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成了,沒有任何難度。
道體小周天玄水紫府法是玉闕仙尊根據自己的特質與修行路,專門特調的,當然好用的緊。
隨手斬殺了幾只察覺到玉闕仙尊突破,以為是有什么寶物、靈草出現,而聚集來的妖獸,玉闕仙尊便帶著凈水,離開了藏身之地。
躲了整整三年,再一次成就天人境修為,順帶準備好了紫府階段的幾個神通。
現在,正是玉闕仙尊龍王歸來的時候。
希望紫溪柔別被人拴在狗窩吧,不然,那就太難繃了。
黑龍不知道去了哪,玉闕仙尊也不急。
修為回到了紫府,可以做的事情就多了太多,能承擔的風險,也和筑基階段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算黑龍把玉闕仙尊暴露了,玉闕仙尊也不認為有什么好怕的——這就是先入天人境再回修仙界活動的目的。
實力,永遠是基礎。
當然,有這種基礎不意味著玉闕仙尊會無腦沖,作為莽象的好徒弟,玉闕仙尊和老莽一樣,也來了波悄悄的進村。
于血骨道庭前線掌軍府潛伏多日后,玉闕仙尊確定了,自己當初和蘭草、離秋兩名真人一并失蹤的事情,只被血骨道庭以為是死了。
是啊,正常而言,誰也不會懷疑一個筑基修士,能在兩位真人的斗法中做什么。
而死了兩名真人(離秋的失蹤,血沙聯盟也知道了),在四庭爭泉的對抗中,真就不算大事。
大天地內的對抗,紫府之死就能上秤,對應的是壓力過大下的緊張。
而赤沙界明明金丹數量少,金丹之下的紫府們,死起來反而都比較坦然——此界的修仙界就是這么個調調。
此外,玉闕仙尊還確定了另外一事,就是自己的那位便宜道侶紫溪柔,沒有被人栓進狗籠。
這大大減輕了玉闕仙尊的壓力,至少不用發愁去哪找十萬將士,給紫溪柔換一個更豪華的狗籠了。
至于黑龍的消息.依然沒有。
忽然失蹤的黑龍,是意外中的意外,玉闕仙尊曾經想過,黑龍可能借著此次的機會,直接叛逃了。
畢竟,黑龍也是大天地來的妖王,見識過大天地的風景。
說不定,看似忠誠的小黑,在忠誠的日常表現下,藏著的,是一顆我命由我不由天、來日翻身騎玉闕的心。
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太低,有野心不意味著要做傻逼。
黑龍得多想不開,才會選擇叛逃,和玉闕仙尊做對手呢?
是,當初選中黑龍將其帶到身邊、帶入修仙界的風劍仙是在某些行為上有種理想主義的特質,可風劍仙不是沙比,選的黑龍馬也是聰明馬。
所以,玉闕仙尊僅僅是懷疑了黑龍一下,便沒有繼續懷疑。
只是,黑龍不見這件事,終究太難輕易擱置不管。
在四庭爭泉的血骨道庭前線呆了幾天,探聽了一些情報后,玉闕仙尊便悄悄匿型,一路回到了紫草溪。
在確認紫草溪旁邊的凈水第二秘境中,同樣沒有黑龍的蹤跡后,玉闕仙尊的表情,終于嚴肅了起來。
這件事,起初看,是小事,是意外。
但王玉樓是真仙尊,他的修行層次和眼界決定了,他不是什么路邊的一條。
黑龍沒有叛逃,沒有被離秋斬殺,這種情況下,為了不影響玉闕仙尊,它必然、必須、必會返回凈水的第二秘境!
可第二秘境中,一根龍毛都沒有。
“前輩,龍王前輩似乎消失了?”
被玉闕仙尊看守在肩膀上的小蜥蜴凈水,有些恐懼的試探道。
當然恐懼,凈水是天驕,可能沒有大天地最速金丹傳奇玉闕仙尊驕,但在赤沙界,也是一流的驕了。
玉闕仙尊入天人境所使用的道體小周天玄水紫府法,是凈水從未見過的頂級法門。
甚至,比他得到的某些赤沙界金丹法門還要玄妙,所以,怎能不敬畏呢?
