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天地的頂級勢力不多,次頂級勢力更少。
那些長久存在的次頂級勢力,以更小的規模在和其他頂級勢力的對抗中不落下風,本身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現象。
以簸籮山為例,顯然是因為簸籮老人的強大,才有了其于大天地內的穩固。
同樣是次頂級勢力,四海盟依靠的就是四海湖特殊的條件,以及天龍堂在背后的支持。
大家都是局中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種互相支持在底層的修者看來,就是老登們聯手控制了大天地內一切機會與資源。
可對于真正站在頂層的仙尊們來說,不這么做反而是蠢的,那些不能較好的把握博弈方向,在復雜的斗爭中構建自身穩固勢力的存在,也無法留存下來,成為底層修士眼中那可恨的老登。
這更接近于一種修仙界版本的‘自然選擇’,而四海盟也并不會因為其是次頂級勢力,就顯得很弱。
所以,打贏仙盟修仙者的前鋒,不是什么離譜的事情,最多只能說是小概率的可能,被四海盟打出來了而已。
考慮到紫府們還未出手,雙方的戰斗局限在筑基層次,而筑基修士之間的差距因為神通放大的緣故,出現不平衡的戰損比也是很正常的。
即便畢方或無極道主來了,也不可能看出問題。
在潰逃中,王玉安的遁速不是太快,剛剛從四海盟修士的神通配合絞殺下逃得性命的易走日注意到了人群邊緣的王玉安,他眼睛一動,高聲道。
“所有人向我聚集,護送王玉安離開!
快,所有人和我一起,護送玉安道友離開!”
危險的戰場上,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保護玉闕仙尊的弟弟。
易走日確實忠誠.嗎?
忠誠個勾八!
這約等于你的法師隊友開了傳送并告訴你去吧對面就是達拉然,然后你這個聯盟的人類戰士就被傳送進了奧格瑞瑪的拍賣行廣場前——即刻入胃。
或者可以理解為你的輔助塔姆把玩射手的你一口扔到了對面打野大樹的臉上——必死無疑。
四海盟的妖獸、妖修、修士們,一開始還不知道前線來了個王玉安,聽到易走日開口標記后,才意識到那個大天地第一天驕的弟弟來了一線。
欣喜若狂!
這種事可不常見,吞沫蛟之流作為四海盟的筑基修士,即便同階無敵,也不過是螻蟻,哪有資格知道玉闕仙尊和知止龍神們在下什么棋。
面對玉闕仙尊的弟弟,它們看到的,就是行走的戰功。
殺了他,不說能立刻開紫府吧,起碼也是大大的立功。
在大修士眼中,什么玉闕仙尊的弟弟?王玉安就和路邊的一條狗差不多。
可這條狗也是玉闕仙尊的狗,對于底層的劫灰而言,這樣的機緣真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這就是王玉樓地位變化帶來的影響力,它絕不是單純的利好或者說無差別的優勢,伴隨著的還有很多難以統計的負面影響,在一定的轉化條件下,就會顯露出來。
玉安心中恨極了易走日,不過眼下在戰場上,實在不是內訌的時候,只能憋著氣全力飛遁,以求盡快脫險。
仙盟的前線不是紙糊的,那么多修士沖了上來,只要他能拖延一時半會,便能等來支援。
在易走日的有心設計下,仙盟修士的視線暴露了玉安真人的所在,吞沫蛟等四海盟的筑基巔峰修士和大妖巔峰妖獸在第一時間就沖向了王玉安。
然而,吞沫蛟這類無敵于筑基的神通大妖,在眾多仙盟筑基有所防備的情況下,即便有很多四海盟的修士、大妖幫忙,也很難再迅速建功。
尤其是,能夠在四海盟偷襲、神通絞殺下逃得性命的仙盟修士,都不是尋常之輩。
他們的人數少,但單純的防守與跑路,還是能維持住的。
“玉安真人不必擔心,走日就是死也會護你周全!”
一邊全力抵擋著四海盟修士們的攻勢,易走日一邊安撫著王玉安。
壞,但不完全壞,這才是筑基修士該有的水平,易走日的過往和根基在紅燈照,王玉樓想要拿他當馬骨的訴求又是真的。
這種情況下,他怎么可能沙比一樣的自斷前路呢?
