出來的那個風地煞!
全對上了,黑毛孫和地煞令主有舊情,所以自然會期待,也就敢頂著監視來投效了。
另一個維度上,派黑毛孫試探,也是莽象在試探玉闕仙尊的態度。
徒弟,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雖然莽象人沒來,但把黑毛孫糊弄了過來,也算給玉闕仙尊送了個不錯的手下。
畢竟,即便世間天驕千千萬,旱地水王凈水和凡人成仙的黑毛孫,依然都算是不錯的材料。
即便玉闕仙尊能從數量龐大的手下中,篩選出可用的人才,但現成的、已經被證明過有價值的黑毛孫與凈水,當然是值得取用的。
“哦?”王玉樓陷入了沉思。
老莽這是算準了他計劃有變后,根基不足,通過黑毛孫向他展示自己拉起來的尋水會依然有價值。
不得不說,老莽其實算對了。
玉闕仙尊這種資深賤畜,有價值的盟友,他當然喜歡。
但是老莽算了,無所謂。
至此,玉闕仙尊才稍稍重視的抬眼看向黑毛孫,平靜問道。
“你知道我是誰吧?”
仙尊的平靜,在黑毛孫的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關于凈水,尋水會的聚會之中,這兩年一直被激烈討論。
黑毛孫,當然知道其中的隱秘。
云霧宗小修風地煞,血骨道庭的地煞令主,厚樸道庭的令狐老祖,天地之間的第一位水法道祖凈水。
玉闕仙尊在用自身的修行,踐行著水法的變化之道。
誰是他,他是誰?
我和風地煞的舊情,真的能套用嗎?
黑毛孫不敢賭,所以,他選擇了絕對的臣服,直接跪在了地上。
“您是凈水道祖。”
又一個英雄豪杰進入了玉闕仙尊的陣營。
有點‘你若盛開,英雄自來’的意味了。
玉闕仙尊需要可靠的人,有能力的人也需要足夠有預期和可能性的未來。
只要他還在贏,還在不斷地贏,即便那種贏只是懸而未決的、預期存在的、暫時被強行宣布的,依然會有人選擇玉闕仙尊。
這也是修行的一種特殊維度。
“哈哈哈,好,就任你做凈水宗的大長老。
凈水宗在厚樸道庭,有多支商隊,行商十數萬里,你就把這方面的事情撐起來。”
昔日的師尊莽象,此刻希望再做做玉大將。
雖然依舊沒有完全讓出尋水會的意思,但態度已經擺的很好了。
畢竟,尋水會需要洞天法和法相法兩方面的積累,才能維持起來,玉闕仙尊在這上面,不如莽象許多。
即便是現在拿到尋水會大權,也不能像風雨樓那樣,輕易發揮作用。
王玉樓選擇給莽象一個機會,也給黑毛孫一個機會。
沒辦法,他確實缺人。
補水大會無論如何進行,總歸是個龐大的議程,會化作類似于仙盟變法的時代大勢。
此中需要動用的人力,將必然極為龐大。
如果只借其他道祖的手下去推動,等功成之日,甚至不到功成之日,玉闕仙尊可能就會被踢下桌。
這才是他火急火燎、耗費時間煉就法寶,批量培植載道法紫府的原因。
不重要的事情不在乎,重要的事情,拼了命的在乎都生怕不夠,還得再認了莽象這個新晉的假玉大將。
操蛋!
“凈水前輩,還有一件事,神尊要我稟報與你。”黑毛孫道。
“說!”
“神尊有言,百手道庭沙牛化道,走的是土屬大道,但似乎是從未在大天地顯現的,可見沙牛之天賦。”
黑毛孫其實不是太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但玉闕仙尊的表情卻多少帶著些釋然。
“嗐知道了。”
環佩環佩,你果然不敢直接對抗我。
叢林之中,究竟藏著多少猛獸呢?
環佩不知道,玉闕仙尊也不知道。
但先機,玉闕仙尊屬于確確實實拿到了的!
傍晚的熾陽比中午時好些,但依然熱的逼人,似乎能把人身體內的每一滴水分蒸干。
遼闊的赤色沙丘連接成了一片海,嶙峋起伏的一處荒山之間,四個裹的嚴嚴實實的修士,正騎著駱駝,在荒山的陰影中穿行。
“族長,我們已經走了兩天了,是不是快到了?”
此時隊伍最后面的小年輕多少有些繃不住,主動開口問起了帶隊的部落族長。
他們得到尋龍宗秘境的消息,便星夜兼程的趕來,然而走了兩天兩夜,即便修仙者有修為在身,依然有些熬人。
在昨天晚上,這支小部落的精銳隊伍,還遇上了幾名沙匪,修為不高,但端是有些麻煩。
提問的小年輕,便在斗法中受了傷,不過不算太嚴重。
“莫急,莫急,我們又不去秘境內探險,只是看看有沒有機會撿漏。”族長關心的問道。
“你的傷可好些了?”
