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關節都經過精心設計,既保證了靈活性,又具備了強大的承載能力。
但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它胸部那個預留的空間。
那里將安裝魔力增幅水晶,作為整個構造體的能量核心。
接下來是最關鍵的步驟。
羅恩小心地將魔力增幅水晶從容器中取出,這塊八面體結晶在他手中散發著詭異的生命氣息。
“水晶的能量輸出需要與整個符文網絡完美同步,否則會無法引發連鎖效應。”
隨著水晶的安裝,整個魔像開始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那不是死氣沉沉的機械光澤,而是某種接近生命的脈動。
能量在符文回路中流淌,如同血液在血管中循環。
羅恩的精神力開始向魔像體內注入。
魔像的眼部開始閃爍起藍色的光芒。
“初始化完成……系統自檢……一切正常。”
魔像發出了第一句話:“創造者,我已準備好接受指令。”
“很好。你的代號是‘探索者一號’,主要任務是在深淵環境中進行偵察和初步接觸。”羅恩滿意地點頭:
“記住,謹慎是第一原則。遇到超出能力范圍的威脅,立即撤退或自毀。”
“明白,創造者。探索者一號將嚴格執行您的指令。”
魔像行了一個標準的致敬禮,動作略顯僵硬,但還算像模像樣。
制作完成后,羅恩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探索者一號將作為先遣者,負責收集情報和試探敵情,等到了第四層就可以準備半放棄了。”
他在心中制定著詳細的計劃:
“到時候先控制替身木偶與魔偶接觸,并且拿取其身上的魔力增幅水晶……我本人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出面吧。”
畢竟納瑞雖然把替身木偶看得像寶貝兒子一樣。
但它對于羅恩本體的話,可能也就對其氣息略微感到熟悉而已。
就這么直接去接近……他可不敢冒這個風險。
峽谷深處,尤菲米婭看著克洛依遠去的身影,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就在她準備收起記錄水晶時,左手腕上的印記突然開始發燙。
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灼燒感,仿佛有什么在血管中蠕動。
白發女巫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父親大人要聯系她了。
她快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其他觀察者后,從懷中取出一柄造型詭異的匕首。
這把匕首的刀刃呈現出深紅色,像是用凝固的血液鑄造而成。
尤菲米婭沒有猶豫,用匕首在自己的左手掌心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鮮血瞬間涌出,但這些血液并沒有滴落在地上,而是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復雜的幾何圖形。
血色圖形開始旋轉,越轉越快,最終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門。
從門中伸出一只由純粹血液構成的觸手,觸手的末端長著一只巨大的豎眼,瞳孔中倒映著詭異的螺紋。
僅僅是凝視這只眼睛,就讓人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懼和崇拜。
那是來自高位存在的威壓,足以讓普通人瞬間發瘋。
而在血液觸手出現的那一瞬間,周圍所有的觀測手段便開始全部失效,陷入一片死寂中。
“我的女兒……”
一個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從觸手中傳出。
這聲音仿佛是從無數個喉嚨中同時發出的,層層迭迭,令人毛骨悚然:
“你已經到達指定區域了嗎?”
“是的,父親大人。”
尤菲米婭恭敬地行禮:“我正按照您的指示前往深淵觀測站。”
血眼中的螺旋開始加速轉動,仿佛在審視著這個被自己創造的“杰作”:
“很好。這次的任務有幾個目標,你要仔細聽清楚。”
尤菲米婭點頭表示理解,同時啟動了記憶強化,確保不會遺漏任何細節。
作為鮮血之王的“女兒”,她從小就被訓練要絕對服從命令。
“首先,利用深淵的環境讓你的血魔奴隸們進行互相廝殺。”
觸手在空中緩緩擺動,血眼轉向那些安靜等候的血魔:
“只有在生死搏斗中,它們才能獲得真正的進化。弱者被淘汰,強者變得更強,這是深淵的基本法則。”
血眼中的光芒變得更加熾熱:
“特別是那只領頭的,它已經接近月曜級。如果能在這次歷練中突破,你的整體實力將上升一個層次。”
“遵命,父親大人。”尤菲米婭的聲音依然恭敬,但心中卻在計算著利弊得失。
血魔之間的互相廝殺雖然能夠促進進化,但也意味著她會失去一部分戰力。
不過,一只月曜級的血魔確實比幾只晨星級更有價值。
“其次,找機會見一下血淚大公阿斯蒙德。”
鮮血之王的語氣變得更加冷酷,血眼中開始流淌出粘稠的血:
“最近這個家伙越來越不聽話,開始對我的命令陽奉陰違。他忘記了是誰給了他現在的力量和地位。”
觸手開始劇烈蠕動,表面的血管紋路變得更加明顯:
“而且,他對血月氏族的純凈血露供應也開始拖延,這種行為必須得到糾正。
到時候我會敲打一下他,你應該也能從中得到一些額外好處。”
尤菲米婭的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阿斯蒙德這條野犬,確實需要被鞭撻一下,讓他認清楚誰才是真正的主宰者。”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鮮血之王的聲音帶上了某種深不可測的意味:
“想辦法接近那個叫羅恩·拉爾夫的年輕巫師,這個人身上有著我們需要的特質……”
血眼中的螺旋扭曲變化,仿佛有什么可怖的東西在醞釀:
“如果能夠將他轉化為我們的盟友,或者說……仆從,那么整個計劃的成功率將大大提升。”
聽到這里,尤菲米婭感到一陣微妙的不安。
雖然父親大人沒有明說,但那種暗示意味已經非常明顯了。
“父親大人,您希望我用什么方式接近他?”她謹慎地詢問。
血眼中的螺旋重新開始緩慢轉動,仿佛在考慮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是美貌的女性,而他是年輕男性。在關鍵時刻,女性總有一些……特殊的優勢。”
這句話的暗示意味極其明顯,讓尤菲米婭的內心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抵觸感。
雖然她確實是鮮血之王的創造物,但她也有著自己的意識和尊嚴。
被要求用這種方式去“征服”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讓她感到一種微妙的屈辱。
但她表面上依然保持著忠誠的模樣:
“我……理解了,父親大人。不過,如果他拒絕怎么辦?”