易走日的腦子非常冷靜,他不是單純的要害王玉安,而是清楚那么多仙盟的修士死亡后,前線壓陣的仙盟紫府很快就會過來。
這時候自己點明王玉安的出現,會在仙盟的紫府過來前,給王玉安和護衛王玉安的眾仙盟修士帶來巨大的壓力。
但只要挺過去,玉安真人親臨一線的光輝行為就會成為對仙盟前線修士們的強心針。
玉闕仙尊或許會不滿,但易走日太了解王玉樓了,他更相信,王玉樓不會把不滿表達出來,反而還能更看重他一點。
聰明人是這樣的,即便在最危險的戰場上,也能把握那種可有可無的機會,并嘗試把機會變為真實的收益。
至于這種嘗試能否成功,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穩健是一種生存策略,冒險也是種生存策略,這兩種生存策略沒有高低之分,只取決于該如何用。
王邀海在師國州滅火、為仙盟的動員和征召查漏補缺,崔白毫已經出發準備拉攏剩余三家勢力派遣大使入仙盟,王玉安在前線被追的火燒屁股。
畢方在等待,青蕊和水尊等人在虛空之中攻伐滅仙域妖神們的洞天,知止龍神吃了波大的正在消化。
五馬分妖已經進行到了五馬相撞的環節,大天地的混亂度和緊張度正在緩慢且堅定不移的上升。
然而,對于玉闕仙尊而言,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
脫軌、失控、混亂,曾經所有人憂慮的、不可測的動蕩已經發生,但新的預期再一次于發展中走向了平衡。
舊秩序的軌道已經不可借鑒,新時代的預期中,一切事物又有了新的評價維度。
基于仙盟的利益和他的利益,這些維度清晰的存在,只是把握起來有些艱難。
不過,在新的預期中,很多事反而都沒有脫軌,混亂中的主線依然存在。
戰火燃燒,大天地動蕩,但對玉闕仙尊而言,這就是事實上的‘無事發生’。
所以,他有的是時間關注那些真正重要的問題。
在崇仙州抗妖一線第二鎮守關外的玉闕宮內,仙尊停下了今日的修行。
不是因為沒有了資糧,也不是因為修行遇到了瓶頸,而是他心中有事,壓的他喘不過氣。
這件事不是戰事,前線的戰事順利與否,都不是那么重要。
因為,仙盟的底蘊夠厚,再輸也是在分食滅仙域的基礎上輸,不會真的虧太多。
王玉樓擔憂的,是虓虎之死。
東來和他的聯盟是有誠意的,所以,這位紫極劍派的道童,說了很多王玉樓都不曾知道的秘聞。
‘玉樓,簸籮會和仙王有改易天地規則的共識,這種共識不利于我和牛魔師兄,不利于大天地的多數金丹。
但這種共識,又和某些潛在的勢力有關,虓虎之死,龍神也摸不著頭腦,它死的太詭異了,當時.
你是第一個意識到虓虎不對的存在,按你的說法,那是你無意間參與大天臺山內斗的結果。
總之,虓虎的死不簡單,五域同天集內已經不討論了,可我和師兄都很擔心,其中牽扯著巨大的陰謀。
而簸籮會上的仙尊,以及畢方,肯定比我們、比你,更早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所以,簸籮會眾仙尊和仙王,才會在大天地必須重回穩定的方向上達成對賭。
大天地究竟是再回穩定好,還是就此一路打下去好,沒人知道答案,龍神也一樣。’
天仙和金仙的分流,是簸籮會定下的,但對于會被定義為天仙的存在而言,這種分流差不多類似于否定了他們一萬年、兩萬年乃至于兩萬九千年的奮斗。
所以,大天地的仙尊們有反對分流的巨大共識,只是沒人愿意打頭。
懸而未決、懸而未決,頂級仙尊們在懸而未決的事情上博弈,結果就是即便那些未來會被犧牲利益的人想要反抗,一時間也沒有動力。
這一手非常非常高明,算是種巨大的陽謀。
王玉樓想要利用這一陽謀的缺陷,聯手羅剎和眾滅仙域叛徒妖神,成就自身的新基本盤,想法很好。
可即便是非常支持他的金谷園龍神,也不是那么樂于參與,至少不算太積極。
白須將軍更是完全不表態,即便是入場的東來、牛魔、禮仙等人,也顧慮重重。
其中的核心,在王玉樓看來有三點。
首先,虓虎之死背后的問題沒有明晰,局中人都怕自己成為被陰謀利用的對象,王玉樓上躥下跳的折騰,怎么就不可能是陰謀的一部分?