小年輕甜水圍摸了摸受傷的左臂,確認道。
“傷勢倒是無妨斗法,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就怕咱們來的太晚。”
赤沙中討生活的底層修士,在生命力上,往往比大天地的同修為修士更高一截。
殘酷的生存環境,篩選了種群的遺傳水平,活下來的,都是生命力旺盛的,迭加修為和靈丹的輔助,自然恢復的極快。
見族中后輩甜水圍恢復的不錯,族長思量片刻,便翻身下了駱駝。
“你懂什么,兩天時間,剛剛好。
秘境中出來的人,若有所得,要么直接跑,要么會因受傷先藏一藏。
但他們不敢多藏,終究是要跑的。
受傷的人、過來找機會的人,時刻都在互相算計。
所以,我們就不繼續往前了。
先在這里蟄伏起來,看看能不能撞上合適的目標。”
這便是四靈界底層修士的另一種形態了——時刻轉沙匪。
只要有機會,就會搶一把。
無邊的赤沙,會埋葬多數痕跡,大修士可能有實力探查明白其中誰人動手,但大修士又不會因為底層的生死而輕易耗費自己寶貴的時間。
“老三,你去東面,我們來的方向,找個荒丘看好附近情況。
老二,你去南面,南面有個小坊市,也可能會來人。
甜水圍,你和我一起在此準備,若有變化,好及時支援。
記住了,咱們只挑落單的筑基,便是只有兩人,也不得出手或暴露。”
兩位部落長老領了命令,便到兩個方向上觀察了起來,甜水圍微微有些激動,倒不是害怕。
族長和兩位長老,都是筑基修為,族長是中期,兩位長老是初期,而他只有練氣巔峰。
此番參與‘狩獵’,算是給甜水圍的一場歷練,若是能活著回去,無論能否有所斬獲,便能在族中的支持下筑基了。
小部落,哪有那么多合適的筑基人選,稍微有些天賦的,都能有筑基的機會。
畢竟,四靈界的生存環境惡劣,對于筑基部落而言,已經不會有什么影響,他們反而能借用四靈界豐富的資源,實現快速的擴張。
這也是四靈界明明對抗激烈,到處都是燒殺掠奪,大勢力動不動就互相開戰,依然能有兩百名道祖的原因。
駱駝被收進了靈獸袋,甜水圍和族長一起藏在沙丘之中,小年輕的想法終究是多,便開口問道。
“族長,像這種外出狩獵,往往都是賭命,如果我們族中的筑基折損當然,我不是說您,您”
老族長黝黑的臉露出了一絲溫柔,一邊吃著補水的刺果,一邊點撥道。
“不要怕這怕那,低階的修士在高階修士面前是沒有反抗之力。
可怕的對手也會非常有實力,各方面的實力。
甚至還會時不時的出現無法應對的意外。
但實際上,任何一個部落,都是這么修行過去的。
修仙界多少年來,一直如此,哪有給你我安心修行的空間呢?”
甜水圍是個有想法的底層修士,或許,每個年輕的修士都是有想法的吧。
只是,玉闕仙尊早就沒了那些天真。
就像這名族長所說的,玉闕仙尊已經到了所有的意外都可能發生的博弈與對抗層次上了,不是依然要硬著頭皮往下走么?
“要我說,就是厚樸道庭的橫征暴斂實在太過嚴重,聚財宗這些年和瘋了似得,瘋狂加稅。
今年又漲了一次,每一名筑基修士,從此后每年要上繳二十斤靈砂,說多也不多,可部落中五名筑基稍稍一交,就是一百斤年年交,年年交,又能維持多久?
虧他們還好意思叫聚財宗,就知道對下刮地皮!
族長,據說,現在整個烈州的所有勢力中,就我們厚樸道庭的稅收的最高!
咱們為什么不走,換一個州生存呢?”
族長啪的一下就給甜水圍來了個大逼兜,而后才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蠢貨,永遠不要想帶著家族換地方。
對于那些練氣部落而言,信奉人挪死樹挪活是對的。
但我們牛糞部傳承多年,根基都在厚樸道庭,離開了厚樸道庭,又如何生存呢?
真就只靠做沙匪存活?
