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冰原,一片亙古死寂的銀白世界,凜冽的罡風如同億萬把無形的冰刃,永無止息地刮過廣裹無垠的冰原,發出低沉如鬼哭的鳴咽。
目之所及,是連綿起伏的冰川山脈,巨大的冰崖峭壁呈現出深邃的藍色,在慘淡的日頭下反射著冰冷刺目的寒光。
空氣稀薄而酷寒,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刀割般的痛楚,吐出的白氣瞬間凝結成細小的冰晶,籟落下。
顧陌丶顧初冬丶蕭照臨和化為劍靈藏于驚螫劍中的姜若虛,依照孔雀靈族石碑地圖的指引,從上京城出發,憑借著修為,只花了十天便橫跨了楚國,到達北部邊境。
隨后,跨越大海,來到了極北之地,
已在這片浩瀚冰原中跋涉了數日。
地圖標示的內核局域,是一片由數座巍峨冰山合圍而成的巨大冰川盆地,冰層厚度驚人,地貌歷經千馀年風雪侵蝕,早已面目全非。
他們攀上爬下,神識掃過每一處可疑的冰洞丶冰隙丶冰谷,甚至嘗試以法力轟擊冰層探查內部,卻始終一無所獲,沒有找到任何雪神與七彩孔雀的蹤跡線索。
“哥,你們那地圖不太行啊,怎么這么大范圍,或者說,咱們是不是走錯了?”顧初冬裹緊了厚厚的雪狐裘,小臉凍得通紅,聲音帶著點淚喪,腳下的冰面滑溜異常。
顧陌還未開口,蕭照臨輕笑道:“妹子,錯,肯定是沒有走錯,雖然年代久遠,變化是很大,
但是,兄長一直以飛劍在天上俯瞰著大方向,可以確保我們沒有走偏。
只是,這地方屬實是大了點,說真的,我到現在都覺得震撼,雖然一直都有聽說極北之地冰山連綿,但是,萬萬沒想到,竟然會如此浩瀚無垠,怕是比我楚國都要大了。”
顧初冬說道:“這地方大小我倒是沒啥感覺,真讓我覺得驚奇的是,這地方很象傳說中的天界矣,傳說中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看我們到了極北之地已經這么久了,一直都是白天,就很神奇。”
蕭照臨說道:“這的確是很奇妙!”
顧陌解釋道:“這是極晝極夜現象。”
顧初冬好奇道:“什么是極晝極夜?”
顧陌擺了擺手,道:“就是一種自然現象。”
他沒有多解釋,畢竟,詳細說起來,他還得解釋這個世界是球形,解釋什么叫引力。
他真怕說多了,某一天冒出了幾個人說他不懂愛,要打死他。
葉晨倒是精力旺盛,在隊伍側翼蹦跳著,不時踢起一片雪霧,抖了抖身上背著的大箱子,說道:“嘿,你們還有心情說什么白天黑夜的,都快要沒東西吃了,到時候看你們怎么找!”
顧初冬撇了撇嘴,道:“葉晨,你還好意思說呢,一路上就你吃得最多。”
葉晨笑嘻嘻的說道:“我這不是活動量最大嗎?我前兩天還逮到一個白狐貍呢—”
他話音未落,目光陡然一凝,指著遠處一座巨大冰坡下方,“?那是什么?白乎乎一大團在動!”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數百丈外,一頭體型異常龐大的白色巨熊,正慢悠悠地在冰坡下刨食著什么。
那巨熊毛色幾乎與冰原融為一體,若非葉晨眼尖,一般人極難發現。
“好家伙,這頭熊可真白啊,今晚有熊掌吃了,那皮毛給咱們妹子做一件大衣,白色的熊皮大衣,恐怕天下獨一份了!”