“是啊,消失了.”玉闕仙尊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他已經是天地崩于前都能道心如鐵的仙尊了,怎么會因為這點不明就里的意外,而影響心態呢?
再大的麻煩,能有無極對無極,頂級金丹爭獨尊之局的麻煩大?
黑龍消失的地方,是慕容道庭之下,九幽谷陳氏的族地。
陳氏的族地中,有一頭神異的蛆王可能還是九幽谷的真人離秋養的。
想到這里,玉闕仙尊從靈獸袋中,拿出了被他用六品靈材‘黃定膠’困住的蛆王。
準確來說,現在不該叫它蛆王了。
在完成了蛻變后,蛆王的修為從大妖巔峰,跌落到了大妖中期,類比修仙者的筑基中期。
其種屬,也從幼態的白玉大蛆,化作了一只臉盆大小的異種黑蚊。
黑蚊渾身烏黑,翅膀泛著幽幽的冷光,頭上的‘口器’,則是一根透明的細長管子。
一看就知道,其神通和造化,都集中于這根和妖軀格格不入的透明口器上。
不過,再厲害的異種黑蚊,大妖中期的實力擺在那里,在六品靈材黃定膠的束縛下,它甚至連轉動眼睛這種事都做不到。
‘凈水道友,你知道此蚊是何種屬,有何來歷嗎?’玉闕仙尊傳音問道。
‘未曾見過,蚊妖本就是妖中小族,大天地中,沒什么此種的妖神。
我倒是曾聽聞,百手道庭的百手道祖,是地靈蜈蚣進階而成,其妖體有百足,故以百手為號。’
長生種和短生種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邏輯,在哪里都一樣。
一只妖,如果成了妖神,就能名正言順的做‘仙尊’,如果能夠以身化道,便也能光明正大的尊號道祖。
人、妖、魔、仙,名號從來都沒意義,關鍵是實力。
‘百手道庭和其他道庭沒什么區別吧,還是說,這化蚊的大蛆非此一例?
此外,百手道庭和慕容道庭應該不是上下從屬關系才對。’
玉闕仙尊對百手道庭當然沒少了解,畢竟仙佩在那里嘛。
‘前輩,道祖們在算計什么,凈水不過一介小修,哪里知道,您在此謀算春日泉洲,當小心些才是。’
凈水更進一步的試探,換來的是玉闕仙尊不動聲色的拷打,束縛著它的法力鎖鏈直接絞上了它的脖子。
小蜥蜴在仙尊的肩膀上艱難的掙扎,眼看著進氣多出氣少了起來。
你也敢試探我?
找不到黑龍,看不清赤沙界的局面,我還治不了你嗎?
仙尊當然知道無能狂怒沒有用,但凈水不敲打是不行了。
‘你什么都不懂。’
用謎語人回答糊弄凈水足夠,但拷打凈水解決不了玉闕仙尊面臨的麻煩。
仙尊沉思著,幾乎瞬間就將一切串聯了起來,他想到了小魚的提醒。
小魚確實是把他當自己人的。
在進入赤沙界后,作為地煞令主的玉闕仙尊,一路沒有一點壓力,走的很順。
結合大天地中的到處都是笑臉,雙重麻痹下,把玉闕仙尊給整到了某種相當沙比的局面中。
真就是稍稍松懈一點,立刻就被可能存在的其他天驕上了強度,甚至,黑龍死在離秋手中,都比現在的局面好的多。
黑龍不明不白的消失,屬于意外之上延伸出去的第二重意外,在對可能性的預估上,玉闕仙尊確實輸了。
斗法戰勝了離秋和蘭草,修為也入了天人境,但這一輸了的回合,不會因為玉闕仙尊的勝利就輕易對沖。
修仙者的博弈,從來都是不均等的博弈。
靠著這種不均等的博弈,玉闕仙尊曾經搶走了莽象的生態位。
他不能只在自己贏的時候,認可這種不均定的博弈規則。
所以,玉闕仙尊當即就制定好了接下來的措施。