而且,聚財宗加稅,是為了供養真人,甚至供養道祖。
我們多交點就多交點吧,你九姨已經筑基多年,修為筑基后期。
她在聚財宗內,距離天人境只有兩步之遙。
咱們牛糞部多交的那點靈砂,只要你九姨能成就真人境界,自然就能領回來,還能多領許多許多。”
“我知道九姨爭氣,可她入了聚財宗后,幾次回過家族?
就一次,還是向家族要靈砂,要走了八千斤靈砂。
若不是被她拿走了八千斤,我們何至于來此打秋風?
族長,我說句你不愛聽的,九姨心中,早就沒家族了,人家是聚財宗的筑基,不是”
“啪!”
族長按著甜水圍的頭,恨其不爭的罵道。
“蠢不可及,只要她能成真人,你管她想不想家族,咱們部落都能有新局面。”
甜水圍總感覺不太對,但被扇了兩個大逼兜,他也不敢繼續亂說了。
也就是快被族中給予筑基機會了,甜水圍才如此大膽,試圖和族長就部落、家族的發展做些對話。
收拾了甜水圍,族長看起來也沒多開心,又吃了枚刺果,眼中流露出的,卻全是憎恨。
其實,甜水圍的擔憂沒有錯。
聚財宗的剝削,分為三層。
正常的各種稅負,是一層,統治權變現。
時不時在不同部落的對抗終結時,主持利益分配、地盤劃分的結果,又是一層,執法權變現。
最后,不斷從各個部落,抽調天驕入宗門做牛做馬,抽血部落以增強宗門勢力,為第三層,此為強制血稅。
一層層的割下來,才能保證聚財宗真人們以及真人家族的利益。
在頂層設計上,四靈界和大天地相去甚遠,但底層和中層的生態上,很相似。
多如牛毛的練氣、筑基部落與家族,以及小宗門,撐起了四靈界道祖們道庭仙境的美景。
但在四靈界的時代畫卷中,這些人又是隱入塵埃的,無人關心。
雜草一樣,生生死死,永遠不缺。
忽然,族長感覺到手中的地網草動了三下,一短兩長,方向是南端。
地網草是種特殊的靈草,其根系極長,可以充當傳信效果。
南端的二長老動了三下地網草,意思便是來了一個人,筑基初期,看起來沒什么問題。
族長也用靈力激發了地網草,回應了兩長,順帶向東側的三長老傳信,準備動手。
牛糞部的名字聽起來很扯淡,但精通豢養一種特產靈糞的妖牛,可以作為靈壤,培養靈草、靈木。
所以,這個看起來名字詭異的部落,其實是相當有實力的。
族長連帶兩位長老,雖然看起來修為不高,但在同階的修士中,算是實力較強的存在。
撞入他們包圍網的筑基修士,沒有怎么掙扎,便被輕松拿下,并未出現意外。
甜水圍負責摸尸,他破開修士的儲物袋,里面便掉出了一大堆東西。
“都是些破爛,倒是有兩件下品靈器,幾顆不錯的金材,這是雙生寶匣吧?”
甜水圍舉起雙生寶匣,有些不太確定。
雙生寶匣,四靈界一種比較特殊的產物,類似于‘寶箱’。
動蕩的環境,無邊的赤沙,催生出了此種特殊的寶匣。
看起來是塊不起眼的大石頭,但大石頭上,會嵌上一枚同樣不起眼的小石頭。
將雙生寶匣扔在荒山野嶺的石碓中,便不會有人注意到。
那些往來赤沙的行商們,往往會將自己的靈砂、財寶,藏在雙生寶匣內。
在安全的交易之所交易時,行商將寶匣的位置告知交易者,找一個中人做擔保,便能幫雙方安全的完成交易。
看起來復雜,但其實就類似于網購中的‘錢貨分離’,防止有人起殺人奪寶的心思,以及避免貨不對板的情況。
“打開看看,算了,給我,我來吧。
這雙生寶匣開起來,說法和門道就多了。
一般其中藏得,起碼得是玄階的寶貝、”
族長還是不放心甜水圍,甜水圍心中有沒有家族,難說,但至少能看懂入了宗門的族中弟子和家族不一定是一條心,是個可造之材。
若是被此雙生寶匣中藏著的手段給害了,族中也就少了個好后輩。
族長先是用神識強行看了一眼寶匣內的東西,卻見里面一片混沌,什么都看不清。
小心地拉開了一段距離,族長祭起了靈器。
“砰!”
用靈器擊破大石頭上嵌合的小石頭,卻見里面是一枚灰蒙蒙的鑒子。
鑒子以石材制成,似乎沒什么特殊之處,但族長細看下,卻見其中藏著玄妙的禁制。
甚至,都不是靈器!