“那就使用更直接的方法。”
鮮血之王的語氣變得危險起來,血眼開始散發出不祥的紅光。
“咒印會讓他的身心都被你完全掌控,效果比任何契約都要強大。”
血眼中的螺旋開始加速旋轉:
“當然,這種能力只能使用一次,而且需要完整的……過程。所以你必須選擇合適的時機。”
聽到這些話,尤菲米婭更加煩躁了。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她最終回答道,盡量不顯露出內心的猶豫:“我會想辦法完成任務的。”
“很好。記住,這次的任務關系到我們整個計劃的成敗。”
鮮血之王的聲音開始變得模糊,傳送門也在緩緩關閉:
“不要讓我失望,尤菲米婭。你是我最優秀的作品,也是我唯一的……繼承者。”
隨著這句話,血紅色的觸手縮回傳送門,血眼的光芒也逐漸暗淡下來。
空氣中只留下濃重的血腥味和怪異的回音。
尤菲米婭站在懸崖邊,凝視著遠方深淵的方向,內心五味雜陳。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存在意義,也明白父親對她的期望。
但這種被當作工具使用的感覺,還是讓她心中涌起一絲難以名狀的反抗情緒。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心中自語,然后轉向身后的血魔們:
“反正父親大人也沒有給出硬性指標,我先想辦法進入觀測站再說。”
作為擁有獨立人格的存在,她當然會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執行任務。
至于那些令人不快的“特殊手段”,能不用就盡量不用。
畢竟,還有很多其他方式可以達到目的。
與此同時,在遙遠的亂血世界深處,一種難以描述的恐怖正在醞釀。
在這個世界的極境一角,矗立著一座由白骨和血肉建造的宮殿。
宮殿的每一根柱子都是巨型的脊椎骨,上面還掛著腐爛的血肉絲條。
墻壁則由無數張人臉拼接而成。
這些面孔時而痛苦地扭曲,時而狂笑著咧開血盆大口,展現著人類情感的所有極端。
它們會眨眼,會呼吸,會用無聲的口型訴說著什么,但沒有人愿意仔細去聽。
宮殿的最深處,鮮血之王獨自“坐”于自己的王座之上。
經過近一個紀元的力量失控,艾登的真實形態早已變得扭曲而可怖。
他的身體呈現出某種介于人類和深淵生物之間的恐怖狀態。
大部分皮膚已經脫落,露出下面蠕動的血管和肌肉組織。
左臂完全由黑色的血管束組成,上面長著無數個微小的眼球,每一個都在獨立地轉動著。
最可怕的是他的臉部。
原本的五官已經扭曲變形,嘴巴裂開到耳根,里面是三排尖銳的牙齒。
而在他的額頭上,開著一只巨大的豎眼,瞳孔呈螺旋狀,散發著令人精神錯亂的紅光。
這就是“鮮血之王”的真面目,一個被不屬于自己的力量所毀傷侵蝕,但依然保持部分意識的可悲存在。
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爬著一只水晶蜘蛛。
它的八條腿都附著人類的眼球,渾身晶瑩剔透。
這是“虛空蜘蛛”麥格斯的分身之一。
“尤菲米婭的進展如何?”麥格斯的聲音從蜘蛛身上傳出,帶著特有的多重回音效果:
“你對她植入的那個特殊印記,真的能夠發揮預期效果嗎?”