仙佩環佩的事情可以慢慢來,目前玉闕仙尊還是在暗的,地煞令主的威名很大,可環佩大概率不可能知道區區小修士王玉樓有個叫風地煞的朋友。
所以,對付仙佩,可以慢慢來,仙尊有周旋的空間。
但黑龍的失蹤,必須盡快查明,查個水落石出,否則,玉闕仙尊在赤沙界的活動,將永遠被動,說不定隨時都會受制于人。
找黑龍不可能通過廣泛發尋龍啟示的方式去找,赤沙界的龍已經死絕了,這么找,就和自己往自己身上打聚光燈差不多。
又一次到了需要親力親為的時候,玉闕仙尊此次再不敢有任何輕慢,連拉出來解悶的凈水,都被他塞回了靈獸袋中。
一路潛行,在確認陳氏族地沒有天人境修士坐鎮后,玉闕仙尊又潛入了陳氏的地下取水場。
過去,玉闕仙尊也想過偷偷來看看,不過忍了一手。
而今,空蕩蕩的取水場中,什么人都沒有。
當初,玉闕仙尊就是留黑龍在此,對付陳氏的筑基。
將自身的神識釋放出來,玉闕仙尊細細的探查著此地的每一處土地、每一處水滴,甚至,每一處灰塵。
黑龍終究不是棒槌,而是妖將層次的存在,它消失了,但它留下的痕跡還在。
那不是什么具體的痕跡,而是玉闕仙尊這位長久以黑龍為坐騎的金丹大修,才能勉強認出來的屬于黑龍的微弱氣息。
這些微弱的氣息甚至是連貫的,在仙尊施展到極限的神識下,它們連在一起,就像化作了一道指向黑龍消失方向的箭頭。
方向為東北。
東北方,便是九幽谷山門所在。
從陳氏族地出來,玉闕仙尊沒有直接上九幽谷探查。
作為慕容道庭的附庸,即便離秋已死,九幽谷也是有五名天人境大修士坐鎮的。
若玉闕仙尊貿然上門,說不定會被九幽谷直接宰了——兩大陣營還在你死我活的打著呢。
不過,玉闕仙尊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黑龍是被人押走或者綁走的,對應的是九幽谷的修士在作妖,那天來的,可能不止離秋一個。
需要了解九幽谷情況和黑龍蹤跡的玉闕仙尊,選擇了以耐心換機會。
不能冒險,大局不在玉闕仙尊手中,他選了最笨的辦法,蹲在九幽谷外的一處角落,做起了究極憋氣怪——不可恥,這種明明吃虧但依然憋氣等機會的行為,頗有簸籮會眾頂級金丹們、大天地胃袋第一人的水準。
可以看做,玉闕仙尊在成道后,在重新經歷了一次攀登之路、遭遇了些意外后,修行又重新回到了某種特殊正軌上。
反正,玉闕仙尊的修為才剛剛重回紫府,而且,他曾經在大天地做紫府時,也只修了幾個為數不多的紫府神通。
蹲守的同時,玉闕仙尊能正好趁這段等待九幽谷露出破綻的時間,好好補一補紫府神通上的缺漏。
血骨道庭的前線掌軍府旁,某處院落,女子的閨房中。
對鏡貼花黃,莽象笑的狂。
血樓蘭根本擋不住莽象仙尊的神通妙法,沒有任何意外,一點都沒有。
就是所謂的狗屁血骨道祖來了,在莽象仙尊面前,都是要汪汪汪叫起來求放過的。
在仙盟,莽象差點被虓虎一口吃了,最后勉強剩了個半拉——莽象成道后遭遇的挫折,可比玉闕仙尊當下遭遇的大得多。
在大胃王手下,莽象是有點作用的邊緣人,可能也就比神光強些,但也沒強到哪去。
但在赤沙界這種逼地方,老莽啊,他有機會殺穿。
當然,玉闕仙尊也非常自信自己能殺穿就是了——只不過現在出了些小小的波折。
但是吧,在赤沙界這倒霉地方,出波折的不止是玉闕仙尊,還有莽象這個老咕嚕棒子。
“樓蘭樓蘭看看我給你帶來了什么?”