“這鑒子看起來有點意思,神識竟然看不清晰?”大長老有些驚訝。
族長用衣服擦了擦鑒子,而后道。
“我激發一下試試,你們都站遠一些。”
三人趕忙拉開距離,族長便激發了鑒子。
靈氣入了石鑒,石鑒之上,當即便顯現出了文字。
十七州風雨樓——風雨潤生鑒
四人頓時面面相覷。
玉闕重回道祖境、玉莽分家后,莽象帶走的是尋水會和部分尋龍宗。
王玉樓留下了凈水宗、部分尋龍宗,以及全部風雨樓。
沒辦法,作為類五域同天集的情報交流組織,十七州風雨樓的運轉核心,在于玉闕仙尊設計的特殊法寶風雨鑒。
這點,是一開始設計好的。
莽象有能力改,但他當時和王玉樓還沒有翻臉,自然沒有改的立場和動機。
等他真和玉闕仙尊翻臉了,也沒時間和機會去改了。
畢竟,莽象前腳跑到了慕容道庭,玉闕仙尊后腳就巡游沙州,抓到了莽象的真身。
所以,風雨樓體系,依然握在玉闕仙尊手中。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十七州風雨樓特產,特殊法寶風雨潤生鑒。
鑒子,玉闕仙尊當然不會免費發,他發的,是煉制之法。
以及,時不時在平衡收支的前提下,通過‘尋龍宗秘境’,向外界發上一枚兩枚。
牛糞部落的四位修士,得到的,便是四靈界本地真人,煉出來的風雨鑒。
但是效果還是有的,風雨鑒作為玉闕仙尊設計的特殊法寶,有靈器的層次,法寶的部分效果。
核心的功能,就是情報互換,類似于修仙界的互聯網。
只是這個互聯網的基站,被玉闕仙尊設計在了風雨鑒上,風雨鑒之間,互相連成了一道網,只求以莫大的耗費,實現消息傳遞的效果。
作為初代風雨鑒,風雨鑒傳遞的消息,對于懂煉道的大修而言,是通過一些手段可以透明截取的。
具體實現的方式,就像修仙版的爬蟲,只要技術水平和算力夠高,便能抓取全網的所有信息。
這是玉闕仙尊故意留下的‘后門’,通過給大修士們免費發福利的方式,讓其他人有更多的可能性加入到推廣風雨樓的進程中。
至于以后當然是以后再說,先把攤子鋪開,比什么都重要。
仙尊落子而創立的風雨樓、風雨鑒,對于牛糞部落的修士們,就是天降的機緣。
“最新消息,金州百手道庭沙牛化道金州我知道,道庭就是道祖的勢力了,這沙牛是誰?”
甜水圍有些興奮的看著石鑒上的文字,不解問道。
對于一個困于部落的底層修士而言,四靈界修仙界之弘大,是難以描繪的。
信息差,在很多時候,又葬送了許多人的一生。
玉闕仙尊的風雨鑒,對于得到它的底層修士而言,就是開了天眼!
“估摸著應該和聚財宗的財神爺差不多,也是個真人,如今成為道祖了。”
“廢話,還用你說?”
兩位長老扯了兩句蛋。
“這下面的字更有意思,你們看。”
牛糞部的族長,更關注補水大會的消息。
風雨樓上,補水大會的消息,被加粗加亮了。
只見其上寫著‘三仙州三大道祖都表示,如果對手敢在自己參與補水大會時出手,便會立刻開戰。’
“什么是補水大會?”
族長有些不解的感慨道。
補水補水,聽起來就不一般。
這玩意兒對于玉闕仙尊前世那個世界中的人而言,就是個洗護用品、美妝產品的功能。
但對于四靈界的修士們,就像是一場特殊的夢,準確來說,是具有一個期待感和夢幻感。
補水,如果水多了,世界不就更美好了嗎?
道祖們想的是五靈調和,更進一步,底層修士們想的僅僅是水多些,大家活的輕松些。
“不知道,嘿,這字還能隨著手指挪動而挪動。”族長有些興奮的開口道。
第一次接觸如此的信息呈現形式,多少還是會震撼接觸者的。
“不對,這上面的信息,我看起來怎么那么玄乎,是真的嗎?”
牛糞部的大長老還是穩健,當即意識到了不對。
族長舔了舔唇,手指上下撥弄,風雨鑒上的免費信息便一一映入眼簾。
多數的信息,是沒有多少價值的,因為知道的人太多了。
也就周縛蛟是青蕊的小男寵,這種隱秘的消息,才能算有價值和沒價值的關鍵分野。
不過,僅僅是免費的消息,已經讓族長心神搖曳。
‘凈水化道,厚樸道庭或將成為大天地第五個有四位道祖的勢力!’
