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婷握著水果刀，看著床上睡得四仰八叉，呼嚕震天的包紅義，眼底的恨意猶如滔滔不絕的江水，泛濫翻涌，吞噬她所有的理智。
她靠近床邊，雙手握著刀，刀尖沖下，高高舉起。
“別怨我，怪只怪你當初不該生下我！”包小婷說著，一刀子狠狠下去。
水果刀雖然鋒利，但只有刀尖鋒利，不像殺豬刀是雙刃，單刃的水果刀用久了，削蘋果割到手也只是破個皮兒。
包小婷幾乎用了所有力氣，也只是刺入包紅義的肚皮，并不能穿腹。
包紅義起先沒什么反應。
他喝醉酒睡得太沉了。
包小婷抽出刀子，帶出血，包紅義這才感覺到疼，猛地驚醒，入眼便看到包小婷舉著刀子，正朝著他刺來。
包紅義大叫一聲，一個翻身，躲過第二刀。
“畜生，你想殺老子！！！”
包小婷對包紅義有源自骨子里的恐懼。
見他醒了，渾身一抖，手里的刀差點掉到地上，可聽到包紅義接下來的話，包小婷滿目恨意面目猙獰地抓著刀朝包紅義猛刺。
“老子弄死你！”
趙麗聽到臥房里的動靜，趕忙放下手里的舊照片，沖出陽臺。
舊照片掉在地上，不小心被她踩了一腳，想折返回去撿起來，最后還是沖去臥房。
那張舊照片是從海報上剪下來的，畫面已經泛黃模糊，邊緣也卷了，顯然收藏很多年。
陽臺的陽光照進來，落在照片上，強烈的反光看不清楚照片上的人臉，但下面的一排字上寫著孟氏集團的字樣。
照片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屋里是趙麗的哭喊，包紅義的叫罵，包小婷崩潰瘋狂的嘶喊。
沒過多久，房間里逐漸安靜下來。
包小婷滿身是血，臉色慘白，跌跌撞撞沖出來。
她想從這個家逃出去，門剛打開，發現手上都是血，一把將門關上鎖死，沖入洗手間，不斷洗刷手上臉上的血。
臥房里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動靜，只有洗手間嘩嘩嘩的水聲。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終于有了輕微的響動，還有低低的啜泣聲。
“紅義，紅義……”
趙麗沒能叫醒躺在地上不動的包紅義，從臥房爬出來，她也滿身是血。
爬行過的地方，留下斑駁的血跡。
“小婷，小婷，叫救護車吧！你爸……他，他還有呼吸。”
包小婷不說話，眼神狠歷，用刷子搓洗手指，皮膚都搓得紅腫，依舊不能停手。
“小婷……”
趙麗不知是哪里疼，還是嚇得，根本站不起來，爬行到洗手間門口，用沾染血跡的手，拽住包小婷的衣角。
“小婷……”
包小婷嫌惡極了，一把打開趙麗的手，蹲下來，面目猙獰地小聲詰問趙麗。
“你覺得我錯了嗎？你就那么離不開他！那你和他一起去死好了！”
趙麗哭著搖頭，聲音嗚咽，“不是的小婷……”
“我恨你們！恨不得你們都去死！”包小婷抓著趙麗，雙目赤紅，“當初為什么生下我？為什么讓我有你們這樣的父母！我恨你！你喜歡受虐，喜歡被他打，你自己叫救護車救他！把我抓進去，讓我成為殺父的殺人犯！”
“不是的小婷，嗚嗚……他對我們母女倆有恩啊……是我們母女倆對不起他啊！”
趙麗吸著鼻子，聲音沙啞，“救救他吧！難道眼睜睜看著他死嗎？”
“我們對不起他？”包小婷被趙麗這話氣笑了。
她實在不明白，她和母親到底哪里對不起包紅義，母親就是受虐體，一天不挨打渾身難受。
“我要和你斷絕母女關系，我沒你這種母親！”包小婷是不會救包紅義的。
把身上帶血的衣服脫下來，就在洗手間門口點燃，消滅證據。
她又去廚房拿了一個盆，抹布，洗潔精。
無意間看到廚房外的陽臺地上，那張老舊的照片。
包小婷不止一次看到趙麗偷看一張老照片。
趙麗每次都遮遮掩掩，生怕被人發現，包小婷想看，趙麗都藏起來不給她看。
包小婷只看到過照片的背面，是什么雜志的目錄，照片應該從雜志的封面剪下來的。
包小婷一直覺得，應該是哪個明星吧。
趙麗早些年賣過盜版明星雜志，一些買不起正版簽名照的學生，就買這些雜志剪下喜歡的明星照片收藏。
趙麗沒文化，也沒眼界，能收藏什么好東西，或秘密！
包小婷收回視線，無意中好像看到了什么，又重新轉過頭定睛看去……
趙麗倒抽涼氣，雙眼瞪得溜圓。
幾乎用了吃奶的力氣，往廚房陽臺的地方爬去。
但她還是晚了一步，照片已經被包小婷撿起來。
照片看上去比包小婷的年紀還大。
里面男人的臉已經模糊，只能隱約看到輪廓，還有下面一行紅色大小不一的藝術字，寫著什么孟氏集團大少爺喜結連理。
照片是剪下來的，上面的字只有半截。
而男人的照片旁邊顯然有個女人，能看到男人的腰際間有一只女人的手，不過女人的部分被剪掉了，只留下男人這半邊。
“還給我，拿來！”趙麗來搶照片。
包小婷沒有躲，讓趙麗把照片搶了回去。
她還著急處理包紅義流了滿地的血，只問了趙麗一句，“照片中的人是誰？孟氏集團不會是孟知冬那個孟氏集團吧？”
趙麗趕緊將照片藏在一旁的柜子里面，神色驚慌地敷衍道。
“什么孟氏集團，什么孟知冬！一張剪報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
“你和照片上的男人，是不是有什么關系？還不肯說實話嗎？”包小婷瞪了趙麗一眼，接了一盆水，拿著抹布去臥房。
包紅義流了好多血，肚子上好幾個血窟窿，正在不斷汩汩往外冒血，地板磚上已經蜿蜒出一大灘血。
包小婷很害怕，也很恐懼，手指都在哆嗦。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逼我的！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解脫！”
包紅義還有一口氣在。
因為失血過多休克，已經發不出聲音，翻著白眼，渾身抽搐，但已出氣多進氣少。
趙麗不趕緊來，躲在門口，蹲在地上，捂著臉掉眼淚，“小婷，叫救護車吧！或許還能有救。”
“媽媽求你了！你想害死你爸爸嗎？背上殺人的罪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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