血樓蘭不是地煞令主的正牌道侶,名義上還是待字閨中的狀態。
所以,各種騷蜂浪蝶啊,就喜歡往血樓蘭面前湊。
這不,黃沙柳,來了。
饒是莽象仙尊活了上萬年,還是第一次被一個男修士以如此令人.沒法形容的目光盯著。
得虧老賤畜的道心夠穩,他平靜回答道。
“滾蛋!再來煩我,我騸了你!”
老賤畜是這樣的,莽象是要借血樓蘭的身份和家世,好好拷打王玉樓,同時平順的建立自己在赤沙界的勢力。
但莽象不認為黃沙柳有任何價值——這種把感情看的很重,對女修舔的不能再舔的修仙者,就是純廢物。
很難說,莽象對黃沙柳的厭惡,有沒有對年少時自我的投射。
比如,恰恰是因為他從黃沙柳對血樓蘭的態度上,看到了自己和孫香蓉.所以,他才如此‘激動’。
“樓蘭,我不會放棄的,我知道你是在考驗我!”
黃沙柳面對莽象‘騸了你’的威脅,一點也不怕,反而表達了繼續沖鋒的決心。
風地煞已經三年沒回來了,你血樓蘭難道還能給他守活寡?
至于血樓蘭是不是曾經和風地煞發生過什么,黃沙柳不在乎,他想娶的,從來不是什么血樓蘭,而是自己的野心。
黃沙柳滾蛋了,莽象看著窗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解。
小王啊小王,你難道真死了嗎?
從化作血樓蘭蟄伏開始算起,莽象已經等了整整三年。
可以說,這三年,是莽象望眼欲穿的三年。
明明等的是大仇人,但偏偏等不到,這讓莽象的期待之情更濃郁了。
他打算繼續等。
就像在沙漠中等大雨。
赤沙界沒有大雨,但莽象相信,自己的那個最厲害的弟子,可以化不可能為可能!——
眾所周知,玉闕仙尊掌握程度最深的神通,是天河倒懸——從這里就能看出玉闕仙尊在成道前的修行路有多么特殊、非凡、天驕,那是種無人可以復制的攀登之路。
不過,天河倒懸這種水法神通,在水靈幾絕的赤沙界,是難以施展出好效果的。
但玉闕仙尊根據道體小周天玄水紫府法,改良天河倒懸,將其與‘妙法瞬身遁’結合,又縫出了一門名為‘玄水倒懸’的紫府層次水屬遁法神通。
玄水倒懸,有天河倒懸的意味,可施展起來,耗費的是玉闕仙尊容納進身體的玄水。
這就好辦了。
除此之外,其他神通,如‘玄水玄箓體’‘玄水青蓮濯’‘妙法化龍’‘妙法玄水流深’.‘妙法玄水無限靈’.也一一被玉闕仙尊改良完畢。
既然掌握著后天水法大道‘妙法玄水道’,玉闕仙尊就要用,狠狠的用,這是他在赤沙界中最大的優勢。
甚至連他自創的‘道體小周天玄水紫府法’,也是為這套特殊的‘妙法玄水’神通斗法體系準備的。
又是七年的時間,就像羅剎說的那樣,當玉闕仙尊成道后,時間的尺度就再一次的被拉長。
通過七年的潛心蟄伏,玉闕仙尊沒等到黑龍,但補足了自己紫府階段斗法的神通短板。
從防御,到攻擊,到類領域,再到被動的穩固道體神通,這套體系都涵蓋其中。
要是再與人打起來,玉闕仙尊便可以通過調用妙法玄水道的威能,實現妙法的互相促進與借力,更好的發揮出玄水的強大。
妙法玄水道的妙法,對應的是其煉出的玄水的妙用。
當玉闕仙尊以玄水為法種,作為神通的施展媒介和增幅威能的臂助時,被使用的玄水本身,不會憑空消失。
這套玉闕仙尊打造的妙法玄水神通斗法體系,強度不算特別高,但也是上流的水準。
可一旦斗法時間長久,從‘互殺爆發局’變為‘膀胱憋尿局’后,所有神通留下的玄水,都會成為玉闕仙尊在斗法中的潛在優勢。
其中對應的,是個極其簡單的成本收益問題。
如果施展一個紫府神通的平均成本算作十,得到的威力,也就是‘收益’,可能會因為斗法雙方的種種差異化因素而有所不同。
但當玉闕仙尊借著神通體系中,其他神通留下的玄水,繼續戰斗時,就能實現越打神通施展成本越低,得到的平均‘收益’相對變得更高的目的。
簡單總結——越打越強。
水法修士在練氣階段的懦,到筑基后就追平了。
等水法修士開了紫府后,更是可以輕易將勢均力敵的對局化作優勢局!
