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夢見自己沉入深海之中,被一頭巨大的八爪魚,八爪魚的觸手塞到他嘴巴里,就象是某些魔法少女本子一樣,口器流下的唾沫都落到他的褲子上,濕漉漉的—等等,海里怎么會有濕漉漉這種感覺?就象魚覺得自己溺水一樣怪異。
宴青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人抱住了,褲子有點,鼻子還被很圓潤的東西塞住了,下意識吸了一下,然后整個人麻了。
“慕!容!繪!”
“啊?”慕容繪揉著眼框,下意識繃直了腳趾:“吃早飯了?”
“下次我還跟你睡到一起我就是狗!”宴青氣急敗壞將她踢出去,揉搓自己的鼻子:“老子的鼻子都被你頂痛了。”
慕容繪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哎呀,第一次是會有點痛的啦。”
宴青:???你他喵———
睡著睡著抱過來壓得他半邊身子麻麻的也就算了,但你他喵怎么睡得整個人都掉轉?掉轉也就算了,怎么還流口水?流口水也就算了,腳丫子怎么還那么精準塞到他鼻孔了?更草的是宴青居然直到睡醒才發現,難道影舞信使還有類似隱匿刺殺的特性?
慕容繪打著哈欠去洗漱,宴青去廚房看看有什么吃,畢竟昨天的宵夜是慕容繪下廚,早餐怎么也該輪到他了。雖然是這么說,但宴青并沒有大費周章的打算,既然有面包牛奶,湊合湊合一頓就算了,最多再煎個雞蛋培根。
看著手上的琉璃透明的雞蛋和熔巖花紋的培根,宴青心想這些食材該不會都是有級別的吧?換作有廚師特性或者制作神通的信使,應該能制作出加buff的補給品,但落在宴青手里,只能制作出兩份比較頂飽的夾心面包。
怪不得聚魔之地這個秘境沒什么收益本地信使也會來,光是將這些食材書籍等資源打包出去就是不小的財富,即便它們對信使實力毫無幫助,但追求享樂永遠是人心的主旋律,哪怕是宴青見過最勤奮的求道者藥師愿,不也有好美酒的嗜好?那種全心全意追求力量永生的苦修士,也就只有在小說里能看到。
整了兩份早餐,宴青放在廚臺上喊道:“嗟,來食!”
“來啦!”
慕容繪正對著客廳的落地鏡梳頭發,聽到宴青的聲音她應了一聲,拿出絲帶用嘴唇叼著,將垂腰長發聚束起來,露出焦糖色的修長后頸,再用絲帶交叉將馬尾束起,因為頭發很長,所以她綁得并不快,花了好一會兒才扎成宛如刀鋒諷爽的鐮鼬高馬尾。唯有這個時候她才有那么點世族仕女的氣質,宴青沒有催促,站在廚臺邊靜靜看著,心情象是天邊的白云悠閑徜祥。
她赤著腳噸噸噸走過來拿起夾心面包就啃,眼睛一亮:“這個吃法還挺不錯,又簡單又好吃,
明天早飯我也要吃這個!”
“如果你負責午飯和晚飯的話。”宴青喝著溫熱的牛奶,“我想跟你討論一下今天的行程。”
“你這人還挺懶,一頓飯換我兩頓飯,”慕容繪哼哼兩聲:“今天想去哪?”
“我也拿不定主意,需要你的意見。”宴青說道:“正如你所見,我可以召喚兩頭傀,所以現在第一個選擇是,我們去擊殺強大的三轉妖魔,將它變成我的傀。”
慕容繪沉思片刻,說道:“三轉妖魔往往成群結隊,最少也是四頭妖魔一隊,我、你加兩頭龍侍相當于四個三轉戰力,雖然勝算很大,但打起來絕對不輕松。”
宴青輕敲廚臺,點點頭:“第二個選擇是,我們去搜集更多龍侍傀。龍侍的特性你也知道召喚越多龍侍,我的龍侍愧屬性就越高,因此一一”
“如果我們一天之內能搜集足夠多的龍侍,可以將龍侍強化到三轉乃至四轉戰力!”慕容繪立刻跟上宴青的思路:“而且龍侍只是二轉妖魔,我們對付二轉妖魔幾乎沒有任何風險,等龍侍變強再去打三轉就更有把握!”
