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的關系，不叫你楚總，叫你什么？”恩寧忍著窒悶，鼻尖兒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我們現在是什么關系？”楚黎川拖著長音，在后面握住恩寧纖細雪白的脖頸，指腹輕輕摩挲。
他太了解她的敏感了，每一下動作，都好像涂滿蜜汁的毒藥，明知危險，卻又讓人忍不住靠近。
恩寧繃緊身體，不讓自己亂了分寸，一開口，呼吸卻是紊亂的。
“楚總……何必，何必明知故問？”
楚黎川薄唇微勾，笑靨邪魅，“叫我楚總太生分了，還像之前一樣叫我黎川，或者老公吧。”
他輕輕貼近恩寧的脖頸，呵了一口熱氣，擾得恩寧渾身酥麻。
恩寧的身體緊繃得愈發厲害，吃力道，“楚總，放開我。”
“不許這樣叫我。”他聲音粗啞，覆滿誘人的磁性，引人墮落。
恩寧用力推開楚黎川的禁錮，“不要這樣！”
她剛逃出一步，又被楚黎川拉了回來，跌坐在他的膝上，被他懶腰抱住。
“跑什么？你害怕了？”他深邃的黑瞳，視線迷醉。
恩寧的心臟一陣小鹿亂跳，不敢看他那雙能吸附人靈魂的深眸，垂著長長的眼睫，在下眼瞼落下一片陰影。
“我……我沒有……只是覺得，我們現在這樣，不合適。”恩寧依舊推搡著他。
可越是掙扎，男人的力道越大。
“不合適嗎？你已經有反應了。”楚黎川菲薄的唇瓣，慢慢靠近恩寧飽滿的紅唇。
就在即將吻上時，恩寧急忙捂住他的嘴，不讓他繼續放肆。
“別這樣！楚總！”
楚黎川邪氣淺笑，薄唇在恩寧柔軟的掌心親了親。
恩寧猶如觸電，急忙縮回手，心跳如雷，臉頰緋紅。
“你……”
楚黎川低笑一聲，高挺的鼻尖兒抵著恩寧的鼻尖兒。
“我什么我？你臉這么紅，還不承認已經對我有反應？”
楚黎川的呼吸已經不穩了，噴在恩寧的面頰上，猶如烘爐，讓她愈發熱的厲害。
“我……是我發燒！楚總，自重。”恩寧推了推男人的胸膛，讓自己得以有呼吸的空氣。
楚黎川的目光逐漸暗淡下去，握著恩寧微微發顫的手，“楚總，楚總，叫起來沒完沒了！你和我這樣生分，是打算日后和我連朋友都不做了嗎？”
恩寧沒說話，忍著狂跳的心臟，偏著頭。
楚黎川捏著她的下巴，讓她和他的眼睛對視。
“你和沈一鳴，江南都可以一笑泯恩仇，做朋友！我不可以嗎？”
恩寧還是沒說話。
她和江南，沈一鳴，沒有血海深仇，也沒有任何情愛。
因為沒有感情，所以不在意，自然可以輕易原諒。
可楚黎川不一樣！
他的一舉一動，可能一個微表情都牽系著她的心。
“恩寧，試著放下可好？我可以和楚家斷絕關系，他是他，我是我！你只當我是我，不考慮我的出身，我的家世，只當我是你的老公，孩子們的父親可好？”
恩寧依舊垂著眼睫，不說話，手指卻緊緊攥在一起。
楚黎川慢慢打開她的手掌，十指緊扣，“不要把所有事都壓在心底，自己一個人扛！我可以做你的依靠，你信賴的肩膀。”
“哪怕你執意離開我，日后遇見什么事，依舊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依舊會第一時間趕到。”
恩寧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抬起眼眸，看著近在咫尺的俊臉。
“我不想依靠任何人！”
“恩寧。”
“心里一旦有了依靠，人就會變得脆弱！何況我從來不覺得，別人比自己更可靠！與其那樣，不如從一開始就不給自己希望。”
“恩寧，你知道，我說的是真心話！我楚黎川言必出，出必行！不是誆騙你的花言巧語。”楚黎川語氣鄭重，字字真誠。
“一輩子那么久，誰又保證得了呢？現在可能不變，三年五年不變，十年二十年可就不一樣了。人性是最善變的！”恩寧推開楚黎川的懷抱。
“我們之間還是保持距離吧！”
恩寧起身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被楚黎川沉聲叫住。
“他的手術很成功，很快就能蘇醒！到時，我會給你一個真正的真相。”
恩寧緩緩回頭，看著悶頭坐在床邊的男人。
他身影孤寂，神色落寞。
讓人有種忍不住抱一抱他的沖動。
恩寧抓緊掌心，克制住這個沖動，語氣冷硬。
“會有多大出入嗎？做沒做，他都不清白。”
恩寧拉開門下樓。
廖阿姨正在廚房煲湯，聽見下樓的腳步聲，急忙從廚房出來，笑得眉目飛揚，“少夫人起來了！午餐馬上準備好！”
傭人們都很高興，一聲一聲喊著“少夫人”，高高興興地忙碌著。
自從恩寧和孩子們離開后，整棟房子仿佛籠罩了一層厚厚的陰霾。
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每日過得大氣不敢出。
如今少夫人終于回來了，少爺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傭人們總算破開云霧見日光了！
恩寧對他們微微點頭示好，徑直走向大門。
廖阿姨和傭人們見恩寧要走，急忙圍上來，哀求地看著恩寧。
“少夫人，您要走？”
“少夫人，您能不能不走？”
“是啊少夫人，我們都很想您，回來吧！少爺也很想您。”
廖阿姨拭了拭眼角的淚珠，拉著恩寧的手，哽咽說，“少爺從小到大身邊沒個知冷知熱的人！爹不疼娘不愛的，看似生在金窩窩里，身邊總有人環繞！可他的心里，比誰都孤獨！從不和人親近。”
“自從少爺和少夫人結婚，臉上的笑容多了，也喜歡和人親近了，終于有些人情味，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少夫人，少爺的性子確實有些孤僻，不通人情，可他對您的感情是真的！小夫妻過日子，哪有不吵架的！再給少爺一次機會，帶著孩子們回來吧！”
“若您和孩子們都離開少爺，少爺可就什么都沒有了，又會恢復之前那個冷冰冰，喜怒無常的樣子，您就不心疼嗎？”
廖阿姨說著，啜泣起來。
恩寧當然心疼。
她努力這么久，就是想改變楚黎川，讓他感受到世間溫暖，對人友愛，不再那么冷酷無情。
可她和楚黎川分開，不是因為夫妻之間的吵鬧。
他們之間橫亙的那條鴻溝，已經沒辦法跨越。
恩寧緩緩抬頭，看向樓上。
楚黎川依舊在臥房，沒有出來。
但恩寧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情一定糟糕極了。
廖阿姨見恩寧動搖，急忙拉住恩寧，“回不回來的，日后再說！少夫人還生著病，吃了午飯再走！少爺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有少夫人在，少爺也能多吃點東西，不然身體都拖垮了！”
恩寧當然不希望楚黎川作踐自己的身體，就算他們回不到過去，她也希望楚黎川身體健康。
恩寧微微點頭，答應留下來吃午飯。
廖阿姨和傭人們都很高興。
就在這時，慕雨提著保溫盒進來，嬌嬌柔柔地喚了一聲，“黎川，時間不早了，我們現在出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