‘凈水補水,厚樸老賊舉行補水大會,到底藏著什么陰謀?’
這些事,明明是發生在厚樸道庭的,但偏偏牛糞部的幾名底層筑基,竟是一無所知。
凈水道祖,他們知道,黑巖宗轉凈土宗轉凈水宗,他們作為聚財宗的附庸,太熟悉了。
可直到今日,通過這風雨鑒,他們才了解到補水大會的存在。
其實這也正常,補水大會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那是道祖們的游戲!
“應該是真的,你們看,這是寫凈水道祖過往經歷的信息.令狐明法,我曾經還見過一面,沒想到啊沒想到。”大長老感慨道。
凈水宗這些年,變化太大,其中的很多事,外人屬于完全看不明白。
“長老,族長,這補水大會聽起來就不一般,還有三仙州的三大道祖來參與。
你們說,這大會,能不能給我們牛糞部帶來什么機會?”
甜水圍腦子相當機靈,這神秘勢力十七州風雨樓的風雨鑒既然有那么多關于補水大會的消息,還有凈水道祖的消息佐證,說明很可能是真的。
“補水,補水,大修士們補完水,是不是天地間的水就多了?
水屬的靈材,水屬的各種東西,是不是要降價?
若咱們牛糞部”
聽到甜水圍的話,族長暗自點頭。
他的建議,族長一點都不打算聽,但甜水圍的機敏,族長很滿意。
“倒賣的事情不要想,部落中本就沒多少水屬的靈物,倒是凈水道祖的信息,有些意思。
黑巖宗本是聚財宗的附庸,如今聚財宗這么橫征暴斂.
說不定,就是那位老祖,也就是金衣真人,同樣想沖刺化道了。
但我看,它肯定化不成,咱們牛糞部正好在聚財宗與黑巖,不,凈水宗之側。
甜水圍,你弟弟如今練氣中期,正好可以加入凈水宗!”
族長根據自己看到的信息,做出了更現實的判斷。
相比于不知道什么目的的補水大會,他對厚樸道庭內的局勢,可太了解了。
“族長,為什么金衣真人肯定化不成?”
“你想想,這風雨鑒說,厚樸道庭已經是天地間第五個有四名道祖的勢力了。
凈水道祖剛剛化道沒多少年,金衣就想跟著化道,哪有這樣的道理?
地盤是有限的,利益也是有限的,隔壁部落的人多占一條河,我們就要少許多水。
金衣搜刮聚財宗上下,以至于逼得我們必須做沙匪打秋風,可見其中壓力.
底下的附庸,已經快被壓垮了,它的化道,絕不可能順利。
但凈水道祖不一樣,令狐明法就是他裝的,我之前還一直想,這凈水道祖化道,那凈土宗的令狐去哪了。
沒想到,原來如此。
我們牛糞部,當分散下注,不止你弟弟,要多派幾名弟子,前往凈水宗!”
族長越想越興奮,底層修士的視野,被限制的太厲害了。
而今,有了這風雨鑒,很多事情就能看明白,就能知道。
很多坑,也能避免。
黑巖宗以前是聚財宗的附庸,如今凈水化道,金衣依然真人,而且怎么想都難化道。
可以說,聚財宗和金衣承擔的壓力,都很大,所以才對內搜刮。
因此,牛糞部必須得提前做出應對,不能和聚財宗這艘破船一起沉了!
“族長英明!但我還是想,咱們能不能利用補水大會的機會”
“甜水圍,你啊,就是太聰明,經歷的反而不足。
凈水道祖化道,咱們還能知道一二關于其化道的消息。
但補水大會,已經驚的外州的道祖們前來參與了,我們卻一無所知。
這說明,它絕不是我們能參與的東西。
但是,補水大會,肯定和凈水道祖這位大天地的第一位水法道祖有關。
所以,我們分散下注,派遣幾名弟子入凈水宗,就已經足夠。
孩子,咱們手里,沒那么多本錢!”
族長有些感慨的說道。
他怎么就沒有雄心壯志了?
有的,但他更明白自己的實力撐不起那么多雄心壯志。
就像顯茂老祖一樣,這些愿意承擔家族責任的人,又有幾個,敢真的拋卻一切帶著家族去冒險呢?
“好了,不說了,拿到此寶鑒,咱們這趟已經值了,回部落!”