等了七年,沒有等到黑龍的消息,九幽谷更是正常的離譜,除了這些年又死了名天人境大修,多了名新晉天人境大修外,沒有任何奇怪之處。
為當初的冒失還債,還到這里,玉闕仙尊依然沒有急。
錯了就要認,贏了但依然輸的局面,他已經不知道遇到多少回了,早就習慣了。
這怎么不是仙尊的修行?
做了仙尊,得了道果,但依然會錯。
這種錯和失敗,是攀登的必然,如果每一個金丹都不犯任何錯,那后來者怎么可能會有機會往上走?
玉闕仙尊會犯錯,青蕊會犯錯,按羅剎的那個猜測,說不定畢方都會犯錯!
沒什么好羞恥的,至少,眼前的這個錯夠小。
明明沒有任何黑龍的消息,九幽谷這條線索看起來可能還是仙尊被誤導了,為什么玉闕仙尊依然認為這個錯夠小?
無它,實力而已,修為重回紫府,底氣就足了,就敢回血骨道庭前線探查。
等妙法玄水神通斗法體系建立完畢,玉闕仙尊底氣進一步提高。
而且,線索不線索什么的,黑龍是在九幽谷和慕容道庭的疆域中消失的,大方向在這里,就不怕查不明白。
此外,玉闕仙尊自信這件事自己能查出個明白,還有一個原因,便是‘厚樸道庭’的駝隊,要到了。
四庭爭泉是大事,這點從當初莽象隔著十萬里依然從小修士的對話中得到消息,便能看出來。
為了借四庭爭泉掙上一大筆,厚樸道庭緊急派出了豪華駝隊。
作為方圓二十萬里內,最大的行商宗門,厚樸道庭的駝隊,自然有售賣情報的業務。
玉闕仙尊,等的就是這個!
把修為偽裝為筑基中期的水準,玉闕仙尊結束了蟄伏,來到了傳說中的春日泉洲。
四大道庭爭奪的天階下品靈地,換算一下,就是三品靈物。
要知道,二品靈物大周天演法蓮池,是能讓青蕊賭上性命下場爭奪的東西。
由此可見,三品的靈物能有多么珍稀。
不過,赤沙界的靈地和大天地的靈物還是不完全一樣的,至少在周期性的誕生修行資糧也就是各類靈材的角度,就差了很多。
天地五靈不全是這樣的,赤沙界雖大,但更像是一個沙子壘起來的城堡,而大天地雖小,但渾身都是精鋼。
翻過一處高高的沙丘,玉闕仙尊便看到了那傳說中的春日泉洲。
無邊的靈水在干枯的沙漠中流淌,那些相對矮小的沙丘,在靈水的浸泡下,化作了一塊塊特殊的陸地,其上靈草豐茂,有許許多多修仙者定居。
遠遠的看過去,赤沙界的昏沉大日,似乎被春日泉洲反射的光給清洗了一般,照耀在春日泉洲上時,都顯得明媚了起來。
此時正是黃昏,泉洲的靈水澤上,落日的浮光如同跳躍的黃金,漂亮極了。
如此靈地,作為水法大修士的玉闕仙尊,當然是渴望的。
這么說吧,修行需要靈力,水法修士在赤沙界修行,找足夠的水靈力這一過程,就是他們修行中的最大艱難。
很多水法修士,只能通過煉化其他種屬靈力,而后轉化為水屬靈力的方式修行,如此,修行的速度就慢了。