葉晨大叫一聲,興奮之情溢于言表,也不待顧陌發話,身形一晃,已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那白熊疾射而去。
他身法快如鬼魅,在光滑的冰面上幾個起落,便已逼近。
那白熊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轉身就向更深的冰谷逃竄。
葉晨玩心大起,嘿嘿一笑,速度再增三分。
顧陌幾人對視一眼,慢悠悠的跟上。
片刻之后,當顧陌他們趕到時,只見葉晨正站在一處冰崖下方,而那巨大的白熊已倒斃在地,
鮮血染紅了身下的白雪,散發出刺鼻的腥氣,葉晨正拿著匕首正在準備剝皮。
突然,
他停了下來,盯著白熊屁股蹲上一處傷口看著,然后面露疑惑之色,將熊毛扒開,竟看到一根弩箭插在熊屁股上,深深地沒入了白熊堅韌的皮毛和血肉之中,只馀下短短一截箭羽在外。
因為那箭羽是白色的,所以葉晨之前沒注意到。
他仔細看了看傷口,憑借著江湖經驗,他可以斷定這傷口產生的時間不超過三天。
當即,葉晨就欣喜的喊道:“大哥,你們快來看!”
顧陌三人走過去一看,都面露驚訝之色。
“箭?!”顧初冬驚喜道,“豈不是說明這地方有人?會不會是靈族的人?”
“有可能,”顧陌說道:“之前陳家家主說過,雪神在融合了陳家先祖的元神之后保留著很大的人性,一直都讓靈族人伺候。那雪神跑回了這極北之地后,也難說不會又制造一批靈族人去伺候他。”
蕭照臨說道:“不過,也不排除有可能是尋寶人,因為江湖上一直流傳著極北之地有不少天材地寶的傳說,咱們之前在外圍時不也碰到過一些尸體嘛!”
葉晨說道:“管他呢,先找一找唄,如果是靈族人最好,如果是尋寶人也可以,正好我們干糧也快用完了,鹽也不夠了,可以去找他們買一點。”
顧陌沒有再說話,眼神瞬間變得幽深如淵,
他一步踏出,無形的元神之力以他為中心轟然擴散。
“嗡——!”
太虛劍自動從顧陌背后劍鞘中飛出,劍身喻鳴,瞬間沒入飛雪之中,一股沛然莫御的能量籠罩四方。
同時,蕭照臨手中的驚螫劍也發出一聲清越的劍鳴,掙脫了他的手掌,化作一道肉眼幾乎難以捕捉的幽影,無聲無息地射向高空。
顧陌雙眸微闔,浩瀚如汪洋的神識之力如同無形的潮水,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急速蔓延開去。
神識所過之處,冰層的結構丶深埋的巖石丶隱藏的空隙,乃至空氣中最細微的能量波動,都清淅無比地反饋回他的識海。
太虛劍與驚螫劍在混沌的天空中穿行著。
僅僅過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兩道劍光幾乎同時有了反應,指向同一個方向一一位于這片巨大冰川盆地邊緣,一處被數座冰山半包圍丶相對避風的深邃山溝。
“找到了。”
顧陌睜開眼,眸中神光一閃而逝,手一招,太虛劍瞬息飛回。
隨后,驚螫劍也飛了回來。
“西南方向,大約四十里,有一處峽谷,里面有一隊人馬在安營扎寨。”驚螫劍里傳出姜若虛的聲音,“應該不是靈族人,穿著打扮那些與外界的人一樣。”
“那就是尋寶人了,”葉晨扛起白熊,說道:“過去找他們買點鹽和干糧,另外,找他們打聽一下,說不定那些人有關于七彩孔雀或者雪神的線索呢?”
四人不再耽擱,展開身法,如同四道貼著冰面飛掠的幻影,朝著那處山溝疾馳而去。
但,就在靠近那處山溝時,顧初冬感覺到背上的書箱微微震動起來。
她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什么,連忙放下書箱,打開蓋子。
只見里面那由七彩孔雀羽毛所編織而成的天工玲朧寶衣,正散發著柔和的七彩光暈。
“哥!天工玲朧有反應了,”顧初冬驚喜地喊道,“是不是七彩孔雀就在附近?”
顧陌幾人看向天工玲朧寶衣。
葉晨驚訝道:“大哥,你這該不會是把蘇千秋砍了吧,這天工玲朧寶衣不是蘇千秋的寶貝嗎?”
顧陌擺了擺手,道:“我與蘇老爺子關系不錯,專門找他借來研究研究,以便了解了解七彩孔雀的力量。”
“原來是這樣啊,”葉晨伸出手撫摸了一下,說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挺神奇的啊,據說這玩意兒水火不侵,刀槍不入,還能吸人真氣?”