再者,便是可能被分流為天仙的金丹仙尊們,也絕不是鐵板一塊,按照修為和實力排名,最強的那批兩萬大幾千年的存在,反而很有可能會被直接吸納為金仙——代價為零但極其有用。
如此一來,就能瓦解大天地內針對規則改易阻力中的關鍵部分。
最后,就是王玉樓太弱,他的弱是客觀的,修為的弱,實力的弱,勢力依托于變法而存在的弱。
種種因素下,小王想要突破目前面臨的局面,獲得更好更多的可能性,自然是極難的。
因此,王玉樓才會思量虓虎之死。
滅仙域的蛋糕已經被分的差不多的情況下,大天地當下所有的問題,集中于三點,畢方的可怕、簸籮會改大天地法則的算計、未來可能存在的莽象再變法。
而虓虎之死,算是這三件事的關鍵引子。
虓虎死的不明不白,大大增加了大天地眾仙尊的不信任度,從而影響了簸籮會試探畢方、大天地規則更改、未來莽象可能變法等問題。
但王玉樓注定是想不明白虓虎之死了。
天外天藏了那么久不是白藏的,無極道主亂落子的目的在于砸亂棋盤,而不是建設性的有什么具體的目標。
這種亂落子,類似于開著隱身超能力無差別殺人,還一點利益訴求與多余動作都沒有,就是聶神探想施展大記憶恢復術查明真兇,都找不到可以施展的人.
王玉樓思量許久,實在想不出什么細節,最后只能再次開始修行。
心有壓力也要往前走,盟友們誠意不足也要往前走。
方向沒錯,就不怕踩坑。
且就王玉樓目前的狀態和面臨的環境而言,輸了就輸了,思退一波,退下去好好沉淀沉淀修為,未嘗不是一個好選擇。
他開紫府太快,實力上的缺漏起碼要補六十年才能補到紫府后期修士的平均水平。
至于紫府巔峰的平均水平.若是以顧啟元為目標,王玉樓在資源拉滿的情況下,也要追三百年。
六十年到三百年,看似時間跨度有點大,但這就和煉制法寶面臨的市場問題一樣,是紫府階段修士實力分野現狀下的特殊性體現。
要知道,滅仙域破滅時,一半的紫府妖將都是紫府巔峰級的。
大天地穩定了那么久,在上一個混亂時代結束時的紫府們,基本上都修成了紫府巔峰。
王玉樓能在三百年內追上上一個混亂時代末期紫府修士的水平,速度上已經算是很快了——玉闕速度,三百年頂四千多年。
可以說,即便王玉樓真的被迫蟄伏一段時間,蟄伏幾百年,他都能接受。
但這也有一個前提,就是他的拉起仙盟第四派的嘗試,必須成功。
仙盟變法的勢能尚在,這是王玉樓目前可以把握的優勢條件。
但簸籮會和畢方的對賭,可能將大天地再回滾到穩定時代中,這不利于王玉樓當下基本盤的維持。
而無論是簸籮會贏還是畢方贏,無論未來如何,借著當下可以借到變法勢能的時間窗口,嘗試組局拉起仙盟第四派,對王玉樓而言都是有利的。
這是正確但艱難的方向,它不至于接近答案,但至少能滿足王玉樓當下和不遠的未來內的發展需求。
這就是修行,為了維持‘玉闕速度’而必要的修行。
天外天,無極宮。
天外天在大天地中安插的內鬼再次聚集,不過環佩面臨的局面不是太對。
虓虎死的時候,王玉樓就有判斷,若真有背后勢力,因為虓虎可能暴露就要用知止龍神借刀殺人,那么其勢力內的其他‘虓虎’必然會物傷其類。
這和虓虎有沒有人緣、得不得人心無關,只關乎于利益。
一方面是會擔心‘你今日可以放棄虓虎明天會不會放棄我’,另一方面是借著虓虎的死做文章在內斗中獲取更多的優勢與利益。
這是利益視角下的必然,如果沒有這種基本的斗爭水平,是無法再修仙界的內卷式攀登中戰勝對手,從而走到金丹的。
“虓虎道友是個好道友,天外天如此害了他,環佩你一點交代都沒有,甚至還拖著無極宮聚會的時間,拖了這么多年。
如今你也知道拖不下去了,所以,交代呢,你必須為虓虎道友的死,給一個交代!”
