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用力咳了咳,要笑不笑:“大嫂,讀書人的事兒咱不懂,況且這會兒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別他們說什么你就應什么。”
梁大伯早已沉了臉,狠狠瞪了張氏一眼:果然是個蠢貨。
張氏果然也回過神來了,氣急敗壞:“好哇,你們竟敢戲弄老娘!”
梁明軒:“大伯母,我們明明是講道理——”
“夠了!”
許知春:“村里家家戶戶都知道我這兒賣紅薯、土豆給大家做種,伯父伯母你們不可能不知道,可我并不見你們過來,那自然是不想要。既然你們不想要,難道我還能強迫你們要不成?”
“你這是狡辯!”張氏惱怒中又有幾分惱羞:“我們不來,你就不會去問?我們是你的伯父伯母,跟別家能一樣?”
沸沸揚揚鬧了這么多天,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兒,他們當然也知道。但也沒有當回事就是了。
什么紅薯、土豆都是些什么鬼?這許氏輕輕狂狂的,真是啥啥都敢往外夸口、啥啥都敢做,別到頭來吃力不討好被人埋怨,那時候可別想找他們出面幫忙。
他們非但不相信許知春,反而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再說了,他們還是有幾分傲氣的,別人家也就算了,難道他們還要主動去求許知春要買這啥紅薯土豆?他們可是長輩!
許知春親自捧著東西上門求他們要,他們都還要考慮要不要收下呢。
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兩樣東西,竟然值得梁里正敲鑼!
他們信不過許知春,但是,不可能不信梁里正啊。
要不是真的是好東西,梁里正肯定不會敲鑼。
兩家人悔得在家拍大腿。
這哪兒還坐得住?火急火燎的跑來問許知春。
他們也要臉,生怕有人看見丟人,所以等許知春家沒人了這才來。
一來便端著長輩的姿態居高臨下一通斥責教訓,想要將她叔嫂二人拿捏。
沒想到這兩人胡攪蠻纏詭辯一番,反倒顯得是他們胡攪蠻纏了。
簡直豈有此理。
許知春:“我一個守寡之人,沒事不往別家去,不方便。”
“胡扯,咱家能是別家嗎?”
“我不愿意沾染嫌疑,萬一叫人說出什么難聽的來,我怎么辦?”
四個人臉色都很難看。
他們各家都有成年男子,許知春是侄媳婦(堂兄弟媳婦),是個女的。她不肯上門,誰也說不出她不對。他們要是堅持非要她上門,叫外人知道了,他們就有居心不良的嫌疑。
“你要開荒,為何不請自家人幫忙?為何請了外人?”
“我請的都是家里條件不太好的,也是想幫一幫他們。伯父伯母家里日子過得好,哪里在乎這幾個錢呢。”
“哼!”
錢誰不在乎啊?他們在乎啊。
不過如果許知春要雇他們家的人干活兒,那二十五文肯定不行,至少也得三十五文。三天肯定也干不完,沒有個五六天怎么成?
許知春說的這樣直白,他們反而無話可說了。
難道要說她做錯了?真敢這么說,他們自私的名聲就要傳出去了,許知春雇的那幾家也要對他們有意見不可。
白氏嘲諷:“那你可真是有心了!”
許知春:“都是一個村的,這也是應該的。”
白氏:“呵!”
白氏心里暗道:倒是看不出來,這許氏心眼兒這么多,以前裝的多好啊,都被她給騙了。不行,絕對不能再留她了
白氏等忍住了沒好在這件事上指責許知春,張氏卻沒忍住:“還應該?你這就是胳膊肘往外拐!”
梁大伯怒斥:“你閉嘴。”
許知春逮著機會不胡攪蠻纏那還等什么?
“大伯母,我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難道我幫村里人不應該嗎?”
“你——”
“她沒這個意思,她這人一向來沒腦子不會說話,你別跟她較真。你幫村里人當然幫的對,只不過有句話做長輩的不得不教導你,你還年輕,經驗不足,萬一好心辦了壞事就不好了,以后有這些事,還是先跟我們商量、問問我們的意見再說。”
許知春微笑:“大伯說的是,我年輕不懂,所以這事兒我請教了里正伯的。我想著里正伯是咱村里的里正,那肯定比咱們都強,向他請教肯定沒錯。”
張氏四個人膈應的夠嗆。
張氏差點又要教訓許知春,被梁大伯瞪眼警告才沒敢吱聲,但沒好氣瞪了許知春一眼。
梁大伯心里暗罵,他能說她不該請教梁里正嗎?梁里正不但是里正,還是本家,更不能說了。
“你倒是主意大得很,”梁大伯再也掛不住了,這許氏是徹底跟自家離了心。
既然如此,再扯這些也沒用。自己這一套話出,她又有另一套話說嘴,不夠氣人的。
況且這些話本來就是順帶的,他們也并不是為了這個來。只是想借此壓制她罷了。既壓制不住那么撇一邊兒也沒什么。
“你既然這么有主意,那也隨你。但是那個土豆和紅薯,我們做長輩的上門了,你難道一點表示沒有?”
許知春簡直想笑。
說破天她那過世的公公跟他們兩家是嫡親的兄弟,上頭沒了長輩在,分了家各顧各的,誰也管不著誰,到了梁明軒這一輩,又隔了一層,更誰也管不著誰了。
不過是因為他們家沒個成年男子,都想欺負她和小叔子罷了。
“土豆還有不少,我一家給你們五斤,也是一文錢一斤。你們不要便算了。紅薯是真的沒有了,紅薯可以用藤子種,到時候你們想種過來說一聲,我先給你們留藤子,也是一文錢一斤。”
就這?
四個人都有些窩火。
“居然要錢?”
“我一個寡婦,伯父伯母們好意思白拿嗎?”
就非得說的這么明白?
白氏:“你到底自個留了約莫多少斤紅薯和土豆?”
白氏的話,總是能又準又狠一針見血。
張氏:“對,快說。”
許知春:“剛夠我自家種。”
張氏嗤了一聲:“怎么?這都不肯說?”
許知春:“大伯母,請問您家里如今到底有多少銀子?”
張氏立刻睜大眼睛警惕瞪她:“你問這個干什么?我家的家底憑什么告訴你?想跟我們借銀子不成?做夢呢!”
嘴快的張氏收獲了自家丈夫和白氏的各一記白眼:蠢婦。
許知春一笑:“是這個理,各家的事兒,本就不必向旁人交代,您說是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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