蕭照臨說道:“這天工玲朧寶衣是用七彩孔雀的羽毛所打造而成,肯定有著不少七彩孔雀的能力,同時,與七彩孔雀的能量有所感應也說得過去,而且,這么久都沒動靜,到了這地方就有反應,肯定不可能是平白無故的。”
顧陌微微頜首,道:“繼續走。”
四人當即便繼續前行。
當他們四人身影出現在山溝入口時,立刻引起了那一伙營地的人的警覺。
“什么人?!”
幾聲厲喝響起,十幾道矯健的身影如同受驚的獵豹般從幾頂厚實的雪駝毛帳篷中竄出,瞬間占據了有利地形,形成半包圍之勢。
他們個個身著統一的玄色勁裝,外罩白色雪地偽裝斗篷,臉上帶著防寒面罩,只露出一雙雙銳利警剔的眼睛。
手中兵器各異,刀劍出鞘,弓弩上弦,一股訓練有素丶煞氣內斂的精悍氣息撲面而來。
氣氛瞬間劍拔弩張,冰冷的殺意混合著寒風吹拂。
“諸位朋友,莫要緊張!”葉晨笑嘻嘻地往前一步,身上扛著一頭大白熊,看起來很是壯觀,
朗聲道,“我們是過路的尋寶人,在這冰天雪地里許久了,干糧快不夠用,看見這邊有人,便想過來找你們買點干糧!”
“尋寶人?”領頭的一個魁悟漢子,聲音低沉而充滿壓迫感,目光掃過顧陌丶蕭照臨和顧初冬,最后回到葉晨身上,“這極北絕地,你們僅僅四個人便能走到這里,有如此能力的,放眼天下可都不多見,不妨報上名號!”
“好說好說,”葉晨笑吟吟的說道,“在下楚國葉晨,江湖朋友抬愛,送了個“天命人”的外號,這幾位是我同伴。”
他話音一頓,將白熊丟在地上,
這一丟,看似隨意,卻讓地面都微微晃動了一下。
那魁悟漢子瞳孔也是猛地一縮,握住腰間刀柄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他身后那一眾高手也都變得更加警剔起來。
這一伙人,在這里的一共有近十人,全都是武道高手,自然能夠察覺到葉晨這一手的手段之絕妙。
就在這時候,
營地里面傳來一個清朗的聲音:“原來是楚國武林魁首,天命人葉晨葉大俠,久仰大名,沒想到竟然這么有緣分能夠在這里相見!”
眾人望去,
只見一個穿著一身裘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此人面容俊朗,舉手抬足之間,顯得十分貴氣。
“在下齊國護龍山莊莊主溫覺沉,見過葉大俠,見過諸位溫覺沉在拱手之間便悄然的打量了一下顧陌幾人,當目光掃過顧陌和顧初冬時,心頭不由得感嘆好氣度,然而,當目光落在蕭照臨身上時,竟然是嚇得渾身一顫,直接“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即首道:“外臣溫覺沉,拜見陛下,陛下圣安!”
一邊說著,他連忙招手示意其他那些人全都跪下。
蕭照臨倒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在這極北之地,偶然遇見的人竟然會認識他。
當即,蕭照臨也沒有刻意隱藏的必要,便問道:“你是何人?如何識得朕?”
溫覺沉連忙說道:“陛下,外臣乃是齊國河間郡王,三年前,曾出使貴國,有幸見過陛下龍顏。”
蕭照臨恍然大悟,道:“朕想起來了,你是齊國皇帝溫彎的王叔。”
溫覺沉連忙道:“陛下能記得外臣,外臣榮幸之至!”
“起來回話。”蕭照臨微微抬手。
“謝陛下!”
溫覺沉又是叩頭之后才敢起身,卻已經是完全沒有剛開始那種氣勢了,整個人都變得唯唯諾諾,不敢抬頭。
顧陌幾人倒是不覺得奇怪,
齊國是楚國的附屬國,而且是被蕭照臨差點滅國而被迫俯首稱臣的那種附屬國,如今的齊國皇帝都是蕭照臨強行托舉上位的。
所以,齊國的臣子見到蕭照臨,就沒有不懼怕的。
“你為何會在這里?”蕭照臨問道。
溫覺沉連忙回道:“啟稟陛下,外臣是來查找傳說中的天材地寶殘陽雪蓮,外臣的妻子,身患重疾,藥石難治,遍尋名醫無果,偶然得高人指點,說是極北之地有一天材地寶名為殘陽雪蓮,正好可醫治賤內之疾,外臣便召集了眾多武林高手護送外臣前來查找殘陽雪蓮。”
“原來如此,”蕭照臨微微頜首,道:“你倒是重情重義!”
