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燕見她出來松了口氣,忙迎上來:“知春嫂子沒事吧?”
許知春好笑:“沒事,沒有老虎吃了我呢。”
惹得幾人都笑。
他們離開后,方掌柜氣不過,罵罵咧咧。
“不識抬舉的玩意兒,真以為她多了不起。”
“什么東西!”
“顯著她了!”
“這事兒沒完!”
不怪方掌柜不氣憤,四方酒樓每況愈下,本來跟他們打平手半斤八兩的蓮花酒樓卻蒸蒸日上,那該死的唐掌柜每次見了他都故意笑呵呵拉著自己抱怨生意太好、客人太多、一天到晚忙死了,還說什么流水比起三個月前翻了一番不止,上月盤賬時把他給嚇了一跳,還以為賬房算錯了,他熬了個通宵親自算了一遍才終于放心,哎呀呀活該熬了個夜真是叫人笑話
這都還不算,最氣人的是那糟老頭子還拍著自己的肩膀陰陽怪氣:“說起來老哥哥我那是真羨慕你呀,你這酒樓的東家是自個姐夫,你經營著也沒壓力,賺多賺少你姐夫還能怪你?對不對?自家人嘛。不像我,天天操不完的心”
多損啊!
這跟指著他鼻子罵他關系戶、嘲諷他要不是酒樓東家是他姐夫他早卷鋪蓋滾蛋有什么區別?
這一切的源頭,就是那一碗小小的冰粉!
而那一碗小小的冰粉本來應當是自家的。
氣人不氣人?
曾大少爺:“舅舅,我看酒樓的確管得太松散了,有些伙計的確不太像話,該管的管、該罰的罰,舅舅也該拿出些手段來。”
方掌柜大為不悅,“你這是什么意思?是怪我管理不善?”
曾大少爺也惱了,但不敢“我沒有別的意思,舅舅別誤會,就是這酒樓——”
“這酒樓怎么管難道還要你來教我?這些年我掙的錢也不少了吧?難道我是不會管的?那小賤人的話你也信?那分明就是挑撥離間。這你都沒看出來?我看你真是白活這么多年了!”
曾大少爺:“.”
他頭一次對著舅舅想爆粗口。
他想說他并不是因為許娘子的話才這么說的,而是他自己早就有所耳聞,只是之前并沒有當回事。
現在舅舅這么生氣,這些話他當然不敢說了,說了等于火上澆油。
他要是跟舅舅吵起來了,舅舅轉身就會告訴娘,娘必定會教導自己。
方掌柜見他被自己懟得無話可說了,心里稍稍舒坦,哼了一聲說道:“四方酒樓既然交給我管,那就是我的事兒,你不用插手。這冰粉的事兒,你也別管了。”
曾大少爺心里一緊,忙道:“這事兒舅舅打算怎么辦?”
他怎么能不管?曾家跟秦老爺家可不能比,曾家除了幾百畝良田,就只有縣城里開的兩家綢緞莊、兩家布莊,以及這一家四方酒樓。
四方酒樓能做到跟秦家的蓮花酒樓不分上下齊名,一直是爹的驕傲。
后來舅舅看著眼熱,纏著娘磨了許久,終于將這酒樓要了過去管,三年多過去了,卻漸漸被蓮花酒樓拉下一大截,他怎么能不管?
這將來都是屬于他的產業啊。
方掌柜正是一肚子氣自尊心超級強的時刻,聽什么都能聽出點“別有深意”來,冷笑瞅他:“怎么?不放心?”
曾大少爺:“.”
這不是廢話嗎!
但是他不敢說。
“我、我只是關心舅舅,咱們甥舅有商有量總比單槍匹馬要強些.”
“無能者才這樣,我用不著。”
你有能那你能在哪里?
方掌柜不悅下了逐客令:“行了,你忙你的去吧,這事兒你別插手了啊,不然要是不成,我跟你娘說去。”
曾大少爺氣得臉上險些掛不住,忍著氣離開。
許知春路上同他們說了曾家的打算。
曾小燕當即就啐了聲“不要臉!是他們一貫會做的事兒。”
“一百兩?”珠兒小嬸掰著手指頭算了好一陣,她做生意久了,算數也算得不錯了,便說道:“我還算不太清楚,但這冰粉賣給唐掌柜一天就是一兩五錢,一個月四十多兩,三個月就不止一百兩了呀。他、他們.”
怎么說得出口?
“所以我沒有答應啊。”
曾小燕擔憂:“他們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呢。”
許知春笑道:“放心,等等你們就知道了。不說他們了,我那些番茄啊,唐掌柜都要了,二十五文一斤,珠兒小嬸你家的若是成熟了吃不完,也摘了一起賣去。”
珠兒小嬸大喜,連忙點頭:“好好好,我回去便看看去,若有成熟的,什么時候需要摘你告訴我一聲。”
“嗯。”
一斤二十五文,她有十棵呢,因為知春說了沒準是好東西,所以她照料的很上心,長得特別好。結了好多果子,那果子大大小小的,一邊結果還一邊在不停的開花,沒準能長好幾茬呢。
一次摘個十斤八斤的,也一二百文啊。
這干什么去能賺這么多?
曾小燕敲了敲梁明亮的肩,“咱們那位好二嫂,將我的番茄苗當成野草鋤掉了,你說我要不要告訴她這番茄一斤二十五文呢?”
許知春和珠兒小嬸險些忍不住笑出聲。
梁明亮哭笑不得,扭頭忙道:“可別、千萬別,那家里又要鬧了。”
曾小燕:“多稀奇,這她也能鬧起來不成?我不罵她就算好了。”
二十五文一斤啊,想想還真的有點眼饞。
不過自家沒有這份財運也只能算了,明年再種。
梁明亮想了想,“她能的,她可能會說你就是故意不告訴她,這會兒又有借口怪她了.”
曾小燕:“.呵呵!”
好像還挺有道理。
大家晚上要聚餐,中午便抓緊時間干活兒。
許知春中午不在家吃飯,但也會給春分帶一份回來。
帶了人家面攤搟好的面條,回來給她下鍋煮,加雞蛋和青菜,再加一勺香噴噴的辣椒醬,今兒還加了半個去了皮剁碎的番茄,香的不得了。
春分連夸好吃,笑容憨憨,雙眼亮晶晶的。
許知春笑道:“今晚嫂子家做好吃的,你跟你娘說一聲,晚上在嫂子家吃晚飯。”
“嗯,好好好!”
春分可不會講什么客氣,開開心心用力點頭,立馬跑回家跟她娘說了。
春分娘也高興,憐愛的拍拍她背后:“你呀,真是投了許娘子的緣了,要勤快些,多做事,聽許娘子的話知道嗎?”
“知道知道,我什么都聽知春嫂子的。娘,那我去了啊。”
“哎。”
許氏微微冷笑,“什么都聽知春嫂子的”這話尤其不順耳,那她這個正牌嫂子算什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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