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皆有本我，那本我，就是一個人理論上最完美的形態樣貌，只是在后天成長的路上，不可能有人完全按照理論中最完美的方向成長，是以所有人身上都有瑕疵。
這種瑕疵，不是什么身軀上的缺陷，而是無法和本我，達成最高的契合，存在瑕疵。
這瑕疵尋常時候影響不大，但若是破碎虛空，卻是容不得半點破綻，方方面面，都要達到一個完美和諧的境地。
天地本不全，天道也不全，破碎虛空就是超越天道，自身若不完美，也無從真正的超越。
天道之軀的塑造極其迅速，不過數秒，那黑白二氣就已經散開，將其中的李啟顯露出來。
此刻，李啟的體態樣貌都出現了不小的變化，但這些血肉之軀上的變化不算什么，武功練到高處，重塑筋骨改容換貌并不困難，在所有人看去，最大的變化，是那種超越天地極限的奇妙完美感，以及那身上流淌著的，天道的浩瀚。
以完美之身，承載天道！
只是這時候，場中也有極少數人，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燕慕晴這時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魔帝復返本我之后，竟是和她認識的李啟，有九成的相似，這種情況下，她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種恐怖的想法。
作為玩家，她的信息渠道是很多的，知道游戲里若是證了神話，返本歸元，那意味著角色卡被完全同化，和現實里的本體化為一體，容貌也會朝著現實里的本體變化。
這也是為什么，神話之前，所有人都只有游戲里一成的功力，而神話強者，卻能擁有五成。
這不算什么秘密。
只是，這個真相，無疑是太恐怖了。
在她的認知里，李啟雖然成了天選者，還擁有了一身不俗的道門武功，但先天都不是，和眼下已經眾目睽睽之下，證就神話，天下無敵的魔帝，無疑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現在，兩個世界的人，卻交融成了一體。
恍惚之中，她不禁想到了曾經二人之間的一些戲言。
另一邊，陸清月也是類似的情緒，只是她終究早有心理準備，是以要稍微平靜一些。
但道理她都懂，可不管怎么看，她才是最遺憾的那一個人。
不過，她的心緒，也注定不為外人所知。
也就是在眾生百態的同時，李啟的身軀微微閃爍，然后就消失在了眾目睽睽之下，不知道去了何方，沒有任何人，捕捉到他的動作。
直到李啟消失十幾秒之后，太虛道主才終于有了動作，從那破碎虛空的無限浩瀚之中，回過神來。
他沒有死去，他手中的太虛神劍，給他替了劫，是以劍碎人活。
當然，這也是李啟已經沒有了殺心，不然隨便補上一刀，太虛道主就死了。
但殺戮這個事，對李啟來說已經沒了意義，他也沒有做多余事情的想法。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神話證就，他已經站在了破碎虛空之前的門檻，甚至他魔功玄奇，本身特殊，后續破碎虛空已經無需外力。
只是站在這個地方，李啟罕見的遲疑了。
因為他已經預見到，自己若是破碎，定然會發生不可思議的事情。
而此事，也注定只有李啟一個人知曉，其他人這時候都紛紛猜測，魔帝為何突然離開，又為何留了太虛道主一命。
按照道理，此時魔帝誅滅太虛也不過一念，不可能說在這時候，突然心生仁慈，之前龍象寺的遭遇，可是血淋淋的。
不過，雖然眾說紛紜，但月下天池一戰的消息，還是飛快的傳遍了整個江湖，也即將很快傳遍了現實世界。
天池一戰，魔帝戰太虛道主，修成神話，舉世無敵！
現實世界，李啟睜開眼睛，時間開始流動。
還沒有到游戲結束的時間，但他直接離開了游戲，回到了現實，游戲里的許多規則，已經限制不了他了。
甚至他若是有想法，乃至是可以通過一些辦法，一些手段，獲取一切游戲權限。
但這些對他來說，也無任何的意義。
“游戲已經結束了……”
“接下來，是破碎虛空……”
“還是……”
李啟來到自己臥室的窗戶前，他拉開窗簾，金黃色的月光照了進來。
此刻在他的感覺里，整個現實世界都有些空渺，他和宇宙，再無內外之分，不存在半點隔閡。
這是真正的，我心即是宇宙。
而現實世界，固然沒有天地之氣，但天道存于萬物之中，他依然可以運轉天道力量。
這是一種形而上者的奇妙力量，無相無形，但又偏偏有著莫大的威能。
本來，李啟的心一往無前，但這時候，卻莫名其妙的暫時止步，不是恐懼畏懼，而是一種更奇妙的心緒。
一如常人在做美夢的時候，察覺到自己要醒來，那種本能的阻止。
與此同時，這個驚天動地的事情，很快就在現實世界的網絡上發酵，且有諸多不同視角的視頻流傳出來。
不同于曾經的模糊視頻，這一次場中高手太多了，不乏現實世界的天人，以天人的神道修為，自是可以精準的將畫面信息，轉化為精神信息傳遞出來。
甚至，武功到了宗師，顯化了元神，就能以心傳心，遑論天人。
而那一個個不同角度的視頻，自是在網上，掀起驚濤駭浪。
這一戰太過精彩了，甚至還要超越神話對決。
“這兩個人身上，都有著破碎虛空的奧秘，一點奧秘就已經奇妙至此，真不知，那真正的破碎虛空，又是何等的奇妙精彩……”
某一個視頻下面，有人感慨，引發了諸多的共鳴。
雖說破碎虛空，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窺見的東西，甚至就算是天才，都沒有破碎虛空的可能性，但人類對于非凡，對于更高的追求，從來都是永無止境的。
同時，最后李啟返本歸元，復歸本來樣貌的視頻片段，也是引發了無數的討論。
魔帝的本我之貌顯現，真實身份的揭露，似乎也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