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你被捕了!
第816章你被捕了!
柏林王宮。
威廉一世的指尖在橡木會議桌上敲擊出沉悶的節奏,御前會議廳內的外交大臣馮·畢洛夫的面容緊繃,一看就知道有什么壞消息要報告了。而窗外,柏林夏末秋初的暴雨正猛烈敲打著哥特式尖頂,仿佛上天也在為即將到來的風暴預警。
“陛下,”外交大臣的聲音有些沙啞,顯得沮喪,“印加天國的軍隊已經控制了智利阿塔卡馬沙漠的硝石礦區。”
“一個智利的沙漠?”普魯士的老國王皺起眉頭,“那里很重要嗎?”
第一軍需總監馮·布盧門塔爾猛地站起身。“陛下!”他的聲音之中竟然帶著一絲驚慌,“阿塔卡馬沙漠的硝石產量占全球75!普魯士100的硝石都是從那里來的我們的軍火工業的脖子已經被太平天國卡住了!”
普魯士的脖子這就被卡了?
會議廳頓時陷入死寂。
俾斯麥用力捏碎了手中的雪茄,他凝視著墻上的歐洲地圖——巴黎的紅色標記異常眨眼,而維也納和布拉格的黑黃兩色旗幟已經被普魯士黑鷹旗覆蓋。他一字一頓地問:“我們手頭的硝石還能維持軍火工業保持目前的生產速度多長時間?另外,我們還有多少彈藥儲備?”
馮·布盧門塔爾展開羊皮紙報表的手指微微發抖:“按照現有儲備,我們的硝石還能維持3個月的高強度生產。另外,全軍彈藥僅夠維持45天高烈度作戰,即便算上未來3個月的產量,也只夠維持55天的高強度作戰。扣除已經消耗的10天份量.”他的聲音突然被總參謀長毛奇打斷。
“巴黎城防的缺口必須在一個月內撕開!”毛奇的指揮棒在地圖上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從凡爾登直指巴黎圣丹尼門,“否則——”
“否則什么?”威廉一世轉向鐵血宰相,老邁的眼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焦慮,但很快就被壓了下去。
俾斯麥丟掉了碾碎雪茄。“俄國人的軍隊比法國人還落后,英國人的常備陸軍不到十萬.”他的聲音低沉如雷,“他們加在一起也比不了拿破侖三世的軍隊!”
在一挑二打敗了拿破侖三世和約瑟夫.弗朗茨,現在又拿下了奧地利帝國最核心的波西米亞和奧地利之后,俾斯麥已經有點知道普魯士的強大了——現在普魯士的陸軍在世界上那可是斷崖式的領先!
不說別的,就那一千幾百門克虜伯鋼炮,太平天國、美國、英國三家陸軍加一塊都拿不出來。
俾斯麥接著又一字一頓地說:“而巴黎城里的特羅胥正在用金法郎購買我們的寬恕!”
他從密探送來的文件袋中抽出一份電文,泛黃的紙張上赫然記載著瑞士銀行價值800萬法郎的黃金轉移記錄——這正是特羅胥派系與凡爾賽暗通款曲的鐵證。
他接著又道:“另外,現在拿破侖三世的堂弟拿破侖親王還在巴黎,是巴黎的城防司令,我們可以試著拉攏他!”
“拉攏他?”威廉一世問。
“用我們手中的20萬法軍俘虜!”俾斯麥說,“忠于波拿巴家族的軍官大多在這20萬人當中!另外,拿破侖三世本人也在我們的手中!”
威廉一世終于下定決心,不再猶豫:“毛奇將軍,我給你15天份的彈藥量和1個月時間!”
圣安東尼區軍火庫的外燈火通明,還拉著鐵絲網,由佐久間象山率領的日本“十字軍”扛著上了刺刀的步槍守著倉庫里堆積如山的老式滑膛槍。這些老掉牙的武器本來被發給了國民衛隊使用,不過在英國的恩菲爾德線膛槍運到后就被淘汰了。但拿破侖親王還是意識到了它們的價值,讓人盡可能收集了起來,堆在了自己控制的這處軍火庫里。
拿破侖親王這個巴黎城防司令的司令部,現在也搬到了圣安東尼軍火庫旁。此時此刻,他就坐在自己的司令部內,手里捏著一封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人送來的拿破侖三世的親筆信——信中,拿破侖三世請求他出任波拿巴家族的族長!
凜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份,伸出纖手輕輕按在了這位親王的肩膀上,低聲道:“退路已經安排好了,我們可以去路易斯安娜重新開始.”
說著話,她就拿過拿破侖三世的親筆信,放在煤油燈上點著了。拿破侖親王詫異地看著她,凜子搖搖頭:“你沒有機會的.相信我,我比你懂他們,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拿破侖親王有點聽不明白,回頭望著凜子。凜子的臉上浮出無奈的苦笑:“我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不在他們的監控之下?”