駱駝再次在赤沙的陰影中穿行,甜水圍和族長的探討,卻依然沒有結束。
“族長,我看補水大會,對厚樸道庭肯定是好事。
就像您剛剛說的,勢力的擴張有上限,過了上限就可能會有戰爭。
但補水大會,聽起來就是好事,厚樸道祖以商盟的形式經營厚樸道庭,最擅長調和各方的利益。
如果補水大會舉行順利,咱們道庭肯定會有新發展。”
“蠢貨,永遠別說‘咱們道庭’,那是真人的道庭,道祖的道庭,甚至,只是厚樸道祖一人的道庭。
你要區分清楚,你自己的利益,咱們牛糞部落的利益,以及聚財宗、道庭、道祖的利益。
不要被那些大修士的話給騙了,聚財宗的真傳每次來部落收稅,都會畫一堆餅,但總會強壓著我們多交多送。
他們就是”
高能量的人所擁有的高能量,怎么可能憑空得來。
大修士的一切,都是在對抗中獲得的,底層修士的血淚,不過對抗余波下的煙塵。
他們從來不在乎。
到最后,族長也沒說他們就是什么,只是感慨的高聲道。
“那些人,總是有太多謊言,總是有太多欺騙。
但有了這寶鑒,咱們牛糞部罷了,罷了,哈哈哈!”
正所謂:
玉闕落雨大漠潤,卻道無情真有情。
玉闕仙尊的成道路,鋪滿了白骨,豈是屠百萬而稱尊,億萬也不足以形容。
但玉闕仙尊的成道路,同樣又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為無數生靈和人、修士,帶來了生機。
無情嗎?
有情嗎?
沒有答案,或者說,有無數答案。
甚至,大修士之心取代天心,這個判斷都是具有局限性的,是玉闕仙尊修為不高時的錯誤判斷。
玉闕仙尊的心,早就已經不是什么取代天心了,而是超越天心。
天地控制一切,所以要以雷劫摧毀試圖擺脫控制的逐道者。
但玉闕仙尊已經不強求控制一切了,他站在無知的荒野上,接近著那全知與獨尊。
這一路,從真正的無知開始,求真修行,一點點接近真知。
站在真知的境界上,感悟到自身的無知,從而看到通向全知的路。
這是個,在失控中尋找彼岸的路。
失控本身很可怕,但對于有逐道者氣魄的玉闕仙尊,又不可怕。
補水大會前一個月,厚樸道庭內,修仙者的數量已經肉眼可見的多了起來。
十七州英豪聚首,天地補水。
時代的浪潮,正以玉闕仙尊為風暴眼,而不斷地激蕩。
但是,這個主動站到四靈界時代主角之位上的‘主角’,卻隱沒在了浪潮之下。
道庭仙境,厚樸道場。
“老厚,你叫厚樸,卻一點都不厚樸。
補水大會舉行,我已經把人都邀請的差不多了,你這邊一點支持都不給,大會怎么往下辦?”
厚樸不是德善女帝,玉闕仙尊從他手中要利益和支持,要的相當露骨。
沒必要裝,各取所需。
你厚樸就是得支持大天地中的對抗,才能有未來。
怎么支持?
當然是支持我王玉闕,支持補水大會。
“玉闕兄,你想要什么支持,你倒是說啊。”
小王不是東西,想要白吃,厚樸也不是善茬,根本不打算多給。
什么玉闕兄,都是假的,笑臉以對不等于真出讓利益。
但厚樸的態度從來沒有變,他依然支持玉闕仙尊。
只是吧,補水大會和仙盟變法不是一回事。
仙盟變法是變法時代的開端,對應的是大天地長久以來的穩定格局,以及頂級金丹們的野心與謀算。
太多事,是早就準備好、鋪墊好了的,對抗中的共識,早就凝聚了。
補水大會沒有。
四靈界的局面,也和大天地完全不同。
所以,厚樸的支持,其實相當有限。
補水大會是玉闕仙尊搞的,厚樸更傾向于先看看辦的怎么樣,再考慮進一步下注的事情。
當然,當然,玉闕仙尊對這些早有預期,他從來沒有把補水大會的難度和仙盟變法的難度等同的想法。
“老厚,我其實知道你在想什么,無非是先看我折騰。
但補水大會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推,很可能虎頭蛇尾,對你我都是損失,機會就浪費了。
我舉個例子,大天地中,有一場變法.”