但假使王玉樓有機會煉化整座春日泉洲,以其天階下品靈地的水準,不說定能幫玉闕仙尊一路重回金丹,大大節省找稀薄水屬靈氣煉化的時間。
厚樸道庭的駝隊,就停留在春日泉洲的邊緣。
說起來是駝隊,但實際上,其規模反而更接近于一座獨屬于修仙者的仙城。
規模和曾經被神光砸毀的西海仙城差不多,畢竟,這是厚樸道庭專門為‘四庭爭泉’準備的。
如果把赤沙界看做一個模擬經營游戲,則四庭爭泉這件事,就是當今游戲中,熱度最高的一個活動。
故而,厚樸道庭派出的駝隊規模、所攜帶的貨物質量,都相當高——類似于為了讓玩家充值,而提高了活動的福利。
玉闕仙尊簡單的逛了逛,隨手買了幾件有點意思的東西后,便鉆入了一顆特殊的大石頭。
石心居,厚樸道庭‘自營’的情報機構。
在沒有類似于五域同天集的存在的情況下,厚樸道庭的石心居,差不多就是赤沙界最專業、內容最豐富的情報機構了。
完全沒費任何功夫,玉闕仙尊便拿到了屬于慕容道庭和百手道庭,兩位道祖,以及九幽谷、九幽谷創始人九幽老叟的所有情報。
當然,還有‘血沙’聯盟一票關鍵人物的情報。
仙尊是真不差錢,對于他這樣的存在而言,資糧需求是海量的,永遠塞不滿。
所以,買情報的花費再多,于仙尊眼中也不過是手指縫中流點罷了。
情報和信息,是修仙界中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明白信息的重要性,就能走上求真之路。
而修仙者一旦走上求真之路,道途,就好走了。
故而,該花花,沒什么省的必要。
在厚樸道庭的駝隊中找了一處閉關室,玉闕仙尊細細的看起了四庭爭泉相關勢力的情報。
血沙聯盟,過,沒任何特殊的,和玉闕仙尊掌握的差不多。
慕容道庭,過,一只慕容鳥成道,妖神道祖,沒意思。
百手道庭,過過不了,百手道祖是地靈蜈蚣所化,一點點修上去的。
地靈蜈蚣又是赤沙界流傳最普遍的騎乘妖獸,很多時候,還會是小勢力的‘修仙者大巴車’,用于在赤沙荒漠中的不同定居點內的交通。
玉闕仙尊的水平在這里放著,他當然能意識到,如果地靈蜈蚣種族特性是百手道祖特調出來的,則可能意味著什么。
純猜測,對可能性的捕捉是仙尊修行的一部分。
仙佩真人,百手道祖的小弟子,傳說于.年拜師百手——百手自己向外透露的,其他人不知道。
這位百手道祖的弟子,在入真人境前,似乎被百手道祖保護的很好.
對上了!
玉闕仙尊當初就感覺,仙佩如果是環佩,則時間上不是那么對得上,只能說勉強。
可按厚樸道庭收集到的情報,仙佩入百手道祖門庭的時間,其實是很模糊的,屬于百手道祖自己和外人透露的。
如果百手透露的時間,是煙霧彈是謊言,又該如何?