宴青點點頭,其實中間還有許多操作,警如傀格有龍侍的時候,得到的新龍侍倪牌會直接合并到飛升進度里,所以在獲得新龍侍之前要先炒掉舊龍侍。
而且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聚魔之地真的有那么多龍侍嗎?
如果放在游戲里,龍侍召喚策略恐怕很難施行,因為玩家太多,妖魔即便存在刷新機制也很快被瓜分,想精準搜刮到一大堆龍侍談何容易?官方恐怕也不鼓勵如此‘愚笨”的玩法,就象宴青的“死而復生”畸變、變化牌“黃泉舊部”附加的復活效果,聚魔之地有各種手段重復召喚傀儡,巧妙利用各種機制才是正途。
但現在的聚魔之地就只有宴青一名玩家,外加夜四這個被困在倉庫的小號,根本沒人會跟宴青爭奪妖魔這份寶藏,像龍侍這種門坎低上限高的傀儡,就正適合他們花費大量時間和資源培養!
宴青只打算在這里待五天,第二天的目標是擁有兩頭接近四轉戰力的傀,這樣明天才有資格查找三轉乃至四轉級別的內核傀儡牌。
計劃已定,兩人雷厲風行穿好衣物,剛要出門的時候慕容繪忽然想起一件事:“今天是第五天了啊。”
“恩?”宴青正在綁凌波靴的鞋帶。
“聚魔之地雖然強制每個人都逗留五天,實際上到第五天就可以出去了。我是第二天才到達,
今天還不能出去,但我可以去找聚魔之地的朋友往外傳遞消息,讓營地各家族派人進來保護我。”慕容繪跳到宴青面前說道:“他們肯定很樂意賣慕容家一個人情。”
宴青穿好靴子站起來踩了踩,問道:“那你要走嗎?”
慕容繪想了想,搖搖頭:“不走,反正也就只剩一天時間,而且刺客的同伙說不定就在營地里,知道我安然無恙的消息,他們說不定會孤注一擲派更多刺客跟我爆了,相比起來還是跟你在一起更安全些。”
“我是不是該深感榮幸?”
“知道就好,你被托付的可是下一代慕容家筑基真人的安危。”慕容繪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宴青的肩膀,不過第二秒就嘻嘻問道:“剛剛聽到我要走,心里有沒有不舍得?有沒有一點失落?有沒有一一”
“有啊。”宴青說道:“你這么好看又能干,我當然不舍得你離開。”
慕容繪瞪大眼睛,指著宴青半天說不出話,焦糖色的臉蛋爬上淡淡的緋紅,結結巴巴說道:“你,你干嘛?你昨天嘴巴沒這么甜的啊!難道我認錯人了,你其實是紈綺少爺的類型?臭不要臉,居然騙我,我看錯你了,以后不介紹小狐貍跟你見面!”
宴青嘴角抽動:“我們昨天剛認識又不是很熟,你以為誰都會象你這樣自來熟嗎?”
“但你昨天對我的態度明明很差啊!”
“我后面對你態度就正常多了好嗎?我一開始以為你只是漂亮的花瓶,沒想到你確實很能幫上忙,不然你以為我會主動提出讓龍侍保護你?”
慕容繪眨眨眼睛,雙手捂住臉蛋,表情既得意又嬌羞:“哎呀,也沒你說得那么美艷動人啦★”
宴青嘴角抽動,我說那么長一段話,你就只聽見漂亮的花瓶?而且還順便升級了一下形容詞哈吉繪你這家伙—
慕容繪走到前面帶路,雙手放在背后走著貓步,仰天長嘆:“唉,雖然我知道我魅力越來越大,但這次也太沒挑戰性了,小狐貍我花了一年才成為坦誠相見的知己,現在只需要一晚就將摯友收為裙下之臣人生真是寂寞如雪你干嘛!”
宴青一腳端她屁股,沒好氣道:“別瑟了,好好帶路。”
他都有點后悔這么直白表揚慕容繪了,這賤貓真是給點陽光就璨爛,給點洪水就泛濫。不過一想到大家的緣分也就聚魔之地的幾天,宴青就覺得自己沒必要掩飾太多,而且他也有點理解應如是這個總是將天下蒼生掛在嘴邊的苦情少女,為什么會獨獨有慕容繪這個朋友。
跟慕容繪這家伙待在一起,可能很煩很吵鬧,但唯獨不會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