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文昌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如同一雙大手死死掐住了柳氏的咽喉,這和她的預想全然不同,在晉文昌譏諷的目光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可...可是...”
柳氏想說晉尋宗和晉媛兒都是晉文昌的孩子,這是事實,晉文昌道:“寡嫂不易,我替兄長多照拂些理所應當,柳家人為了錢財污蔑出嫁女的清白,寡嫂柳氏不甘受辱又不得伸冤,悲憤之下幾番尋死。”
“為求公正本官替嫂報館,即時柳家人悉數下獄,為求活命只能說自己是走投無路胡言亂語,到時候幾個板子一下子,本官替寡嫂撤案,柳家人被逐出京城不得,如此一來,大嫂可無后顧之憂。”
之前是他心軟仁慈,在柳氏的哭求下答應在外地為柳家人謀取差事,回頭一想那是養虎為患,遲早會為他惹出事來,不如一勞永逸解決了這個麻煩。
柳氏下意識的搖頭,晉文昌上前一步,“這些年柳家人如同吸血的螞蟥咬住你就不松口,欲壑難填,尋宗和媛兒也大了,難不成你還想他們以后恬不知恥的伸手朝尋宗和媛兒要錢?”
“兩個孩子都是要奔好前程的,不能被這般上不得臺面的外祖家纏上,如此他們將永不得安寧,你作為他們的母親,是不是應該為他們考慮?”
“你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往后的日子將會更好,難不成你愿意別人用柳家人嘲笑你。”
柳氏的腦子一片空白,晉文昌又上前了一步,壓低了聲音,“母親方才的態度你也看到了,你提起柳家她甚至都不愿搭話,大嫂,有些事你得要好好的想,想清楚,想明白。”
說完他轉身離開,留下柳氏楞在原地,梨堂院的謝輕容已經收拾好躺到了床上,錦春說晉文昌和柳氏說了好一會兒話,大多時都是晉文昌在說,“我們的人離得太遠,聽不見說的什么。”
謝輕容道:“柳氏沒我想的聰明,高看她了。”
原本還想離間兩人的關系,讓他兩人互生嫌隙狗咬狗,可她還是低估了晉文昌的手腕,柳氏早被他牢牢掌控在了手中,翻不起半點浪花。
“火燒老宅的證人可以動了。”
既然柳氏沒了作用,自然無需留她太久,樂游那容不下她。
夜深人靜,柳氏去看晉尋宗,晉尋宗還有兩日就要去書院念書,他自小就是由晉文昌親自教導,學問不差,再去書院苦讀一年就可下場科考,且晉文昌對他的未來已經做了完善的規劃,只要他不行差踏錯前程不會有問題。
“你外祖一家遇到點事,你說母親幫是不幫?”
晉尋宗不喜的神色毫不遮掩,“母親還是莫要總和柳家往來,如今我們住在郡王府,母親是郡主的大伯母,我是大堂哥,這身份好好的,說什么柳家?”
他是歷來就看不上柳家,心里同樣看不起柳氏,覺得她母親的身份實在太差,若是像祖母那樣的該多好。
“你...不喜歡你舅舅?”
柳氏心里難受,晉尋宗像是看不到一般,“自我有記憶起他們就一直朝你伸手,也不管你為不為難。”
舔著臉滿臉堆笑的樣子讓人作嘔,“母親,兒子也是心疼你,柳家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一家子沒一個有骨氣的,都指著你吃飯,要不就騙你銀子做買賣,祖母對此已經很不喜,好在祖母寬厚什么也沒說,但柳家就是...”
“母親,以后他們也會來找兒子要錢嗎?“
柳氏難過的說不出話,艱難的笑著安撫晉尋宗,轉身離開又去尋了晉媛兒,晉媛兒的反應比晉尋宗還大,因為今日有官家姑娘問她祖父是誰,在哪里任職,官居幾品,她窘迫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程姑娘和我說話說的好好的,得知外祖家什么也不說臉上的笑就淡了好多,后來就再沒和我說話,若是知道祖父家還是這樣的德行,女兒以后都不想出門見人了。”
柳氏呵斥了她,說她忘恩負義,忘記了柳家對她的好,“你每次生病外祖母來看你,給你帶了糖你忘了。”
晉媛兒不服氣,“得了吧,每次來都是五顆蓮子糖,兩文錢的事,說是來看我走的時候哪次不是大包小包的。”
“我缺那兩文錢的糖?”
柳家被晉文昌羞辱,被晉尋宗看不起,柳氏是想在晉媛兒這里得到安慰的,畢竟閨女向來和她一條心,卻不知道對柳家的不喜裝都不裝。
這一晚柳氏沒有睡著,輾轉反側,一早柳氏就出府去了,謝輕容去了金烏院,都沒等她開口樂游就拉著她進了門,還將伺候人都打發了出去,神神秘秘的開口,“我得到消息,晉尋宗和晉媛兒十有八九是我父親的孩子,此事你可知?”
此事是樂譜昨夜親口所說,“昨日柳家人親口說的,想要此事還威脅晉文昌出錢還賭債,我覺得假不了。”
得知此事她一夜未睡,滿腦子都是她祖父和母親都被騙了,恨不得直接去找晉文昌理論。
謝輕容微微驚訝后就點了頭,“此事我知道的并不久,我甚至都懷疑我那大兒子的死有蹊蹺。”
“今日來是告訴你一件事,柳氏已經沒了作用,她火燒老宅的事很快會被揭發,你想要報仇我不攔著你。”
樂游深吸了一口,“我現在都懷疑晉文昌入郡王府入贅是一場預謀,就是想要吃絕戶。”
“他可真有本事,我祖父和母親對他沒有半點懷疑。”
謝輕容叮囑她,“他是你生父這點沒有假,以你現在的本事你不能將他如何,就算那兩人是他的親子,只要他不承認就沒人有法子證明,你若不信可以看看柳家人的下場,也好領略下他的手段。”
樂游盡量讓自己平復下來,她的祖父教過她,若是還沒本事將敵人一擊斃命就要蟄伏起來靜待時機,“你說的對,那我們就一同看看他本事如何。”
祖孫兩人坐著吃燕窩平復情緒,此時的柳家已經亂了,得知晉文昌不愿拿錢也不愿意出面擺平此事柳青作勢就要去吏部鬧事,柳氏并未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