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尋常,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樂游給皇后送上了自己繡品,姑娘家嘛,總是想通過這樣的手段來獲得皇后贊賞,并不稀奇。
只有皇后心緒不太平靜,隔著荷包的料子捏出了里面東西的形狀,猜測到了里面是什么東西,她并未打開,“給你祖母說讓她得閑了就進宮來。”
“窩了這么些年,也該走出來了。”
樂游心里貓爪的一樣,想要問又不敢問,尤其是看到皇后將荷包貼身收好后好奇心達到了頂點,難不成老太太和皇后相熟?
按照年齡來算老太太和皇后差不多啊,倒推三十多年那個時候兩人都還是姑娘,謝家也沒出事,有交集很正常,難不成還是閨中密友?
皇后朝下面坐著的雍朝招了手,還給樂游介紹,“這小子是本宮的孫子,親孫子,你以前是認識的,多年沒見有些生疏了吧,回頭要是遇到什么麻煩事你就找他,他若是不肯幫你就進宮來找本宮告狀,本宮給你做主。”
“皇祖母,孫兒不是那樣的人。”
雍朝笑著前來,“郡主若是有用得上的盡管開口就是,絕不會出現不幫忙的情況。”
樂游應下了,主要是也不能拒絕,“如此可就說好了,回頭我要是求上門皇孫不答應,我可是不依的。”
“郡主無需客氣。”
皇后笑了起來,下面坐著的榮妃等人眼神幾番變化,都沒料到皇后這么不避嫌,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就開始拉郎配,也不怕皇上猜忌。
目光輕移幾人差點沒氣吐血,皇帝那一臉贊同的笑意是幾個意思?
皇上偏心太子偏心到明目張膽人盡皆知,難不成還要愛屋及烏偏心皇孫?
什么好東西都要給那父子倆?
如此還生其他兒子做什么?
幾人嫉妒的臉都歪了,太子目光輕掃后淺笑著給自己倒了溫水,從來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偏袒,不付出怎么會有收獲?
看著皇后對樂游親昵的態度,晉文昌的心思很是活躍,太子身子是不好,但太孫身子好啊,也成年了,一樣有皇上的寵愛,若是皇后和太子都看中了樂游...
若是最后是太孫...
他豈不是就是國仗?
按照規矩他最少是個有爵位的國公,想到這里忍不住呼吸都急促了兩分。
“明德郡主很得皇后青睞,晉侍郎有福氣。”
有人說著酸話,皇上老了,太子身子差,不少人都覺得太孫雍朝有機會,若是晉文昌得了這個機緣,可就無人敢說他是郡王府的上門女婿了。
晉文昌笑的客氣,暗搓搓的炫耀,“這丫頭隨她母親,討長輩喜歡。”
誰不知道東平郡王獨女曾養在太后跟前三年,太后極為喜愛,若不是她自己眼瘸哪里有晉文昌什么事。
寶郡王笑著過來,“明德郡主聰慧過人,誰家瞧了不喜歡,本郡王若是有這樣的閨女,定不能如晉侍郎般穩重。”
周圍立馬有人附和,“郡王說的是,郡王府的思夏縣主當年不僅容貌出眾更是能文能武,這般貴女一眼就瞧上了晉侍郎,如今的明德郡主不僅聰慧還擅兵法,更勝其母,就這一女能抵得上幾個兒子,晉侍郎這福氣不是我等能比的。”
這是打趣晉文昌靠妻子和女兒成事,聽明白的人都笑的更為歡暢,紛紛說晉文昌有福氣,“晉侍郎,本官明日在珍味樓定了一個包房,為同僚小聚,您可一定要賞光。”
晉文昌心頭窩火,面上還只能賠笑,心里對謝家的到來更是渴望,即便謝家現在什么都不是,就看以前那些風光底蘊這些人也不敢這般明目張膽的嘲笑他。
等著帝后相繼離開,樂游也準備回了,這樣的宴席她并不喜歡,但不少人都拉著她說話,二皇孫等人還湊上來約著她去游獵,幾人一唱一和的就將時間和地點定了下來,全然沒問她愿不愿意,她心里不高興,也直接的體會到了自己的處境,若是她祖父還在,這些人敢這樣?
心里不由得想起了謝輕容,若是她在場,能在言語上維護她,這些人也會多考慮一二。
心里有氣,回府后坐在謝輕容跟前還氣鼓鼓的,此時的謝輕容已經洗漱好準備睡了,見她不吭聲,“被欺負了?”
“嗯。”
樂游抬眼,“沒人護著我,那些人面上對我客氣,實則都在試探我,都想拿捏我。”
“我都還沒同意他們就定好了我要去游獵的事。”
謝輕容并不意外,別說是郡主,即便是不受寵的公主也會有這樣的境遇,“你想去游獵?”
“不想去。”
“那就不去。”
謝輕容說了,“不是你提出來的,你也沒點頭答應,都是那些人在自說自話而已,無需理會。”
樂游眼睛一亮,“我能直接拒絕?”
“為何不能?”
“你不是說我不能過于張揚?”
謝輕容無奈,“那你也不能被隨意欺負,既然皇后讓我進宮,那明就陪著我一起去,說起來你時隔五年才回京城,回來后又晉了爵位,郡王府也該開正門宴客,以示對皇權的敬畏。”
“不用低調了?”
“有些態度要擺出來,若不然今日這種自說自話的情況還有很多。”
謝輕容說此事她會親自負責,“你讓樂譜聽我調遣就是。”
“成。”
有人為自己謀算樂游很是高興,她羽翼未豐,又是個尚未及笄的姑娘家,很多事她也不容易辦到,即便她手里還有她祖父留給她的暗衛和人手,那些人可辦不了眼下這些需要動腦子的事。
謝輕容輕笑,“回去歇著吧,明日隨我進宮。”
樂游笑瞇瞇的離開了,前腳走后腳晉文昌就來了,他比樂游晚回來一步,進門就開始請安,孝子賢孫的派頭擺的很足,嘴上問的卻是謝輕容和皇后的關系。
“并非兒子好奇,只是往后今日提到母親,言語間好似和母親是舊事。”
謝輕容沒有否認,只有讓晉文昌知道她更大的價值,才能從他手里得到更多,“都是年輕時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