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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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被范府接回去的時候,竇夫人渾渾噩噩、眼神散亂、神情憔悴,身上一股子酸臭味,狼狽的不得了。
見到范夫人,竇夫人便忍不住放聲大哭。
范夫人也嚇了一跳,忙安慰了她幾句讓人帶她去梳洗。
煥然一新之后的竇夫人又抖起來了,將這幾天的遭遇當成了奇恥大辱,在范夫人面前哭訴,咬牙切齒的咒罵梁明朗,請范夫人為她出這口氣。
“那姓梁的兄弟倆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做弟弟的毀了我兒的前程,做哥哥的更心狠手辣,竟買通了衙門如此羞辱我。我知道他們梁家必定有點兒家底,倒也真是舍得!”
“可是論起銀子我們竇家難道拿不出來嗎?姐姐你叫人替我打聽打聽要多少,我都拿的出來,我要姓梁的和許氏都坐牢!”
范夫人一肚子話沒法說。
這哪兒是銀子的事兒?楊大人還不至于眼皮子這樣淺,為了梁家那男人給的一點兒銀子不賣自家丈夫面子。
可偏偏這些話她沒辦法跟竇夫人說。
竇夫人實在氣狠了,咄咄逼人,不停哭求,無論范夫人怎么把話題岔開,下一瞬她又給拉回來了。
帶不動。
一點也不識趣。
范夫人也動氣了。
這架勢,還有幾分怪上自己了?她是不是忘了她私下里安排瘋婆子干的好事兒、是不是忘了她害的自己受了驚嚇挨了刀子?
范夫人冷下臉,態度也變得淡淡的,讓竇夫人好好休息,她還在養傷呢,實在不太有精神,說了一會兒話就忍不住困倦了。
竇夫人愣住,又氣又恨又怨,再不識趣就不禮貌了,她滿腔憤懣離開。次日便回家去了。
同知夫人不愧是同知夫人,架子擺得十足,她不給面子自己拿她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竇夫人心里發狠,不用她幫忙,自己難道便出不了這口氣嗎?總會有機會的。
這個親戚不要也罷。
走著瞧,等將來她兒子出息了,風水輪流轉,指不定誰求誰呢.
竇夫人離開的時候,只打發身邊嬤嬤跟范夫人說了一聲,甚至沒有親自道別。
范夫人氣的夠嗆,好好好,給她甩臉子?居然給她甩臉子!
范同知沒忍住,再次跟楊知府打聽梁明朗。
楊知府還是沒說。
不便說,也不敢說。
謝大將軍是皇上的心腹,卻與玉昌王不睦,太后娘娘滿心偏寵小兒子玉昌王,太后娘娘以孝道施壓,謝大將軍打了大勝仗并無封賞,皇上將他調回京城也沒給實職,把他放在京郊練兵聊以度日。玉昌王的人反倒去了西北接管了那二十萬西北軍。
但即便謝大將軍賦閑,只要圣心仍在,誰知道他將來有沒有一飛沖天的時候?
梁明朗既然是他的心腹,楊知府哪兒敢沾惹?
最好就是保持距離,不結交,也絕不得罪。
做官做到了他這個位置上的,求穩最重要,輕易不好得罪人。誰知道天上哪塊云會下雨呢?
范同知問不出來,也不敢不識趣糾纏個沒完了。
況且他心里也有數了,那梁家的人,他不招惹就行了。
回府后,少不了將范夫人又敲打告誡了一番。
范夫人到處受氣,傷口痛起來,折騰了差不多一個月才好。
許知春和梁明朗五月里回到家,過了端午,天一日日熱起來,地里的莊稼長勢也一天比一天好,魔芋作坊的第一批貨也順利出了。
秦老爺、鐘掌柜各拿了一半,各有渠道銷往往外地。
若是產品經得起市場考驗、大受歡迎,以后的貨物就更好走了。許知春甚至打算繼續擴大魔芋種植。
買地、開荒、雇村里人做活兒、生產、銷售,一整條產業鏈完美銜接。
等到秋天,土豆、紅薯大批量成熟,官府收購運往外地做種也好,進自家作坊做成紅薯粉、土豆粉也好,都不用愁。
一切欣欣向榮。
梁明朗最愛看的,便是他媳婦兒暢想未來產業藍圖時眉眼明亮、意氣風發的樣子,仿佛整個人發著光,讓他著迷驕傲。
他以為他能陪著她的時間會久一些,沒想到又一次分別來的如此猝不及防。
接到謝大將軍密信,梁明朗的心沉了下去,但半刻也耽擱不得。
面對唇角噙笑、眉眼溫柔跟他說著過兩天進山逛一逛的許知春,梁明朗胸口更悶得厲害,他明天一早就要離開。
他連緩緩說的機會都沒有。
許知春恍恍惚惚,如在做夢。
“你、你說的離開、是什么意思?有事?什么事?”
他的神情不像出門三五日探親訪友,許知春的心一點一點浸入寒潭,莫名的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
梁明朗擁她入懷,緊緊抱著她,在她耳畔低語:“若是旁人問,我半個字都不能說,但你不一樣,知春,我與你是一體,我得告訴你,讓你心里有底。玉昌王造反了,謝大將軍傳了密信給我,我得趕去西北助謝大將軍一臂之力。你乖乖等我回來,放心,我一定會回來。我比你想的更舍不得你.”
便是這一句,論理他都不該告訴她,但他怎么忍心讓她稀里糊涂什么都蒙在鼓里?
只是,更多的,他也不能說了。
許知春腦子里嗡嗡的,腿腳發軟。
什么王?什么造反?什么大將軍?
她從來不覺得這些事兒有朝一日會跟自己牽扯上什么關系。
即便盧大人替她請功,即便皇上封了她一個善慈夫人的封號,她也依然覺得自己距離那些東西很遠很遠。
遠到日常生活中根本不需要考慮。
臉頰落下輕柔的吻,酥酥麻麻。
“對不起”
男人在她耳畔輕輕道。
許知春從他懷中慢慢抬頭,嘴唇動了動,男人的食指輕輕抵在她唇上,“寶貝兒,別問。”
許知春有點難過,纖細的手指不由得攥緊了他身側衣襟,“是不能說嗎?”
梁明朗看她這樣心都要碎了。
“等我回來。”
“危險嗎?”
“不危險”
“騙人。”
“我保證,真的。”
許知春咬咬牙:“你要是不回來,我肯定改嫁,我——唔!”
男人以吻封緘,用力得恨不能將她拆吃入腹,滾燙的氣息、熾烈的欲望、還有劇烈得凌亂的心跳,交織糾纏,難舍難分,許知春整個人軟在他懷里,柔軟的雙臂緊緊環抱著他的腰。
“不許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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