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青還是第一次來藥師愿的房間。
跟商心淚精致裝飾過的房間不一樣,藥師愿的房間就是純粹的倉庫,墻壁掛滿了各種甲胃與兵器,地面堆滿了酒缸酒瓶,整個房間都飄看濃郁的酒香味,仿佛在這個房間待久了都會醉過去。
這個房間簡直是藥師愿的性格體現,舉起酒杯的時候滿懷暢飲,放下酒杯的時候準備戰斗,她繼承了周國的武勛血統,從頭到腳都是一名向死而生的戰土。
唯獨書桌與這個房間的氛圍格格不入,因為書桌上居然堆滿了書籍,而且放置得雜亂無章,一看就不是裝飾品,而是經常抽出來閱讀,看完就隨便塞回去。
宴青都驚了,藥師愿居然還有讀書的愛好?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還以為藥師愿是那種‘讀書?讀個屁”的類型。
信使只是必定有兩把刷子,但不一定都有文化,
藥師愿坐到書桌前,打開桌面的一個包裹,露出里面一堆縈繞玄妙靈光的道具。
“兩張金剛不壞符,”藥師愿一邊拿出來一邊介紹:“十張火紙,三份香灰積,一罐超上品藥師膠,還有”
宴青瞪大眼睛,這些都是周國國庫里的精品,金剛不壞符自不必說,大幅強化防御信物性能,簡直能將防御信物暫時提高一個稀有度,之前買的幾張早就在齊國六天無限制格斗大賽里用完了。火紙能給武器暫時附加火焰傷害,香灰積能給武器增加對怨魂戶鬼的傷害,超上品藥師膠可以對所有凡級信物生效,將耐久度恢復到90。
這些稀有道具可不是花靈玉能買到的,每年產量有限,早就被權貴分完,一點都不可能流出來。藥師愿能收集這么多,絕不是一時半會的功夫,怕是這些天都在籌謀戰備。
“需要什么就拿走。”藥師愿說道:“沒有的我暫時也拿不出來。”
“你干嘛準備這么多?”
宴青挑了兩張金剛不壞符和一罐超上品藥師膠,好奇問道:“而且有些道具你也不需要吧?增加靈巧的云巧丹對你效果不大,你并不是以攻擊速度取勝。”
“這是下次任務要提供給大家的。”藥師愿平靜說道:“下次任務兇險難料必須全力以赴,連你都能付出天罡地煞培養赤蛇,我又怎能吝嗇這點靈資?況且對現在的我來說,
準備這點道具并不需要什么代價,我只是用未來幾年的配額從別人手上換過來。至于幾年之后,我不是死在盜賊之家的任務里,就是已經筑基四轉俯瞰中原。”
“謝謝,”宴青真心誠意說道,明明他才是盜賊之家最有錢的一個,但論資源他還真不如背靠周國的藥師愿:“黑狼你真好。”
“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我是盜賊之家未來的話事人,你們都是我的手下,不容有失。”藥師愿從書桌上抽出一本書翻開:“你挑好了嗎?”
“恩,我只需要這些,其他道具對我來說意義不大,而且我也沒法帶太多東西。”
“你要去幾天?”
“五天四夜。”
“我可以用野外生存這個理由離開軍鎮幾天。”藥師愿看著他,“暫時離開的話,沒什么影響。”
“不需要,”宴青搖搖頭:“我要去的地方是齊國的聚魔之地,如果你了解過就知道那里沒什么危險,妖魔不會主動攻擊,大多數參與者也只是一轉二轉,我一個天罡地煞齊備的三轉信使進去,就跟池塘進了真龍,我不去攪個天翻地復已經是我心善。”
“好。”藥師愿沉吟片刻,點點頭:“以你的性格,但凡有點危險都不可能親身涉險,而是選擇派遣手下當炮灰。既然你沒有絲毫擔心,必然是有十足把握,是我多慮了。”
雖然前面半句話不太好聽,但后面藥師愿的態度令宴青十分滿意。他最欣賞藥師愿就是這一點,處理正事時不會拖泥帶水,我說了你聽了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如同木板打上釘子,不會有任何多馀的情感宣泄,跟某個喜歡撒嬌的小廚娘截然不同。
“舞秋侍冬怎么樣了?”宴青忽然想起這件事。
“舞秋已經恢復過來了,至于侍冬”藥師愿輕輕嘆了口氣:“喂她秘籍后,她確實好了很多,身體上基本沒事了。只是她話變得很少,不象以前那么活潑元氣,一整天都跟在舞秋后面,不敢跟我對視。”
“給她點時間,不要著急。”宴青說道:“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有你寵著她,
她遲早會變回以前的模樣。”
藥師愿沒好氣警了他一眼,眼中的憂愁消散許多:“希望如此吧。”
宴青在房間待了好一會兒,左看看右看看,沒聽到藥師愿掀開新的話題,他也不敢在此久留。今天既去了商心淚房間,又來了藥師愿房間,雖然大家都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
但宴青就是有種莫名的心虛。
他主動說道:“沒事我就先走了,五天后見。”
藥師愿看了他一眼,眼神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終究沒有說話,默默低頭看書。宴青有點奇怪,不過也沒多想,轉身就要離開房間。
但他剛邁出兩步,衣服就出現強大的拉力,仿佛被什么東西勾住了。
宴青狐疑地轉頭一看,頓時呆住。
藥師愿依舊伏案看書,右手負責翻頁,但本應按住書籍的左手,此刻卻緊緊抓住宴青的衣袖,大拇指、食指、中指象三根鉤子,勾住了宴青離開的想法。
他扯了扯衣服,扯不開,藥師愿的手指得很緊,再用力就只能撕爛了。
“你還有事找我嗎?”宴青問道。
藥師愿沒有回應,雙眼緊緊盯著書籍,不發一言,象是聽不見宴青的話,青春晉國公無法夢見盜賊之家的玩家。
宴青看了看衣袖又看了看藥師愿,想了想,試探問道:“你想要我抱你一下?”
“我不想!”
藥師愿現在又能聽到他的聲音了,仿佛剛剛只是宴青的麥克風失靈:“我為什么想要你抱?”
“那我走?”
“隨便你。”
“那你先放手啊。”宴青拉了拉藥師愿的手腕,很清爽,還有點,仿佛剛剛用香皂洗過。
藥師愿飛快地瞄了一眼宴青,松開手,繼續沉浸在書籍的世界里。
可宴青剛走出兩步,又被熟悉的鉤子攔住了步伐。
看看一直看書但就是死死拉住自己不放的藥師愿,宴青想了想,忽然想起商心淚剛剛也是拐彎抹角就是不肯主動要抱抱,大概猜到藥師愿為何如此古怪,于是他再次問道:“我能不能抱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