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少爺頭痛又糾結。
這事兒還跟冰粉方子、跟許娘子有關系,曾大少爺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母親。
若是說了,母親必定勃然大怒,又是一場風波;可若是不說,要怎么樣保證她不會從別的地方知道實情呢?要是知道了,還是一場風波?
曾大少爺最終決定還是自己來親自引領這場風波吧.
曾夫人果然快氣瘋了。
“又是她!又是她!”
“一定還有曾小燕那個小賤人從中挑撥!”
“蛇鼠一窩,真是蛇鼠一窩!”
“你去,帶人去把她們的攤子給我砸了。有本事她們便去報官,叫差役來拿我,我等著她們,我就在家中等著她們,快去。”
“娘,您消消氣!”
“這叫我怎么消氣?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便一邊站著,方嬤嬤,你帶人去。”
“這——”
“去!”
“娘!”曾大少爺終忍無可忍:“您要是想害了舅舅,就只管去!”
曾夫人氣的倒仰:“我就不信了,她們難道還有這么大的本事?我砸了她們的攤子,她們就能把手伸到衙門里去報復你舅舅?呵,你倒是真會給她們臉上貼金。”
“并不是如此,”曾大少爺壓著怒氣:“娘您仔細想想,這件事舅舅之所以吃虧,根本原因根本不在她們身上——就像您說的那樣,她們沒有那么大的本事。根本原因是舅舅這么做等于不服官府判決,盧大人和紹師爺能高興就怪了!”
“您現在再打發人去砸了她們的攤子,豈不是也不將官府判決放在眼里?官府不會因此來拿您,舅舅恐怕更要遭罪了。”
曾夫人胸口痛,捂著胸口咬牙:“難道就這么放過她們了?”
“暫時只能如此,我去找她們。許娘子畢竟算是苦主,若是她愿意為舅舅說好話,或許還能通融通融——娘,一切都是為了舅舅。”
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很好用,曾夫人總算暫時忍下胸口痛咬牙應了:“那你就去。”
曾大少爺答應一聲,轉身忙去了。
許知春他們從衙門出來,許知春向梁里正等道了謝,讓大家伙兒跟著忙了小半天,她便請大家伙兒吃了一大碗熱氣騰騰、額外加了肉醬的面條。
面條勁道,麥香味十足,澆上肉醬和肉湯,撒上一小撮切得碎碎的小香蔥與香菜葉子,那叫一個香。
大家伙兒瞬間被勾起了饞蟲,精神一振,說笑著謝過,唏哩呼嚕的吃起來。
好香的面條!
這一趟不但去了衙門看了一場難得的熱鬧,還吃上了這么好吃的一碗肉醬面。
只是,吃著吃著忽然想起家里的老人孩子來,忍不住喉頭梗了一下,低頭望著碗里熱氣騰騰的雪白的面條,好生惋惜。
可惜這面條無論如何是帶不回去的。
誰知吃過面條后,許知春又在包子鋪買了許多肉包子,一人六個,讓大家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
原本滿心惋惜的幾人又是高興又是過意不去。
“這怎么好意思.”
“是啊是啊,我們也沒幫上什么忙,反倒是長了一番見識,哪兒能連吃帶拿的啊。”
許知春笑笑:“要不是幾位叔伯陪著來,我自己人微言輕,別管說什么,衙門里未必會信,今日多虧了大家了。這也不算什么,些許心意罷了,叔伯們可別推辭,不嫌棄我才安心。”
大家還要推辭,柳里正笑道:“知春買都買了,可見是誠心誠意謝大家伙兒,大家伙兒收下就是了,帶回去給家里人嘗嘗,也是進城一趟。大家承知春的情,回去之后不亂說話就行了。”
大家這才高興收下。
“那可多謝知春啦,呵呵!”
“這可是大肉包子啊,我家那臭小子、饞嘴丫頭不知道怎么高興呢。”
“可不,我家的也是。”
“知春放心,這事兒本來就是你受了委屈,但凡有點良心的,誰會亂說話?”
“要我說,仔細禍從口出,大家伙兒回去啊,嘴里還真是要緊一些,不然有些話說出去傳來傳去的怕是就給成別樣了,回頭鬧出閑事閑話來,咱心里也過不去。干脆都別說,跟家里人也都別說一個字。”
六太爺的大孫子梁寬嶺這么一說,大家伙兒一想,紛紛點頭表示有道理。
“那咱回去就什么都別說!跟家里人也別說!”
“對、對,是不該說。”
村里的婆娘們傳起東家長西家短來有多可怕、傳到最后會傳的有多離譜多歪,他們都是知道的。
許知春心里一暖,感激的看了梁寬嶺一眼,心道寬嶺叔心細又周全,多虧他了。
畢竟這般話自己也不好意思主動提,主動提顯得有些過份了。
得他們來主動才合適。
許知春忙又笑道:“叔伯們這來都來了,若是家里邊短些什么不如順便買了帶回去?”
她說著拿了兩塊碎銀子約莫有一兩多,給了梁里正:“里正伯辛苦您帶著叔伯們逛逛再回去?叔伯們沒帶錢也沒關系,我這兒還有點兒零碎,化開了一人應當夠分一百文,叔伯們先拿去用,回頭一人還我一百文便是。”
她也沒敢給多,給多了反倒容易勾起人的貪心。這個數正好。
連梁里正在內一共來個五個人,這可不止五百文,許知春故意往少了說,等于白送他們一百文。
梁里正明白了她的意思,爽朗一笑先應了下來,接過銀子,帶著他們走了。
這一兩銀子找錢莊劃開,梁里正沒拿,全給他們分了,一人分了兩百六十文,若不是梁里正讓他們只管拿下,回頭一人給許知春還一百文就好,他們都有些不好意思拿。
跑這一趟等于白得了一百六十文啊。
不但開眼了,還給錢!
這是交了什么天大的好運道!
大家這才放心拿了,無不歡喜。
知春這丫頭,辦事兒是真厚道!
她這樣厚待,誰要是再對不住她,那以后可沒臉見人了。
許知春回到攤位上,曾小燕、珠兒小嬸忙問結果如何?
許知春三言兩語簡單說了,“回去咱們再細說。”
曾小燕冷笑:“我就猜到肯定同那方掌柜脫不開關系,這回關起來也就老實了。我那——咳咳,曾夫人怕是要心疼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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