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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機會的確難得。
雪嬪對太后有救命之恩，只要雪嬪還安安穩穩的在宮里，除非榮安侯府造反，否則無論他們犯了什么錯，即便受罰也都會得到優待、有所減免。
可好幾條人命橫亙在中間呢，怎么可能放過他們？
榮安侯是不指望的，他只會為了維護榮安侯府的臉面而維護榮安侯夫人，許知春這個女兒，當初就算是被榮安侯夫人設法賣出去的，那又如何呢？就算她后來遭遇的一切都是榮安侯夫人的陰損加害，那又如何呢？
反正受害受傷的又不是他。
痛不在他的身上。
他對元配夫人本就沒什么感情，對這個早就被拐賣的女兒更毫無感情。
如果一定要說有，大概現在只剩下恨意吧。
想要報仇，想要掀翻榮安侯府，不能指望他。
他們之所以沒有輕易做什么，就是在等一擊必中的機會。
得先除掉雪嬪。
沒有了雪嬪，再對付他們就容易多了。
雪嬪在宮里，哪有多少機會能動她？
眼下就是個好機會。
只是，她也沒有十足十的把握。
“陸嬤嬤，”許知春抬起頭，看了陸嬤嬤一眼，苦笑了笑，小聲說道：“我有幾句話，只是......不太好說。”
陸嬤嬤怔了怔，眼神驟然銳利起來，“之前出事兒的時候梁夫人是不是看見了什么？”
姜還是老的辣。
陸嬤嬤不愧是在皇后娘娘跟前伺候多年的，只一眼就明白了，許知春在這當口眼神躲閃遲疑，猶猶豫豫，必定是看到什么相關的但不好說。
可是皇后娘娘今兒差點兒就被人害了，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善了。
皇后娘娘和皇上盼這個孩子盼了多少年啊，本以為沒有希望了的，沒想到皇后娘娘竟有孕了，當時皇上和娘娘不知高興得什么樣！
可沒想到，消息才公開，就有人膽敢動手。
要說今兒是一場意外，陸嬤嬤一萬個不信。
生怕許知春有所保留，陸嬤嬤趕緊又安她的心：“這里沒有第三個人，梁夫人無論什么話只管說，老奴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叫人知道是梁夫人說的。”
許知春忙道：“嬤嬤快別如此，皇后娘娘待臣妾寬宏厚意，臣妾有話豈能瞞著。”
“只不過，我也不敢確定。我只是無意中看見雪嬪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心里覺得怪異，但事實究竟如何，我也不知。”
事發之時她跟在皇后身邊，自然不可能親眼看見雪嬪動手。
陸嬤嬤本來頭一個懷疑的就是雪嬪，聽了許知春也這么說，更確定了，冷笑道：“這宮里除了她，別人也沒有這么大的膽子。要說夫人小姐們動手，那更無可能。多謝梁夫人，老奴會好好查一查。”
許知春點點頭。
下午，皇后命人用軟轎送許知春出宮，梁明朗在宮門口接應。
梁明朗將她小心翼翼抱上馬車，“怎么會傷得這么嚴重。”
許知春身體僵硬著，沒敢動，傷筋動骨就該安穩養著，不然骨頭錯位又有苦頭吃。
“倒還算好，扭傷而已，躺兩日便行。”
她同梁明朗說起當時的情形，梁明朗也后怕不已，連說僥幸。
萬一皇后當真出事兒了，還不知又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此事皇上震怒，下令徹查。
陸嬤嬤盯著雪嬪不放過一絲一毫。
事發時雪嬪身周的宮女太監們被反反復復的問話，包括雪嬪身邊伺候的宮女也被帶走。
至于那一串散落的珠串的主人，是林御史家的小姐的，那小姐事發之后才驚覺自己的珠串掉了，嚇得臉色發白、誠惶誠恐。
林夫人也嚇得不輕，慌忙帶著她跪下請罪。
皇后倒并沒有責怪她們，東西遺落，這是意外，豈能遷怒？
雪嬪見陸嬤嬤根本就是故意針對自己，氣得大哭，皇上這會兒心里都是皇后，根本不會理論別人，她不敢去鬧，便又跑到太后跟前哭訴委屈喊冤，求太后做主。
“......無憑無據的，這與臣妾有什么關系啊？臣妾知道皇后娘娘不待見臣妾、她身邊的人更是視臣妾為眼中釘，可這般冤枉臣妾，是想要臣妾的命啊。太后娘娘，求您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太后掩下眼底的厭惡與不耐，屏退左右只留了個心腹姜嬤嬤，嘆了口氣，叫姜嬤嬤扶雪嬪起來坐下。
“這里沒有別人，你老老實實告訴哀家，這事兒當真不是你做的？”
“太后——”
“無論你做了什么哀家都不會怪你，哀家懂你、理解你，再說了，你與皇后之間哀家的選擇一直大都是你，你也不是不知道。雪嬪，想清楚了，再同哀家說實話。”
雪嬪心里“咯噔”了一下。
太后的話她哪兒敢完全相信？
謀害皇后與皇嗣，這就是死路一條，絕無半點兒僥幸。
除了她自己，她誰也不敢告訴。
此時此刻，她甚至已經后悔了。
后悔自己當時怎么就鬼迷心竅了呢？怎么就突然生出這么一股子沖動、就當真那么做了呢？
偏偏還沒成！
“不是臣妾，太后娘娘，臣妾冤枉啊！”
“當真？”
“臣妾不敢撒謊！”
雪嬪哭得滿臉是淚。
太后凝著她，好一會兒才點點頭：“既然不是你，那就不用怕，有哀家在，誰也動不了你。”
雪嬪心里這才舒坦了些，感激不盡，“是，臣妾謝太后恩典。”
太后讓人去敲打皇上，讓他悠著點，徹查便徹查，不要無中生有針對無辜之人。權當是為皇后腹中皇嗣積德積福吧。
皇上氣得夠嗆，撇開一邊置之不理。
積福積德？他就是太顧忌著積福積德了，所以才會讓有些人不怕死的一次次作死。
陸嬤嬤那邊很快有了進展，將當時雪嬪周圍、身后的宮女太監們單獨審訊、一遍遍問話之后，終于有宮女被她抓住了話中漏洞，連恐帶嚇、恩威并施之后，那宮女終于哭著承認自己親眼看見雪嬪娘娘彎腰撿起了什么東西，但沒看清楚是什么。
她一開口，又有一名宮女、一名太監招供，自己也看見了，那小太監所在的位置，清楚的看到雪嬪撿起來的就是珠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