艾登用他那只正常的右手輕撫著桌面:
“當然。那個印記是我畢生研究的結晶,融合了血脈學、靈魂學、還有契約咒術的最高成就。”
他額頭上的豎眼轉向蜘蛛:
“尤菲米婭不僅是我的最完美作品,也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女兒。我對她的關懷,遠超你們的想象。”
“關懷?”麥格斯的蜘蛛分身在桌面上緩慢爬行,八只眼球同時凝視著艾登:
“應該是控制才對吧?你在她身上施加的血脈鎖和那個特殊印記,可不像是父親對女兒的關愛。”
艾登發出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聲音如同指甲劃過玻璃:
“控制就是最深沉的關愛,這個世界充滿了背叛和危險,只有在我的庇護下,她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他的左臂上那些眼球開始瘋狂轉動:
“你覺得卡桑德拉是如何對待伊芙的?表面上的自由,實際上的操控。我至少是坦誠的,從不隱瞞對尤菲米婭的節制。”
麥格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其中的扭曲邏輯:
“但羅恩·拉爾夫的謹慎程度超出了我們的預期,如果他沒有如你所愿上鉤怎么辦?”
“那就使用我準備的‘特殊禮物’。”
艾登的聲音變得更加陰險,額頭上的豎眼開始散發出危險的紅光。
他伸出右手,掌心浮現出一個復雜的血紅色符文。
這個符文開始緩緩旋轉,散發著某種植入骨髓的魅惑氣息。
“這是我在她血脈中植入的終極保險——‘血脈咒印’。”
艾登的聲音中帶著病態的自豪:
“當她與目標進行……最親密的接觸時,這個印記就會激活,在對方體內種下永久性的控制咒印。”
麥格斯的八只眼球同時瞪大:“你是說……”
“沒錯,通過交合,她可以在目標的靈魂深處植入我的印記。”
艾登的笑聲變得更加得意:“一旦成功,目標的意志、記憶、甚至靈魂,都會被我完全掌控。”
他停頓了一下,額頭上的豎眼轉向某個不可見的方向:
“這種控制是雙向的,當尤菲米婭控制了羅恩時,我也就通過她間接控制了他。一石二鳥,完美的設計。”
他的表情變得更加陰險:
“我了解尤菲米婭,比她了解自己還要深刻。當關鍵時刻到來時,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那如果她真的產生了反叛思想呢?”麥格斯有些無聊地詢問道。
艾登發出一陣如同野獸般的低吼:
“那我就會親手糾正她的錯誤,血脈鎖的存在,確保了她永遠無法真正背叛我。而且……”
他左臂上的那些眼球開始流出血淚:
“我可以隨時激活她體內的所有印記,讓她體驗到比死亡更可怕的痛苦。
但我希望永遠不會有那一天,因為她是我唯一的……杰作。”
這種扭曲的感情吐露,讓麥格斯都感到一陣惡寒。
“關于羅恩身上的特殊之處……”它適時的開始轉換話題:“你真的認為他具備成為紀元之王的潛質?”
聽到這個問題,艾登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他那只正常的右手,從桌面上的血池中撈起一本古老的典籍。
書頁已經被血液浸透,但上面的文字依然清晰可見。
“這是塞爾娜留下的研究筆記。”
他翻開典籍,指向其中用魔力墨水書寫的一段文字:
“她在這里記錄了對紀元更迭規律的觀察,每個紀元的轉換,都需要一個具備特殊資質的催化劑。”
艾登的豎眼凝視著書頁,瞳孔中的螺旋緩緩轉動:
“這個人不僅要有超凡的天賦,更要有打破既定軌道的意志。而最重要的是……”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變得神秘起來:
“他必須能夠在保持人性的同時,承受住來自混沌的侵蝕。這是一個幾乎不可能的平衡。”
“而羅恩·拉爾夫……”艾登的眼中露出貪婪的光芒: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有著幻景之王的力量痕跡,說明對方已經認可了這個年輕人,我從不懷疑這個婊子的洞察力……”
提到幻景之王,艾登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
“這個該死的婊子,當年就是這樣干擾我的進程,又幫助赫克托耳那家伙……”
他額頭上的豎眼開始劇烈閃爍,左臂上的眼球也跟著瘋狂轉動。
“但這次不同。”他的詭異身軀抽搐了一下,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憤怒:
“如果我能夠成功控制他,就等于掌握了下個紀元的主導權。”
麥格斯的蜘蛛分身,在桌面上編織出一個復雜的網狀圖案:
“那么,你對這次計劃的成功率有多大把握?”
艾登沉思了片刻,然后露出一個可怖的微笑:
“至少七成,尤菲米婭的美貌和天賦足以吸引年輕男性,而她的特殊能力更是無法防范。
即使目標有所察覺,在那種情況下也很難保持理智。”
他的聲音變得更加陰險:
“而且,我還為她準備了其他備選方案。
如果溫和手段無效,也還有其他方式達到目的。
她的血脈支配能力,可不僅對深淵生物有效……”
密室中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遠處傳來的心跳聲在不斷回蕩。
“我期待著你的好消息。”
麥格斯最終說道,蜘蛛分身開始逐漸消散:
“如果這次計劃成功,我們所有人都將獲得前所未有的回報。”
艾登獨自坐在密室中,凝視著遠方那片扭曲的血色天空。
在他的計劃中,這只是開始。
當他通過尤菲米婭控制了羅恩之后,真正的游戲才會開始。
他要讓所有曾經看不起他的偉大者都付出代價,讓整個真理庭都見識到“偽王”的真正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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