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城,恢弘的十二仙殿中,有一殿隱隱高于其他駐殿。
此殿便是神霄城城主所在。
“這些個魔修真是越來越放肆。”
重華冷哼一聲。
此時。
神霄城城主端坐最上方的白玉座,三名神霄城的副城主也盡數到場。
乃是神霄城最高規格的會議。
重華說著,坐在高天下身旁的另外一名副城主只是閉目養神,全程一句話都不說。
他們與重華不同。
重華死了寶貝徒弟,正在四處追殺魔修。
可他們的徒弟又沒死,沒必要為了別人家的事情,自己去拼命,那些個魔修確實可惡,但也就只是如蚊蟲瘙癢一般,沒必要為了打蚊子,自己割下一塊肉來。
劃不來。
修仙,說白了還是生意。
高天下只是淡淡說了句:“魔修暴虐,確實當誅。”
他的徒弟雖然沒事。
可徒孫可是真真切切的被尸魔攻擊,而且還是萬魔窟的魔修尸體所煉化,要說與那些魔修毫無瓜葛,誰都不會信。
既然如此。
他不介意出手,叫那些魔修曉得疼。
重華見高天下站在自己這一邊,嘴角多出笑意。
也就在這時。
端坐在最高處,以黃金面具覆面的神霄城城主淡淡開口:“上宗有令,命再開甲子蕩魔。”
“甲子蕩魔?”
重華一愣。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痛恨魔修,就是如此,也就是想叫其余兩位副城主出手,可現在倒好,直接是要開啟大戰。
其中的差別可太大。
所謂甲子蕩魔。
乃是太華州兩大仙宗,外加佛門大宗懸音寺約定俗成的一種說法。
無論是神玄宗、白玉京還是懸音寺,雖說傳承不同,但還是能歸類到正道宗門。
與之相對的,便是血影教和萬法殿。
血影教乃是不折不扣的魔宗,教中修士大多修煉的都是血祭魔功,萬法殿則是有教無類,亦正亦邪。
這甲子蕩魔便是神玄宗、白玉京還有懸音寺三大宗出手,清算太華州內的魔道勢力,因每次都是差不多相隔一甲子,所以才有了甲子蕩魔的說法。
乃是席卷一州的大事。
因此重華才如此震驚。
旋即嘴角微微揚起。
“魔修當誅!”
“甲子蕩魔?”
這一日。
原本正在屋內修煉,準備渡劫事宜的李銳聽到寧中天道。
寧中天點頭:“是。”
“太華州的三大上宗欲聯手清剿州內魔宗,說咱們也是州內仙朝,必須盡一份力。”
李銳點頭。
對于此事。
他早就有所耳聞,說通俗一些,就是正魔大戰。
當然。
至于正道是否真的正,魔道是否真的魔就不在他該思考的范疇之內。
但即便如此,太華州正道統治的區域確實更太平一些,這是不爭的事實。
用顧長生的話說。
就是正道更要臉。
僅此而已。
否則正道之中可不是沒有行事比魔修還邪乎的人。
無需狡辯些什么,整體上算是好事。
‘看來是躲不了了。’
李銳思索著。
之前三十六城聯手剿魔,他尚且可以以閉關推脫,而現在乃是白玉京的大事,他又是神霄城和虞國有頭有臉,排名已經很靠前的存在。
自是不可能一直躲。
對此。
李銳很是看得開。
都吃了俸祿,甚至還賒了帳,該辦的事情終究還是要辦的。
哪里有只拿好處,不擔因果的說法。
若是真有那種好事,其實反而是大難臨頭。
他現在已經當得上半個道身境,只要天人不出,保命就是綽綽有余,而且正魔大戰里自己這一方也有天人強者。
估量之下,其實并不算多危險。
“走吧,四弟,咱們出去松松骨頭,也見識見識,這修仙界的戰爭是啥樣的。”
三日之后。
李銳就接到了兩封調令,一封是來自神霄城,乃城主之令,命他帶兵平魔,參戰的區域是在太華州最臨近金庭小洞天的一處戰場。
另一封,自然是虞國朝廷的圣旨。
意思差不多。
甲子蕩魔的戰場大多數都在太華州內。
虞國作為仙朝,主要也就是派兵馳援,此次朝中除了他這個太平令之外,定遠侯還有安南侯也都要領兵前往太華州。
算下來。
虞國這一次可是一口氣足足出動了三名侯爺。
誠意不可謂不高。
誰叫這是虞國投靠白玉京之后,第一次出力,可不得好好表現一番,幾乎是出動了朝中最能打的幾人。
而且甲子蕩魔,說是劫,其實亦是造化。
太華州不少名動一州的強者都是自正魔之戰中殺出來的,然后一路高歌猛進。
所以不知道多少修士卯足了勁兒,想要在這場大戰之中嶄露頭角,得到宗門之中的大人物青睞。
李銳早就準備妥當。
又過了五日。
他才在最后期限,帶著東海城三百修士,乘坐飛舟,朝著太華州東岸飛去。
修仙界廣袤無垠。
金庭小洞天是落在太華州東南角不錯,可依舊離了不少距離。
饒是以李銳的飛行法寶。
都是足足用了一個時辰。
終于。
“是太華州!”
也不知是誰嚎了一嗓子,一時間飛舟上的眾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東海城的修士,或者應該說武夫。
幾乎都是虞國人。
哪里見過真正的修仙界大陸,可不就是覺得新奇。
有些騷亂。
一個個都是伸著脖子,想要多看上幾眼。
李銳只是坐在船頭,嘴角噙著笑意,也沒阻止。
年輕人嘛,好奇些是應該的。
就連他個半老頭,都一樣覺得有意思。
一刻鐘之后。
飛舟來到一座雄偉的城池前。
城墻高逾數百丈,其上有符文脈絡顯現,分明就是由極高明的符師繪制而成,能擋千萬軍!
此城名曰火鳳城。
乃是神玄宗所轄重城,也是本次甲子蕩魔,東南戰場五個陣營之一。
虞國、神霄城的修士也都是聚集在此城。
李銳率領眾人進入神霄城。
才剛進城。
就遇到了熟人,只見蒙沖、聶思明、袁雄幾人,早就聽到消息,在城門下等候。
甚至,還看到袁定庭。
袁定庭望著李銳微微一笑:“李侯,許久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