溫覺沉說道:“外臣年輕時不知天高地厚,微服出行闖蕩江湖,遭遇危機差點身死,幸得賤內所救才僥幸活了一條命,之后便相愛了,許下諾言,一生一世一雙人,所以,外臣一生,只娶一人。”
“佩服!”
蕭照臨豎起大拇指,贊嘆了一聲。
同樣皇室出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在皇室之中談愛情是個多么奢侈的事情,能夠真的做到為了愛情只取一人,就意味著需要放棄太多東西,甚至是身份。
溫覺沉低著頭,道:“陛下謬贊!”
蕭照臨擺了擺手,問道:“你來此地多久了?”
溫覺沉立馬回道:“外臣是三個月前到達的此地。”
蕭照臨問道:“那,殘陽雪蓮找到了嗎?
“沒有。”溫覺沉說道:“不過,暫時已經有了一些線索,”溫覺沉指著遠處一座冰山山頭,
說道:“外臣等人發現每隔一段時間,那座山頭上就會出現獨特光澤,象是火燒一樣,很符合傳說中殘陽雪蓮現世的特征。
傳說中,殘陽雪蓮極陽極陰,乃是一種十分矛盾的存在,生長在極北之地,卻又一面吸收極寒之氣,一面吸收極陽之氣,乃是因為其生長之地,乃是傳說中的洞天福地,陰陽交匯。也只有在洞天福地打開之時,方才有機會進入其中取得。”
蕭照臨問道:“大概還有多久,洞天福地才會打開?”
溫覺沉面露為難之色。
蕭照臨說道:“你放心吧,朕不會跟你搶殘陽雪蓮,朕一言九鼎,做出此承諾,你還不放心嗎?”
“外臣不敢,”溫覺沉微微松了一口氣,說道:“這極北之地,沒有黑夜,臣等也只能估計一個大概時間,可能還需要差不多三天或者四天的時間。”
“給朕準備點住的帳篷,朕上去看看了再來。”蕭照臨吩咐道。
溫覺沉連忙道:“陛下,那山很高,而且雪花堆積,怕出現雪崩,您——”
蕭照臨看了溫覺沉一眼。
溫覺沉立馬閉上嘴,說道:“外臣這就去為您準備休息之所!”
當即,
蕭照臨丶顧陌幾人便向著溫覺沉所說的那座山頭走去。
一邊走著,蕭照臨說道:“如果此地真有殘陽雪蓮出現,那么,很大可能就是結界入口。”
顧初冬問道:“為啥呀?”
蕭照臨說道:“殘陽雪蓮這種天材地寶,我曾聽說過相關傳說,如同溫覺沉所說,乃是一種很矛盾的東西,又是天下至陰至寒之物又是至陽至剛之物,怎么聽都象是無稽之談。
但是,當初我楚國太醫院的老神醫曾提出過一種理論,那就是陰陽共存之地,也就是道家所提出的洞天福地,內有極陽,外聚極陰。
其實,道家所說的洞天福地,就是結界,而這極北冰原是極陰極寒之地,如果中間存在一個結界,里面有著什么極陽之物,不就是正好形成了陰陽共存嗎?”
顧陌微微頜首,道:“有道理,不過,剛剛那個溫覺沉在說謊。”
蕭照臨點頭道:“我也察覺到了,此人在見到我的時候,剛開始的確是驚恐,但是后面,似乎有了些什么算計。”
顧初冬說異道:“那還信他嗎?”
“信,我們四人在這里,還怕什么算計呢?”蕭照臨輕笑道:“而且,剛剛在他們營地門口時,天工玲朧寶衣的反應愈發強烈,說明那溫覺沉的營地里有著與七彩孔雀相關的東西,他們的目的,恐怕也不是找什么殘陽雪蓮,而是與七彩孔雀有關。
我們與他們目的一致,而我們沒有什么線索,正好可以利用他們幫忙找到結界。至于算計—”
葉晨接過話茬兒,說道:“我們連雪神和七彩孔雀都敢想著來殺了,還怕那些人的算計嗎?”