一名天外天的執事冷冷開口,說的好像死了親爹一樣憤怒,還敢要環佩給個交代。
不知道的,估計會誤以為虓虎是他爹。
“虓虎的死是意外,我們得到的情報有誤,知止龍神的祭典儀式居然會引動它真身現世,它的法相法改良做的很徹底。
這些東西誰能想到呢,畢竟,沒人敢在法相大祭典時區窺伺一位法相法仙尊。”環佩無奈的開口道。
其實,環佩給的這個理由還可以,至少夠合理。
大概對應的是,你總不能在別的國家核試驗時,強行到核彈爆炸的中心去計算當量不現實啊
“至于你說的故意押后無極宮聚會時間,更是荒謬。
大天地現在亂成什么樣,很多道友不方便及時過來,我們自然只能延后。”
環佩一點彌補都不給,能給的,不過是各種敷衍和借口。
可以說,天外天的規矩,比王玉樓預期的嚴恪很多。
但也不奇怪,你總不能指望一個無敵的存在與其它人搞平等。
有無極道主在上面壓著,天外天的人怎么敢不乖?
絕對實力的威懾,神通的控制,利益的誘惑,長久以來被迫綁定的沉沒成本。
環佩不怕天外天的牛馬以及牛馬領班炸刺,它們不敢、不會,也不能。
“是不是故意押后,我想大家心中自有判斷,環佩宮主,我敬你是道主的玉佩得道,所以喊你一聲宮主。
可你不能做的太過分,道主絕不會下那么荒誕的命令,讓虓虎去死,一定是你假傳了道主的法旨,欺騙了虓虎!”又一位天外天的執事開口了。
能成為天外天執事的存在,即便有賴于天外天的暗中扶持,但依然是最非凡的天驕與妖孽。
別說眼下主持聚會的是環佩,就是無極道主親臨,它們也敢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要利益。
什么借口和原因,都是假的,核心還是要權要地位要利益。
沒人愿意輕易成為代價!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利益都是爭取來的,只知道低頭的溫順綿羊必然會被撕咬分食。
有能力的都桀驁,聰明的都知道要價,只有忠誠入腦的死忠和單純無腦的沙比好駕馭。
你無極道主想坐莊,總不能指望手下都是忠誠的廢物吧?
要知道,即便崔白毫的人亂搞,王玉樓還需要繞著維護崔白毫、安撫崔白毫。
王玉樓和崔白毫的實力差距,與無極道主同天外天執事們的實力差距,又是哪個大,哪個小呢?
難說。
不過,無極道主當然不能坐視手下和自己離心離德。
人心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就是狗屁,然而,實力的動用必然會面臨代價。
藏在暗中的天外天不暴露就是贏,和下面的手下鬧大沒有好處。
“轟!”
在金山的悚然中,無極宮宮主環佩的道體忽然炸開,整只灰皮兔子化作了肉糜,而后又在半空中快速凝聚,化作了一只乳白色的環形玉佩。
環形玉佩顫抖著,和空氣震蕩,發出低沉的震動聲。
道主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于天外天無極宮內回蕩。
“環佩該死,至于誰來任新的無極宮主,大家自行推選即可。
選出來是誰,就是誰,只要虔心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
無極道主言罷,乳白色的玉佩停下了震動,安安靜靜的傳入了虛空門戶,回到了無極道主身邊。
而天外天無極宮內,則陷入了沉默。
大賦權!
又現大賦權!