“監控.他們?”拿破侖親王頓時額頭冷汗直冒。
而在塞納河右岸的佩雷戈公館,財政部長正將巴黎布防圖遞給一個戴著單邊眼鏡的男人:“這是國民自衛軍的布防詳情,紅色標記的都是工人武裝的陣地。”他的手指在圖紙上劃過,“只要貴軍重點進攻這些區域,我們的2萬正規軍和1萬近衛軍會保持中立。”
“條件?”這個普魯士特務的聲音冰冷如鐵。
“200噸黃金,”佩雷戈的嘴唇顫抖著,“外加阿爾薩斯和洛林。”
特務將圖紙卷起,塞進特制的手杖中,然后從后門離開了佩雷戈公館,消失在了巴黎的夜色之中。但他卻沒有發現,兩個藏在黑暗當中,穿著黑色工裝的工人悄悄地跟了上去。
而在佩雷戈公館四周,還有至少三名黑衣工人躲在角落里面,死死盯住佩雷戈公館二樓還亮著燈光的那扇窗戶。他們是國防政府警察總監布朗基親自領導的赤衛隊——這是根據馬寶才的建議,由從巴黎工人當中挑選出來的最具斗爭精神的戰士組成的特殊部隊。
所有工人協會方面的領袖都在這些工人戰士的保護之下,而共和派、波旁派、奧爾良派和波拿巴派的大人物們都在這些赤衛隊員們的監控之下.
市政廳二樓會議室的煤氣燈嘶嘶作響,拿破侖親王只覺得脊背發涼:“你們,你們竟然在監視國防政府的部長,你們這是要毀掉法蘭西嗎?”
“毀掉法蘭西的是這個!”瓦爾蘭將繳獲的布防圖摔在桌上,圖紙上還沾著那個普魯士特務的鼻血。
國民自衛軍的軍事委員德勒克呂茲立即用紅鉛筆圈出幾個關鍵點:“蒙馬特爾高地、貝爾維爾區、圣安東尼郊區——全是工人自衛軍的核心防區。”
國民自衛軍總指揮克呂澤列突然一拍桌子:“普魯士人拿到這個就會用克虜伯大炮把我們的同志都轟成碎片如果我們受了重創,巴黎城內還有誰?”
拿破侖親王一時啞然,額頭上的汗珠子更密集了。
東布羅夫斯基默默將波蘭軍團勛章別在胸口:“表決吧,”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要不要逮捕這個叛徒?”
會議廳墻上的掛鐘指向凌晨三點,窗外的巴黎籠罩在詭異的寧靜中。摩爾點著了煙斗,吸了一口,輕聲道:“贊成逮捕的請舉手。”
十二只手齊刷刷舉起,連拿破侖親王最終也不得不緩緩抬起手臂。警察總監布朗基立即轉身離去,軍靴踏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像喪鐘般回蕩。
當圣母院鐘聲敲響四下,佩雷戈公館的煤氣燈忽然熄滅。一片黑暗當中,十二個穿著工裝的赤衛隊員突然沖向了公館的大門,他們手持里福瑟轉輪手槍,領口的紅領章在月光下泛著血色。
“開門!革命法庭!”
破門槌三次撞擊后,橡木大門轟然倒塌。布朗基大步走入,黑色皮靴踩碎了大廳里的水晶吊燈。佩雷戈正在臥室焚燒文件,火光中他的睡袍上金線繡的鳶尾花圖案格外刺眼。
“你被捕了。”布朗基的聲音比西伯利亞的寒風還要冷。
“被捕.”佩雷戈驚恐地望著來人,“為,為什么?”
“叛國!”布朗基只回答了兩個字。
兩名隊員立即將佩雷戈的雙臂反剪,用鐵絲捆住他的大拇指——這是太平天國的暗堂最新發明的綁法,越掙扎鐵絲就陷得越深。
書桌上的文件被全部裝進麻袋,連壁爐里的灰燼都被小心收集。布朗基從密格中搜出一本筆記本,上面記錄著:
“8月15日,已說服近衛軍第3團保持中立.”
“9月2日,梯也爾同意割讓洛林.”
“9月10日,兩噸黃金已從里昂運往瑞士“
當佩雷戈被押解出公館時,街角陰影中閃過一個身影——那是梯也爾的密探,他立即轉身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同一時間,在太平天國的大使館中,胡萬勝正在向妻子馮秀英口述電報:“.巴黎叛逆已靖,逆賊佩雷戈私通普魯士,獻城防圖、割地賠款,罪證確鑿。今工人協會已行‘天誅’,擒獲此獠,之后還將繼續肅清內奸。現在國民自衛軍盡掌城防,波拿巴余孽盡在監控。如今巴黎大勢已定,工人協會不日將全權執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