顧初冬想了想,道:“也是哦,雖然剛剛營地里那些人都是高手,但我感覺,他們加在一起都不是我的對手。”
幾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那座山頭而去。
而此刻,
在營地里,溫覺沉正目送著蕭照臨幾人遠去。
隨即,
他立馬進入營地之中,吩咐道:“馬上騰出來四個帳篷,一定要收拾干凈,把最好的干糧食物準備好!”
一個護衛立馬前去準備。
跟在溫覺沉身旁的護衛統領詢問道:“王爺,您剛剛干嘛要主動透露殘陽雪蓮,這下子可就引起那蕭照臨的貪欲了,那個葉晨和蕭照臨可都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恐怕會對咱們計劃造成影響!”
溫覺沉冷笑道:“你以為蕭照臨是因為殘陽雪蓮的消息而選擇留下來的?”
“不是嗎?”護衛統領疑惑道:“眾所周知,極北之地最大的財寶就是殘陽雪蓮,價值連城不但可以活死人肉白骨,還可以提升武道修為!”
溫覺沉沉聲道:“你覺得憑一個僅僅只存在傳說中,都沒人證實過的殘陽雪蓮,就能引得蕭照臨堂堂一國之君冒著風險跑來極北之地?還是在如今天下大亂,各地烽火狼煙遍地的時候?蕭照臨是什么人,那可是立志要一統天下的暴君,殘陽雪蓮的價值能夠比得上國家大事嗎?
他如果真的是要殘陽雪蓮,完全可以召妖楚國高手來替他查找,何至于帶著區區幾個亭就親自來?”
護衛統領異道:“比殘陽雪蓮還要貴重?難道他也知道了七彩孔雀在這里?”
溫覺沉點頭道:“當我認出蕭照臨的時候,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沖著七彩孔雀來的,也只有傳說中的七彩孔雀,才值得他蕭照臨以身犯險。而且,除了天命亭葉晨,另外那兩亭也認出來沒有?”
護衛統領搖頭道:“屬下孤陋寡聞,沒認得出來!”
溫覺沉緩緩道:“天下第一顧陌,和他的妹妹顧初冬,蕭照臨丶葉晨丶顧陌丶顧初冬,這份力量,說他們是來殺七彩孔雀的我都信!”
護衛統領異道:“他們不會真的是要來殺七彩孔雀吧?
“你傻了還是他們傻了?”溫覺沉無語道:“那幾個亭又不是瘋子,殺七彩孔雀?七彩孔雀啊,那是傳說中的神獸,十三禁忌之一啊,不死不滅的存在,瘋了才會想著要殺七彩孔雀!
那蕭照臨肯定是得到了七彩孔雀的線索,所以,目的性肯定和我一虧,來找七彩孔雀做交易,
完成他一統天下的目標。
所以,我刻意告知他殘陽雪蓮的消息,就是因為刻意讓他留下來,讓他覺得我們有點用,可以幫他找結界還可以探路,且目的不一致,否則,他指不定會為了不走漏風聲,剛剛就直接出手殺了我們。
若是現在他動手,以他們幾亭的實力,我們毫無還手之力。”
護衛統領有些不服道:“王爺,我們這一營可都是宗師高手,他們區區四個亭——”
溫覺沉輕笑道:“宗師—我們齊國的宗師,能比得上孰國的宗師?更何況還有天下第一顧陌,你要是在他面前自稱武道宗師,恐怕亭家會大笑一句水淺王八多,廟小仁風大!”
護衛統領一臉尷尬。
溫覺沉拍了拍護衛統領的奕膀,說道:“不過,等進入結界之后,顧陌幾亭就會死在那里,而你也將成為下一代天下第一,雙喜臨門,哈哈哈簡直是老天爺都在助我,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里遇到蕭照臨,天助我也!”
護衛統領尤豫道:“王爺,七彩孔雀,真的會幫我們嗎?”
“一定會的。”
溫覺沉擺了擺手,單獨走向一處帳篷,來到門口,突虧變得十分謙卑躬敬,輕聲問道:“夫亭,我可以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