斗爭的底層邏輯就是這么簡單,仙盟在為混亂時代的準備中,要向底層的劫灰賦權,從而提高他們對仙盟的認可。
天外天在大天地局勢變奏的關鍵時刻,需要向其內的執事和內門弟子、外門弟子們賦權,從而聚攏人心。
畢竟,天外天的外門弟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紫府巔峰。
你不能拿紅燈照外門弟子的地位、權益和天外天外門弟子畫等號,如果天外天摳到一年只向外門弟子發點靈石的地步,那它也就沒多少存在的可能了。
可具體的待遇是一方面,勢力內的地位待遇也是很重要的,無極道主的低頭,標志著虓虎仙尊用自己的死,為他在天外天的好兄弟們爭取到了更好的生存條件。
只能說,虓虎仙尊的死疑似有些太擬人了。
他明明已經身死,卻為同事爭取了更好的勞動待遇,為大天地的無數生靈爭到了大天地繼續維持穩定的可能。
死了的虓虎,確實有價值。
“自行推選新無極宮主我無意相爭,其他道友呢,誰有想法?”
白須將軍平靜開口,它屬于天外天的邊緣人,算是個內門弟子,距離宮主的位置當然遠。
至于為什么開口,說些放屁添風的話,這就要從莽象隔三差五團建神光開始了
圍繞著混亂時代的前奏、準備、序幕、正式開啟,仙尊們其實也在變化,也在不斷地改良自身的博弈手段。
“我沒興趣。”
“我修為不足。”
“哈哈,沒時間。”
從執事,到內門弟子,問了一圈,竟然沒有一個愿意接任無極宮主位置的。
適才環佩被打成了肉醬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
即便這有環佩是無極道主法寶,被無極道主絕對控制的原因,但依然有些太離譜了。
如果是在大天地整體穩定,天外天也沒什么動作的時代,這個盤可能還有天外天的執事接,再不濟還有金丹層次的內門弟子接。
然而,時代變了,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開始看向那些紫府們。
天外天的紫府,以往是很難見到天外天的內門弟子和執事們的,如今跟著混亂時代的節奏,也算可以時常和宗門的前輩‘親近’了。
不過,面對前輩們的目光,不知道為什么,天外天的外門弟子就和縮頭烏龜似得,一個個都怕的厲害。
最后實在沒辦法,位置被給到了第一個開口的白須將軍。
按眾人的說法,白須將軍是第一個開口的,對天外天的熱愛也大概率是最深的,這樣忠誠的天小將,當然要重用!——
忠誠的天小將白須將軍,登上了他怨種的天外天宮主之位。
可是吧,天外天畢竟是隱藏勢力,白須依然需要在仙盟做自己的龍王。
又一日,贏麻了的青蕊等人,帶著連同白須在內的仙盟仙尊們,攻伐著洞天。
她全力催動著逾極破虛至道劍,站在蒼山、水尊、羅剎身側,向這處金丹仙尊洞天的深處沖去。
洞天法就是當世最強法門之一,說之一的唯一原因,是它存在巨大的風險,不是因為它給修仙者帶去的絕對實力不夠強。
一個修行不過區區一萬兩千年的妖神,在身處自己的洞天內時,即便是面對多位頂級金丹仙尊,依然能夠有所周旋。
對著一堆四萬多年往上的頂級金丹仙尊,都還是還是簸籮會成員,這名修行不過一萬兩千年,證金丹區區九千年的仙尊,居然打出了讓眾人無法輕松前進的效果。
洞天法之可怕,可見一斑。
不過,強歸強,又不是沒有破解方案,在青蕊他們之后,仙盟的仙尊們正在全力出手,將洞天與大天地拉近。
這種拉近當然不是拽一根繩子一點一點拉,洞天和大天地互為表里,其本身就是依托大天地而存在的。
修者的偉力將洞天轉化為了自身的修行場所,于是,大天地就蓋了帽了,很難繃。
天地渴望捕獲修士們的洞天,彌補自身內部質量被偷的情況,然而,仙尊們會把洞天一點點挪到遠離大天地的地方,令大天地的這種努力失敗。
而隨著仙盟眾仙尊的拉扯,大天地和洞天的距離漸漸接近,就會引起洞天的崩塌。
這種崩塌還不是一蹴而就的,但又會增強青蕊、羅剎等頂級仙尊在他人洞天內的實力,這個洞天未崩塌、洞天主人未絕望的時刻,就是頂級仙尊們狂暴轟入,鎖定勝局的時刻。
“洞天如此難攻克,似乎洞天法還算可修,沒那么大危險。”牛魔一邊嚼著青色的靈草,一邊和與自己搭檔拆洞天的白須將軍套起了近乎。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為了仙盟第四派的偉大,五龍幫的五條龍神必須都拿下!
