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哥!”就在楚宵還想單獨和姜榆說些什么的時候,項天佑一個健步從屋內飛出,重重拍著其肩膀,“你終于忙完了,這當上了干部就是不一樣哈。”
楚宵沒好氣的橫他一眼,項天佑后知后覺,領悟到意思的瞬間,表情一僵。
糟糕,他耽誤宵哥和姜榆知青培養感情了。
“楚宵,我的梳子買到了嗎?”聽到動靜,知青所里的人也都出來,黃妙妙內心有些忐忑的詢問。
她現在已經不太希望楚宵能夠買到,五塊錢的梳子,就算是供銷社也難有這么貴的吧!
這兩天挖筍子、曬筍干,可累死她了,平時上工還能偶爾偷懶,這自己給自己干活,真是干多少得多少。
十斤鮮筍也才成一至兩斤筍干,而且大隊長還說了,曬出來的筍干不嫩、顏色不漂亮,還不收。
上工開荒沒磨出來的水泡,這兩日手掌都沒幾處好皮。
這錢太難掙了,她就不該為在楚宵面前掙面子,說要買五塊錢的梳子,不管什么梳子,也不該這么貴。
現在就只希望供銷社沒這樣的貨賣,這樣又能拿回錢,也不至于在楚宵面前失面子。
然而現實卻沒能如她所愿:“買到了,四塊八,找你兩毛。”
“真……真有啊,謝謝你。”黃妙妙表情有些僵硬的接過,怎么也笑不出來。
邢思敏暗暗搖頭,何必呢!
“姜榆,這是你要的蚊帳和報刊雜志。”
姜榆欣喜接過,已然沒了那日揭露心思的僵硬和疏離,聲音清靈:“這么多!”
楚宵內心重重的松一口氣,這段日子的忍耐和刻意保持距離,總算沒有白費。
即便內心再喜歡,他也不能急躁,不然只會將人越推越遠,尤其自己未婚夫的身份,更加不能暴露,否則現在連普通朋友都沒得做。
“往期的要便宜些,還有一些是日化工廠看完放那兒不要的,我想著你可能需要,也帶了回來,我沒多事吧?”
“沒有,當然沒有,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
她一雙明亮的眼睛仿佛蘊藏著星光,笑起來直擊內心深處,令人心口一陣酥麻。
飛舞的發絲似有若無的拂過楚宵的臉頰,呼吸都快停了,快樂的情緒如同一股清流,流遍全身,無比的輕盈。
“那下次還有這些別人看過的報刊雜志,我再給你帶回來。”
姜榆心思一動,建議道:“其實你不嫌棄的話可以去廢品站看看,有些人看過之后直接當垃圾扔了,若是給些報酬讓廢品站的人成套收集起來,會比新華書店便宜不少。”
楚宵聞言不禁為她的機智豎起大拇指,他怎么沒想到呢。
“行,下次進城,我就去問問。”
姜榆覺得以楚宵的智慧,和廢品站的人熟悉之后,肯定能發現其中的寶藏。
自己錯失過這個機會,楚宵幫了自己,送他一個機遇也不錯,雖然可能以楚宵的家世,并不需要……
楚宵帶回來的報刊雜志很多,大家都圍著姜榆,連一向不愛說話的程建輝,都捧著一張報紙看。
黃妙妙眼色有些陰沉的拿著梳子,梳子很漂亮,上面還雕刻著繁復的花紋,但此刻她卻沒有欣賞的意思,甚至覺得這就是一個累贅。
她的形單影只和姜榆周圍的熱鬧形成鮮明的對比,明明花了這么多錢,如今卻成為一個笑話。
為什么總是姜榆,總是她讓自己出丑。
不甘的黃妙妙眼眶微紅,抽了抽鼻子轉身回房。
次日想找唯一的朋友馮艷一起說姜榆的壞話排解情緒,沒曾想馮艷壓根沒有心思搭理她。
領導馬上要來檢查,雖然黑板報已經完成,但不放心的馮艷,還是決定用一整天的時間來修改。
為了不讓學生們搞破壞,為了保持黑板報的神秘感,她這些日子可是費了大功夫保護。
第三天,領導如約而至,大隊長、書記、婦女主任還有楚宵這個新上任的農桑干部一起接待。
“這位新面孔是……”
“這是楚宵,我們安和鄉的知青,也是才將報告打上去任命的農桑干部。”大隊長見領導問起,一臉笑意盈盈的解釋,表情十分驕傲。
本來村里出了朱洪和袁寡婦那樣的丑事,自己和公社要挨批,現在他們公社和景城的日化工廠達成了長期合作,那點丑事影響就不大了。
視察的領導瞬間反應過來就是他將安和鄉公社的筍干賣到日化工廠,畢竟人要出遠門,介紹信就必須一層層上報,然后一層層下批,這樣大的動靜,很難不知曉。
“原來你就是楚宵啊!小伙子不錯,繼續好好干,以后筍干的質量要把控好了,爭取在省城打出名聲來。”
“謝領導夸獎,保證完成任務。”
大隊長笑呵呵的將人往公社辦公室引,然后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樣,領導在門口站住,看著對聯仔細欣賞。
“安定團結形勢好,錦繡江山展新容。”
楚宵昂首挺胸,見領導滿意的點頭,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這也是你寫的?”
“不是,這是我們公社的另一位叫做姜榆的知青寫的。”
“聽著還是位女知青的名字?字跡竟然這般大氣,實在難得。”領導目光中滿是欣賞。
“尤其是這語意,正好表明了我們社會的當前形態,你們安和鄉公社的知青,學識不錯!”
“都是上面下達的指令正確,大隊長帶領有方,學校這邊的對聯也是姜榆知青寫的,領導也指示一下?”
楚宵馬屁拍得恰到好處,表情又不顯諂媚,無論是視察的領導,還是沾光的大隊長,心情都非常愉悅。
村里小學就在公社辦公室旁邊,幾步路的距離,因此一眼便能看到另一幅對聯。
“育才造士國之本,立德樹人校之魂。”領導連連點頭,“又是一副精彩的對聯,肖隊長,不知我可否見一見這位才華橫溢的姜榆知青?”
馮艷本在學校等著領導視察她出的黑板報,沒想到剛聽到動靜走出來,便聽見夸獎姜榆的對話,頓時臉就黑了幾度。