猜測中的可能性,出現了一致的趨勢,一致的指向那個最可怕的答案。
但玉闕仙尊其實也沒那么怕,局面可怕,可多可怕的局面玉闕仙尊都經歷過。
最近玉闕仙尊因斗法,因黑龍而遭遇的小小挫折看起來惡心,但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即便真的要和環佩,乃至于更早就落子的無極道主手下百手,于赤沙界做過一場,玉闕仙尊依然有信心贏。
核心邏輯就一個,無極道主若存在,就有畢方和簸籮會眾仙尊拖著。
便是玉闕仙尊對局勢的可怕猜測都對了,赤沙界的對抗,也不過是玉闕仙尊和環佩、百手的對抗。
頂多環佩和百手再多幾十個盟友嘛.不可能再多了,再多,他們直接就收割了。
思量著這些,玉闕仙尊看向了九幽谷的情報,黑龍很有可能就是被九幽谷的真人擄走的。
赤沙界沒有龍,所以其擄走黑龍后,選擇了藏起來慢慢調教、開發(這個形容有點離譜,但一時間想不到更好的,大家給點建議)。
可當玉闕仙尊看完九幽谷的情報后,表情反而更嚴峻了。
不對,很不對。
九幽老叟的壽元疑似有些太長了,已經活了一千三百年,接近天人境修士壽元的兩倍!
而且,九幽谷的名字,似乎也有問題。
云霧宗的宗門名字,對應的是赤沙界修士的最強幻想。
神秘河這種宗門的名字,對應的是宗門的靈地和修行的主流方向。
伊莫要塞是夫妻店,所以各取一個姓氏做名字。
而九幽谷不一樣,是先有九幽谷這個宗門,而后有世人對九幽老叟的稱呼的。
九幽老叟的背景與過往,和仙佩一樣神秘。
可如果九幽老叟有問題,作為九幽谷所屬道庭慕容道庭盟友的百手道庭,就察覺不到嗎?
應當是能察覺到的
百手很可能不簡單,所以,應當是能察覺到的。
那黑龍現在到底在哪?
自己要不要回‘血沙’聯盟繼續奮斗,還是直接果斷的換個州、換個大勢力,再開一盤?
麻煩,意外的意外的意外,一個意外,就是一個可能性。
以黑龍失蹤為起點,延伸出來的不可控可能性,正在擠壓玉闕仙尊本身實力和站位,為其帶來的可能性。
正式的對抗還沒發生,但敵人的壓力,已經壓到了玉闕仙尊身上。
被壓力壓到身上的,從來不止玉闕仙尊。
還有莽象這個老咕嚕棒子。
老莽當然沒資格知道環佩和仙佩可能是一個存在這種隱秘的信息,他的壓力,來源于玉闕仙尊。
十年!
從風地煞、蘭草與離秋一起‘失蹤’算起,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
血樓蘭站到了筑基之巔,距離天人境只差臨門一腳。
但莽象不在乎修為,他惱火的是,王玉樓可能真的栽在陰溝里了。
沒能親手一點點料理、折磨、羞辱王玉樓,令莽象惱火無比。
這一日,已經入天人境的掌軍使血寒霜,親自來到了血樓蘭的府邸。
“樓蘭,十年了,基本能夠確定,地煞已遭不測。
你和他畢竟沒有什么明面上的關系,何必如此呢,族中打算為你安排一門親事,和炙沙道祖家族的沙芒針成婚。
只要你答應,家族就立刻全力支持你入天人境,如何?”血寒霜帶來的條件,對于任何修仙者來說,都是極其慷慨的。
赤沙界的這些修仙家族,抱團就是如此緊密,一家人,心連心,沒有那么多算計。
主打慷慨。
但.血樓蘭早就不是血樓蘭了。
如何?
如你馬了個頭!
本尊怎么可能真嫁人。
但莽象想要鯨吞血氏,需要一步步來,因此,人設還是要維護的。
“寒霜叔,地煞和我雖然沒有夫妻之名,但已經有夫妻之實,他嗚嗚嗚。”
說著,莽象就哭了起來。
沒辦法,王玉樓死了,但風地煞這個牌坊還有用,至少能幫他不用和人聯姻。
仙尊是不在乎很多東西,可莽象仙尊真的不想和一個男修結為道侶,沒必要。
沒必要這么犧牲自己,也沒必要在這種屁事上忌憚自己的拒絕會造成什么后果。
見血樓蘭哭的梨花帶雨,即便血寒霜有心相勸,終究是嘆息一聲,默默離開了。
此所謂,玉闕失蹤,莽象哭墳。
在沙漠等大雨,可終究是沒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