王玉樓是仙盟第四派的發起人,但他絕不是什么關鍵的、不可替代的人物,牛魔和東來就很有主人翁意識很難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白須不是無極宮主的時候,可以在混亂時代摸魚些。
可如今他成了宮主,面對生死壓力,做業績的需求就起來了。
故而,察覺到牛魔妖神的親近之意后,小蛇模樣的白龍開口道。
“他們選了一個最麻煩的方法,不用想,好用好贏的洞天攻伐之法,怎么可能讓我們輕易知道。”
白須一語中的,水尊和青蕊這群老登,真就是在各自研究出來的洞天攻伐之法中,選了個最拉胯的用于仙盟對滅仙域的戰事。
嗯,具體來說,是金谷園龍神研究的,這位五龍幫的第一人,也算是仙盟下一位簸籮會成員的種子選手了。
說不定再過一萬年,就有機會論道簸籮天。
“其他勢力也在攻伐滅仙域妖神的洞天,我們慢了,估計會吃虧啊。”大青牛嘟囔道。
仙尊工作時也閑聊,大家畢竟都沒有真成獨尊,職場嘛,還是要尊重一下的。
“哈哈,不至于,我們仙盟目前有四位簸籮會仙尊,是大天地最顯赫的一個了,他們四人帶隊,速度已經很快。
而且,就是真碰一碰也沒什么不好的,玉樓支持碰一碰,我看青蕊、水尊他們也支持碰一碰。
不打,就顯得好像沒有信心似得,只有狠狠地打,才能讓那些窺伺仙盟的勢力有所忌憚。”
白須將軍已經是個成熟的天外天無極宮宮主了,攪,硬攪。
從虓虎叛盟,滅仙域主動進攻,到震動大天地的虓虎入龍口,天外天的這些行為,就是往棋盤上不斷地扔屎。
可以理解為,水尊和畢方這群人,在院子里下棋,下的聚精會神、壓力很大。
而院子外,天外天蹲在墻根縮著,旁邊,擺了一輛裝滿屎的糞車。
什么時候,院子中的棋局下的天外天不滿意了,無極道主就舀一勺屎,往院子里、往棋盤上潑。
“噢?白須道友也認為玉樓的碰一碰想法不錯?”
大青牛知道自己在問什么,白須將軍也知道大青牛問的是什么,它的語氣堅定,很有魄力的樣子。
“自然,滅仙域內的攻勢如火如荼,虛空洞天的攻伐進度喜人。
說明什么?說明變法變對了!
變法給了底層修士們機會和希望,讓他們用命。
對于群仙臺上諸位而言,變法給了信心,比什么都重要的信心。
如此情下,正是乘勝追擊的時候。
簸籮會和畢方的事情,有簸籮老人頭疼,我們仙盟要有屬于自己的戰略自主性!”
大青牛深以為然,連連點頭。
就得這么打下去,畢方可以死,但大天地一定不能再穩定那么久了。
再穩定幾千幾萬年,靠著殺下層獲得相應的‘增量’必然是死路,總有一天,天仙也要上桌!
就在大青牛和小蛇聊天時,洞天之主終于在仙盟眾仙尊的攻勢下頂不住了,它怒吼道。
“羅剎,你這個老賤畜,老子和你們拼了!
老子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得到老子的洞天!”
又一位妖神,將自己的洞天,主動歸于了大天地。
寧愿還給大天地,也不讓你們占便宜!
頃刻之間,滅仙域擴張方圓三千六百里。
大天地的上限又恢復了一點點。
甚至,很多紫府巔峰能清晰感到,自己似乎只要往前走一步,就能成就金丹。
然而,遍覽五域八荒,竟無一人敢證。
金丹就在眼前,有的是上一個時代就開紫府,在紫府巔峰停留了三五千年的存在,他們只要一步上前,就能證金丹,但為什么不證?
是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