玉闕仙尊將變法始末和變法中的各大勢力內外變化,一一講與厚樸。
“可以說,推動時代大勢前進,從而在大勢中借勢而為,對于我輩金丹而言,就是最有性價比的修行方式。
大勢的主導權一旦拿到,怎么走都好走。”玉闕仙尊畫餅道。
“但玉闕道友,你也明白,大天地內的修仙界發展,是比四靈界更.怎么說呢,我愿稱之為‘高明’。
大天地頂級勢力的領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們也有足夠的實力,保證自己不會在變法進程中輸。
補水大會不同,作為補水大會的參與者,也就是四靈界的道祖們,甚至包括我這個你的盟友,缺乏互信,缺乏合作的基礎,缺乏對未來的共同預期。”
厚樸說得對,但對沒用。
他的利益,四靈界其他老登的利益,和王玉樓的利益不完全一致。
他不打算立刻補水,立刻五靈調和,也不打算在五靈調和上出太多力。
但是他需要補水大會這個四靈界的重要時代浪潮,動起來,支棱起來。
所以,他既不能太用心,也不能太不用心——還是得得到厚樸更多的支持。
“厚樸道友,你說得對,我的想法是,在補水大會中,保證參與者們的退出機制。
給金丹境的同道們,一個心理上和規則上的‘安全墊’。”
做事的復雜就在于此,即便五靈調和補水抗旱的餅很好看。
但厚樸不是個例,玉闕仙尊必須給參與者們足夠的尊重,也就是托底和保護。
如此,他們才敢參與進來,參與進別人主導的浪潮之中。
都是金丹了,就算四靈界的金丹再土鱉,也沒人想成為嫁衣和代價!
“退出機制?”厚樸有些驚疑。
因為,玉闕仙尊的這個想法,和修仙界的主流做法完全不同。
“對,大天地的頂級勢力中,足夠強的頂級金丹們,甚至金仙,都可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改換門庭。
從勢力,到小組織,甚至于到一場戰爭,一場小型斗法式的對抗,退出機制都是個很關鍵的環節。
補水大會,我打算以三個維度將其撐起來。
其一,為建立退出機制,保證所有參與的道祖們,可以在自己想退的時候退,無成本的退,從而保護他們的利益、尊重他們的利益。
有了退出機制,道友們也就敢參與進來了,只要聲勢做起來,勢能和慣性就會發揮作用,補水大會的作用和效果,就能在你我的利益訴求維度上,發揮最基本的作用。
只是這個退出機制,如何設計的符合四靈界的慣例與同道們的預期,需要道友你多多費心。
其二,為建立具體補水進程,補水不能指望什么玄之又玄的大道調和,我又不是什么大道批發器,能不斷地掌握一條又一條水法大道。
而一個組織,即便是補水大會這種特殊的組織,它都是必須要有所作為,才能維持下去的。
怎么做,怎么補水,怎么落地,怎么一點點的讓人參與進來,要從所有參與者的長遠利益、共同利益出發,設計出具體的思路。
其三,建立面向道祖境界同道的獎勵機制,這很難,但又是必須的。
什么長遠利益、共同利益,內核是個人利益,我們需要給大家提供具體的個人利益,建立獎勵機制。
可問題在于,道祖境界的同道,都很強,也都有勢力,他們所求的利益,我不一定給的起。
實際上,關于這方面的內容,我一點想法和思路都沒有。
當然,我是相信厚樸道友你的水平的,你肯定能為我提不少建議。”
所有的屁事拋到一邊,玉闕仙尊認為,辦好補水大會,核心就是這三件事。
這三件事整好了,一切都好搞。
退出機制促進同道參與。
具體落地進程保證補水大會運行。
面向道祖的獎勵機制激勵道祖們投入自身的籌碼。
抓主要矛盾嘛。
但玉闕仙尊只管提出主要矛盾,具體怎么解決,他選擇讓厚樸來。
看似賤畜,其實這就是標準的尊重盟友利益的行為。
你,厚樸,有發言權、參與權、領導權,有股份!
不是玉闕仙尊傻大方,而是補水大會必然難舉行,眾金丹利益必然難調和。
這玩意屬于預期收益,還沒到玉闕仙尊的口袋里呢。
先把它搞起來、先做蛋糕,才能分蛋糕。
多給厚樸些利益,也就是‘預期股份’,可以促進做蛋糕的過程。
我若為帝,爾等皆為一字并肩王嘛。
“玉闕道友,你這實在是,實在是,實在是.”
厚樸連說了三個實在是,最后屁都沒放一句。
他的心情是相當復雜的。
來自大天地畢簸聯盟的特派員玉闕仙尊,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大修的氣魄。
利益,讓!
股份,讓!
做事嘛,大家一起做,利益一起分。
這種思路,絕不是四靈界這種底層殘酷無比的世界中,能誕生出來的。
太有大天地的余裕感了,也太有氣魄了。
以四靈界修士們,在底層為一點水,爭的你死我活的倒霉樣,沒有哪怕一絲做到如此豪情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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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是如何?”玉闕仙尊笑著問道。
“實在是為難我了,這樣,我傳信句勒乎,讓他也過來,和你我一起研究如何做。”
厚樸面帶苦相的調侃著回答道。
“玉闕道友有所不知,這句勒乎雖不是東西,但聰明的緊。
而且,實力和我相差仿佛。
咱們三個聯手,便有六名道祖。
六名道祖打底,補水大會就算再難,至少肯定能辦起來。”
玉闕仙尊微微頷首,其實他心中也有感慨。
選了個好盟友,且短期內沒有大的利益分歧,合作起來是真的爽。
厚樸的意思很簡單——加注!
用具體行動加注,拉自己的好兄弟句勒乎,和玉闕仙尊站在一起,保證補水大會至少能辦起來。
整個過程中,玉闕仙尊出讓了什么具體利益嗎?
什么都沒!
玉闕仙尊僅僅是拿出了可能性,厚樸這個聰明人,便立刻決定加注。
這就是和聰明人合作的爽,哪有那么多背刺啊,畢竟從一開始,雙方就對利益的邊界有充分的認識。
仙尊和老厚都很尊重彼此,現在遠不是什么內斗的時候——玉闕仙尊開始時表現的強勢,不影響他極為尊重厚樸的事實。
至少,在當下這個做增量的階段,雙方的合作意愿,還是非常足的。
半個月后,厚樸道場之內。
厚樸道庭的二號人物,過山道祖,正在安排位置。
補水大會的位置安排,極難極難。
因為女天帝來不來,到現在都沒定——明天就要舉行補水大會了。
“她是真沉得住氣,哎,雙峰兄,這可如何是好?”過山一臉憂愁的問雙峰道祖,也就是厚樸道庭的第三位道祖。
所以,真別笑山東人喜歡研究座次,就是成了仙做了祖的存在,也會被座次惡心的滿地打滾。
沒法子,這玩意是真惡心。
必須做好,還很難做好。
其實,這就是四靈界的特殊了。
四靈界的勢力演化,沒有到大天地的階段,都還是小勢力。
無論過山還是雙峰,都沒參與過如此多道祖相聚的盛會。
他們無法理解其中的精要,所以,才會在這種屁事上折騰,以求萬全,而避免出岔子。
從這里,也能看出厚樸對玉闕仙尊的支持。
“總歸是圓形方案和方形方案中二選一,我意屬方形方案,咱們四個坐四角。
直接把道場拆了,現在就拆,搞出個水池,放在中間,補水嘛。
在水池四周安排座次,如此既有寓意,又妥當的厲害。”雙峰道祖道。
“不選圓形?”過山不解。
“不能啊,萬一女帝來了,往北邊一坐,洪璇璣和盧至水怎么安排,他們的勢力也在北邊,難道讓他們仨挨著?
咱們用方形,讓句勒乎道友坐正北,嘿,他們仨就好在其他三邊安排了,如此最妥當。”
雙峰乃駱駝妖成道,雖為妖神,但對這些細節的把握,還是相當精準的。
“哦,兩位道友在聊什么?”
玉闕仙尊入了厚樸道場,見兩位厚樸庭的同道一臉苦相的說著什么,當即落在兩人身側。
“哈哈,凈水道友,我們在研究座次。
那龔善德,實在不是東西,到現在都不說自己來不來。”雙峰當即開口道。
它成道時間不長,也就兩千七百年,對能殺血骨的凈水道友,自然相當尊重。
而過山,已經在施展妙法,開始改變道場的地形了。
王玉樓有些錯愕的笑了,無奈搖頭。
“她來不來,我們都要辦下去,座次,重要也不重要。”
只是頃刻,土法大修過山便完成了道場格局重塑。
巨大的池子邊,幾十個座位依次而列,對于能來多少人,過山沒那么多信心。
現在已經提前到厚樸道庭的,也才十九位道祖,二十七位代表道祖的天人境真人。
就這,還是把厚樸—句勒乎—玉闕聯盟中的六人算上的結果。
“少了,一百個,今日來了這么多,聽到來人多的消息,明日來的人,恐怕會更多。
而且,還有多名確定應邀前來的同道沒有到,比如慕容和九幽,他們肯定是要來一個的。”
玉闕仙尊看著那些座位,有些感慨的說道。
主持仙盟變法時,他奉的是頂級仙尊們的旨意,身份,是沖鋒手。
而今,他重回金丹境,拉起了屬于自己的時代大勢。
但再不是那個被用之有能、用之有功的工具人了,而是總管一切的設計師。
玉闕仙尊很自信,肯來的道祖,絕不止十九名。
大勢正在變化,四靈界最聰明的存在們,怎么可能不關心呢?
明日,當是群仙列座的局面才對。
正所謂:
赤沙原上暖風吹,百仙列座玉闕歸。
勃勃生機,萬物競發。
優勢和先機,都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